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回响
“小醒的身体已经彻底康复，再观察调养几天就能出院了。”
“谢谢您，楚伯伯。”封栖醉郑重地向楚康年道谢。
楚康年望向病房的方向，轻叹一声：“我只是尽了医生的本分。真正救了她的是你。也是没想到小醒竟然真的能苏醒过来，当初那个决定风险太大了。”
封栖醉的目光穿过门缝，落在谈醒带着笑意的侧脸上，声音低沉：“幸好，结局是好的。”
“但我依然不认同那个技术。”楚康年神色严肃，“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它违背了AI伦理。”
“我明白。”封栖醉收回目光，“您知道的，我也是因为小醒才默许的，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小醒没有问题，我会立刻解决的，您放心。”
“好。”楚康年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怎么说，这是因祸得福。恭喜。”
送走楚康年，封栖醉正要返回病房，却迎面撞上匆匆出来的楚希。
“醒宝她……好像全都想起来了。”楚希急切地说。
封栖醉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谈醒刚刚只是因为昏迷太久，脑子没反应过来情况，并不是失忆，所以现在想起来一切也是意料之中。
走进病房，谈醒的目光立刻锁定在他身上。封栖醉在她床边坐下，细心地替她掖好被角，柔声道：“医生说再观察几天就能出院了。”
谈醒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封栖醉与她对视片刻，轻声问：“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谈醒眨了眨眼，茫然地摇头。她也不知道该问什么，又从哪里问起。
封栖醉看她模样，温柔地揉了下她的头发，“那我来说，有问题你再问。”
谈醒点了点头。
“八个月前，你确诊了骨癌，随后便进智医立方治疗，但是你病情恶化很快，现代医学能做的，只是勉强维系着你的生命体征。就在最绝望的时候，我发现了时枢那边的异常动向。周言澈秘密研发了一个名为‘回响系统’的技术——它能让人的意识回到过去。”
谈醒的瞳孔猛地收缩，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封栖醉轻轻握住她的手，“对，就是你想的那样。你不是穿越到了一本书里，而是通过这个系统，回到了我们的过去。”
“你还记得吗？”他引导着她回忆，“当初爷爷确诊阿尔茨海默症后，我资助了一个研发团队，他们正在开发‘人生回溯’机器。”
谈醒努力在混乱的记忆中搜寻，缓缓点头。她记得，封栖醉从她这里得知爷爷的病情后，立刻找到了那个团队。在他的支持下，原本进展缓慢的项目突飞猛进，最终成功研发出能够帮助患者重建记忆的机器，如今已经造福了无数家庭。
等等……
谈醒突然蹙起眉头，脑海中浮现出两个重叠的画面。一个是封栖醉焦急地告诉她爷爷的病情，另一个却是……封栖醉自己发现了爷爷的异常，她是从封栖醉嘴里才听说的。
她正一团乱麻时，听封栖醉继续道：“‘人生回溯’的核心是帮助人找回丢失的记忆片段。周言澈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将它与自己研发的新系统结合，创造出了能够回到过去的‘回响系统’。而且，他特意为这个系统做了专门针对我们的设定。”
“周言澈一直将IOF和我视为最大的对手。这两年时枢在智造署领域始终无法突破，于是他想到了这个办法。当时你的意识因为病情变得脆弱，正好给了他可乘之机。他让你回到过去，以‘帮助我摆脱霉运’为名，实际上是要篡改我人生中的每一个关键机遇，让我失去成为总督的可能，从而改变现在的格局。”
“而我……”封栖醉深吸一口气，“我默许了。”
“我原本可以阻止他。”他的指尖微微收紧，“但这个系统既然能让人回到过去，就必然设置了返回的机制。周言澈给你设定的返回条件，就是收集生命值来改善你的病情。如果他设定的主要目的达成，甚至能让你彻底痊愈。”
“虽然匪夷所思，但在这个科技日新月异的时代，任何发明都不足为奇。如果它真的是一个让你恢复的机会呢？再等想出其他救治方案我怕来不及，现在就有一个可能，所以我不敢错过，最后选择了装作不知情，看着他对你使用了这个技术。”
原来是这样。谈醒终于明白为什么记忆中会出现两个版本，一个是真实发生的，一个是她在系统中经历的。那……谈醒忽然想明白什么，迫切道：“关于爷爷那件事，我好像改变了……”
“我知道，”封栖醉温声道，“人生回溯机器不仅治好了爷爷的病，也让我在医疗AI领域获得了更多认可。这是我能够成为总督的关键转折之一。所以系统才会安排你把我支开，想让我错过发现爷爷病情的时机。”
他微微勾起唇角：“但系统终究不是万能的。我虽然没能亲眼看到那瓶药，可你看到了，并且及时告诉了我。所以最终，这个机遇我还是把握住了，爷爷也得到了及时的治疗。你改变的只是一个细节，而不是结果。”
好像确实是这样。
谈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又产生新的疑问：“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经历的一切的？而且，在我的记忆里，你最后还是当上了总督，周言澈的计划并没有成功，为什么我的病却好了？”
“还记得你的羽翼胎记吗？”
谈醒下意识地摸了摸那个位置，随即像是想起什么，猛地拉开衣领——光滑的肌肤上什么都没有。
没有胎记……”她喃喃道。
“在最后的发布会上，你确实完成了系统设定的任务要求，收集到了最后10%的生命值。”封栖醉解释道，“但因为没能达成周言澈真正的目的，你原本是醒不过来的。这个胎记，是我提前设下的AI锚点。它不仅能帮助你在任务失败时安全返回，也让我能够看到你经历的一切。”
“原来是这样……所以现在我成功回来了，它就消失了？”
“嗯。”
怪不得在最后时刻，当系统宣布“生命体征终止”时，她会感觉到胎记处传来的暖流。原来多亏了这个小小的印记，将她从虚无的边缘拉了回来。
不，应该说多亏了封栖醉。
“说到这个，就不得不夸你一句太聪明了，竟然察觉到那个系统有问题。他的目的没有达成，你功不可没。”
谈醒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唇角却忍不住上扬，“我也这么觉得。”
看着她俏皮的模样，封栖醉终于露出了这几个月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他此刻心中如同一块重石落地，笑得难得轻松。
“现在还有疑问吗？”
谈醒靠在柔软的枕头上摇了摇头，随即摸了摸肚子，“暂时想不出来了，但是我好饿。”
封栖醉立即站起身，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等我，很快回来。”
病房门轻轻合上，将外界的声音隔绝。谈醒独自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躺得久了，浑身都有些酸软，她索性起身走到窗边活动筋骨。
窗外已是华灯初上，熟悉的城市夜景铺展在眼前。霓虹闪烁，飞梭车流如同一条条光带穿梭在高楼之间。她最喜欢这样的夜晚，繁华却不喧嚣，总能让人静下心来思考。
可是此刻，她的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那些不可思议的经历在脑海中翻涌，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这段"过去"。
如果按照现实的时间线推算，她通过系统回到的，应该是大约五年前周明远婚礼的那一天。
她清楚地记得，那场婚礼上原本该发生什么——封栖醉陷入了别人设下的圈套，AI漫画像突然出现故障。但他凭借过人的能力，不仅迅速解决了问题，还顺势升级了整个系统，让婚礼的视觉效果更加惊艳。正是这次出色的表现，让他在一众业界前辈面前崭露头角，她爸爸也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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