几人休息了一会儿,又说了会话。

王三娘又继续开始缝被套,林禾和沈大山也要开始弹棉花了。

林禾让沈大山帮忙,将木弓的弓弦大致悬在棉花堆上方。

她有些紧张。

弹棉花她也只是在老乡家里体验过两次,根本算不得有经验。

她则站定,深吸一口气,一手稳稳握住弓身中段,另一只手握紧木槌。

看准了位置,手臂扬起,用槌头侧面,“嘣”地一声,敲击在绷紧的弓弦上!

弓弦剧烈地振动起来,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嗡——”声。

这振动传递到下方的棉花上,只见被敲击处那团硬结的棉花猛地一跳,似乎松动了一些。

“对,就是这样!”

这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手感和记忆里弹棉花的场景一样。

林禾精神一振,开始有节奏地,一下下敲击起来。

“嘣……嘣……嘣……”

单调而重复的声音在新房里回荡。

这活儿远比看着更累人。

不仅要手臂持续发力,还要眼疾手快,不停地移动木弓的位置,确保弓弦能覆盖到每一寸棉花。

沈大山在旁边打着下手,看到哪里没弹到,就用手或小木棍将棉花拨过去。

或者将底下弹松了的翻上来,把还没弹到的硬块换到表面。

弹棉花的进展非常缓慢。

往往一个地方需要反复敲击十几下,那些纠缠的死结才会在弦力的震荡下渐渐松开,变得蓬松。

细小的棉尘大量飞扬起来,在从窗户透进的光柱中清晰可见。

不一会儿,林禾的头发上,眉毛上,甚至睫毛上都沾了一层白霜。

沈大山也不例外,两人看起来像是突然老了十几岁。

王三娘缝好第二个被套后,也过来帮忙翻动棉花。

“咳咳……”

二妞好奇地探头进来看,被棉尘呛得直咳嗽,又被林禾催促着赶了出去。

“二妞,不要进来这里面,太多灰了。”

三人足足弹了快两个时辰,从清晨一直到午后,天色都明显暗沉下来。

林禾的手臂早已酸麻得几乎抬不起来,沈大山也弯腰弯得背疼,草席上那堆棉花才慢慢消了一些下去。

林禾用手按在弹好的棉花上,软绵绵的,充满了空气感,再也摸不到明显的硬块。

“总算……弹好一点了!”

林禾长舒一口气,放下木弓和木槌,甩着酸痛不堪的胳膊。

她可算知道为什么当初老乡说她干不了这个活儿。

她现在算是真的知道了,她就是干不了。

不过只是眼前的这些棉花就累得她手都不愿意抬。

林禾刚坐下没一会儿,外头就传来了动静。

“林娘子在吗?”

林禾闻言从凳子上起身。

这个声音她熟悉,这不是昨天才离开的武大吗?

不止林禾,沈大山几人也听出来了。

原本还在和大妞二妞一起玩的大牛也站了起来,有些担忧地望着门外。

“我出去瞧瞧。”

林禾拉开虚掩着的木门,只见武大和孙豹二人站在细密的秋雨中。

二人并未披蓑衣,肩头已被雨水打湿了一片,显是来了有一会儿了。

武大依旧是一脸沉稳,而孙豹脸上则带着略显拘谨却又努力想表现得和善的笑意。

武大左手提着一只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盒子,隐隐透出糕点的甜香。

右手则拎着一条用草绳系着的肥瘦相间的五花肉,看着足有四五斤重。

孙豹则抱着一个小酒坛,坛口封着红布,另一只手也提着一个小些的油纸包。

“林娘子,冒昧打扰了。”

武大见林禾开门,上前一步,微微颔首,语气比昨日在山中更多了几分客气。

孙豹也赶紧跟上,笑着补充道。

“林娘子,昨日多亏您指点,我们兄弟几个才没在那鬼地方吃大亏!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说着,他便要将手中的酒和肉递过来。

林禾目光扫过他们手中的礼物,心中疑虑更深,并未立刻去接。

只是侧身让开门口,语气平和却带着几分疏离。

“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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