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灿打开门,门口站着的,正是和自己通话的江岑。江岑眼尾耷拉着,一张脸绷得铁青,连眼镜框的颜色都被他脸臭得冷了几个色调。

江灿并没有很惊喜他亲哥哥到访,反而比他脸更臭,没什么好气:“你来做什么?”

江岑撇开他肩膀,自顾自进了门,连鞋也不脱,直愣愣地冲向沙发,和在自个儿家一样自由。

“给个解释吧。”江岑坐下,转头看他。

“解释什么?你想要我什么解释?”

江岑问:“为什么回国?之前不是说好了毕业回纽约?”

“我有必要声明一下,我从来没答应过你们去纽约,是你们臆想出来的。还有,”江灿说,“我都回来半年了,说这些有意义吗?”

江岑取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叹息着问:“江灿,你今年多大了?”

江灿不应,江岑就自接自话:“已经二十八了吧?”

江灿:“所以呢?”

说来,江灿有记忆以来,他和自己这个哥哥好像就没平心静气地说过几句话。兄弟俩说话一个比一个夹枪带棒,一开口仿佛就回到从前无数个剑拔弩张的对峙时刻,要是语言能扎人的话,两人恨不得把对方扎成刺猬。

“我以为,你叛逆期早过了。”江岑心平气和,语气却近乎冰冷,“当年高考那事儿就不说了,出国后,家里给你安排了斯坦福金融工程专业。你不去,你要坚持自己的想法,你要去伦敦。”

“好,我们也让步了,任你发挥。你上学的这几年,家里没干涉过你吧?”江岑掷地有声,重重拍了拍桌,俨然一副家长教育孩子的模样,“家里为你妥协到这个地步,我以为你该见好就收了。”

江灿心中冷笑,觉得江岑扭曲事实是有一手的。

对于家里的安排,江灿没有不去。

才出国那会儿,他尝试过听天由命,去旧金山待过一段时间,但他实在适应不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课程和知识,后面一段时间甚至一上课就头痛得要炸了,他终于开始反抗。

大概半学期,这段痛苦经历才被他亲手结束。

“是没干涉过我。”江灿冷声嘲讽,“但如果你们没有扣下我的身份证和护照、没有在我身边安排二十四小时监视,那才更好。”

“你是在怪我们?”

江灿反声质问:“不应该吗?”

“我记得,让我安心念完书,就把我的所有证件还给我,就还我自由,这是你们说的吧?结果呢?”江灿目光沉寂,掐着手心,“三年本科完了之后,你们让我升学,好我也听你们的。我又在RCA熬了两年,去年终于出来了,然后呢?换来你们轻飘飘的一句让我去纽约。你们有信守承诺吗?”

这事儿确实是他们做得不地道,但江岑没有义务和江灿解释这些,因为他们始终坚持自己坚持已久的想法——不管走再多弯路,江灿始终会回到他们所期望的道路上。

不过,显然,现在事情的发展有点不受控制,因为江灿已经过了不听商量的时期了。

江岑有意忽视他的痛声质问,问:“告诉我,你为什么执意要回国?”

默然良久,江灿平静下来:“你觉得呢?”

他轻笑着,口吻轻松自得,但配合此情此景以及这句话来看,就有点诡异悚然了。

江岑捏紧了拳头,目光幽幽,问:“你回来找那个男的去了是不是?”

“他叫何术,”江灿说,“不叫‘那个男的’。”

江岑忍无可忍,抬起手重重扇了他一巴掌。他没收着力,将江灿嘴巴都扇破了,嘴角登时溢出血。

江岑愣了,手顿住,大概是没想到自己下手这么狠。江灿倒是比他从容得多,还抬手不甚在意地抹了抹那抹红。

江灿舔了舔伤口,血腥味很快蔓延至整个口腔,肆意狂野,就如半年前他费尽心思终于顺利回国的畅快心情。

和当初一样,他这次仍没有还手。倒不是怕,只是觉得没必要。动起手来,到头来还是自己吃亏,没必要。

“打够了吗?”江灿没什么语气,十分淡定,“出完气了就走吧,我明天还要上班,我这儿不欢迎你。”

江岑怒瞪他:“你们俩现在是什么情况?又搞在一起了?”

“和你没关系。”

“我看你是被鬼迷了心窍了!”江岑怒火回笼,气得直哆嗦,额角青筋暴起,全然把“教养”二字抛之脑后,“你贱是不是?他当年为了钱把你给甩了!你还腆着脸去求人家和好?清醒点吧你!”

江灿直起身,声音压过他:“我说,这里不欢迎你。”

江岑“腾”的一下站起来,走了几步又叉着腰转回来,捂着额头,仰天深呼吸了好几下,而后指着他说:“我警告你,当年的事能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江灿,你这么大个人了,最好是长点脑子。”

“不劳你操心,滚吧。”

王美静出院后,何术并没有多待,没过几天,他就回苏城了。

地下室依然阴冷潮湿,几场雨雪后,寒气冰锐似的钻进骨头缝,地下室没有暖气,何术就买了个小太阳,还买了除潮剂。

从这段时间到年后,他几乎都不用往外跑,只用在家处理一些简单的音频。

回到蜗居里,何术洗完澡就抱着小太阳上床了。

他先把手脚烤热了,拿起手机给猫爪底座的小太阳拍了个照,然后点开备注为“大太阳”的聊天框。

两人的聊天记录停留在几个小时前,是江灿的晚饭。

何术把小太阳的照片发给大太阳。

「我新买的,好看吗?」

大太阳没回,何术就开始专心自己的工作。

床上桌堆满了东西,他窝在被窝裹着被子,烤着取暖器,在电脑上修理音频。看上去过得很艰巨,但何术却打心底感到舒适。

大概是前两天在汉城受了挫,现在有个能容得下自己随意撒野的地方,就觉得很自在了。

没一会儿,桌上手机开始震动,是江灿的视频。这两天两人的聊天仅限于打字,他们还没打过视频。

何术迟疑了一下,找了个能看清全脸的视角,把手机架在了那儿,点了接通。

视频画面很不稳定,摇摇晃晃,何术勉强看清,江灿在电梯里。

何术问:“你还没回家吗?”

“刚下班。”江灿看了眼屏幕,“快到了。”

“好。”

“阿姨怎么样了?”江灿问。

“已经出院了。”何术盯着他身后的背景变化,短短几分钟,江灿已经回到家了。

何术瞧见他唇角的血疤,眉毛一皱:“你嘴怎么了?”

江灿摸了下,说:“太干了。”

“润唇膏抹一下。”

“嗯。”

江灿看了看他前不久发的消息,见他全身裹得厚实,眉毛一拧:“家里没暖气吗?”

何术慢吞吞说:“这边只有极少数地区供暖,我们小区没有。”

江灿又看了眼他身后长了霉斑的墙皮,有点说不上的憋闷。他说:“我看看你住的地方。”

何术扯唇干笑了下,说:“没什么好看的,有点冷,我不想下床。”

他刚刚特地挑了个最好的角度,就是不想让江灿看见自己的窘迫。

江灿幽暗复杂的眼睛望着他,没说话,算是妥协。

为了转移注意力,何术就把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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