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休养了段时间,林惊雁的病彻底好了。

躺了一个多月,骄阳初显,暑意渐浓。

六月初六,天贶节。

池莲初放,宫中举行新荷宴,赏荷品鲙,宫廷赐冰,食酥山。

李昭棠穿得跟初绽的荷花似的来府中邀她一起去。

林惊雁并不想去的。

因大病初愈还没精神,更因这样的宴会势必是会见到傅离绡。

对于她竟然还能死而复生,恐怕傅离绡也很惊讶吧。

他还真是胆大,恨她到极致了,宁可去黄泉路上陪她,也要拉着她一起死。

当然,是她多留了个心眼才没死成。

现在她完全没法想象两个人见面要以什么心态面对对方,既尴尬又戒备,说不准傅离绡还欲再次动手解决她。

可转念一想,自己身为李姝时确实做错了事,可傅离绡也已经报复回来了,算是两清了。

今后井水不犯河水,况且那么多人在场,他总不至于那么放肆吧?

她不想显得太怯懦。

正犹豫时,李昭棠又热情地以她大病初愈需要透透风为由软磨硬泡。最后她只好答应了。

入宫就要去宣徽殿拜见吴琳琅。

林惊雁想到去宣徽殿会看到傅离绡动作就有些鬼鬼祟祟的,却又必须去。

二人刚入殿行礼,果然在身边见一袭青衣俊朗男子。

傅离绡侧目,定定地看着她。

林惊雁只瞥一眼,慌忙将目光挪回来。

吴琳琅看到她们,热情地招呼。这次还不同寻常地拉住林惊雁的手,关切问她身体恢复如何。

林惊雁有些受宠若惊,身体僵住片刻才答:“无碍了。”

吴琳琅又问几句,林惊雁问一句答一句,最后吴琳琅看她实在疏离,瞳色降下来,淡笑:“静女其姝,令仪小时候就文静听话,小时候常常替阿娘抄书,看来倒是和名字应上了。”

小时候?说来,她心虽大,并不将此界放在眼里,但在这里活了十几年,却根本不记得多少记忆,跟未启蒙的孩子似的,倒莫名有些怅然若失了。

“令仪,这些上供的荔枝,阿娘不爱吃,你拿去。”吴琳琅拿起桌上刚呈上来的冰镇荔枝放到她手中:“上次见和你司玄天师聊得不错,娘知道你无聊,不若去陪司玄天师聊聊天。”

林惊雁面容一垮。

她不去!谁和他聊得不错?!

吴琳琅看向她的得宠臣子:“对了,你这次生病病得太严重了,刚好司玄天师在这,让他帮你检查可是有邪秽作祟?上次他帮阿娘看头风,现在啊,阿娘睡得都舒坦了。”

林惊雁摆手:“不必了,不必劳烦司玄天师。”

“不麻烦。”青衣男子一如既往温蔼地朝她笑,眸光却很虚。

在旁人面前毕竟不可闹得太僵。

林惊雁吐了口气,不情不愿地把手中东西放下,坐在他对面:“你要怎么看?”

“公主麻烦伸出手。”他神色淡淡。

“你干嘛?”林惊雁警惕地把手缩紧。

“望气。印堂,唇下,指甲,公主殿下其二很正常,臣要看看您的指甲。”

如此。

林惊雁垂了垂眸,将手伸过去。

傅离绡仔细端详片刻:“无碍,不过殿下身体虚弱,臣这里有驱邪避害的老君敕令符,可保公主平安。”

他从袖口拿出用红线挂着的一张咒符,笑着递给她。林惊雁哪里敢要他的什么护身符,恐怕是催命符吧!

林惊雁不动声色地站起身,再后退一步。

傅离绡手指一顿,笑着将自己身上系着的护身符解下来:“公主这是信不过臣还是看不起臣?”将从自己身上解下的护身符递给她。

林惊雁目光窥到一边,不动作。

有芳却似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连自家殿下当初气势汹汹去傅离绡府内回来生了场大病都忘掉,忙不迭想去接。

但在林惊雁的目光下停顿,她迟疑道:“殿下,这可是好东西。您前些日子生病奴心疼死了,有这符保护您一定可以百邪不侵。”

林惊雁眉头微蹙,知道有理,心道他总不该连自己都害吧!于是赌气似地去拿,随意塞进腰带里,转身欲回到座位。

然刚迈开步子,身子却被什么东西拉扯着走不开,她扭头一看,原是傅离绡衣服上的蹀躞带钩绞住她披帛的蹙金云纹。

她本就不想面对他,看他又虚伪地摆出那副柔善的表情,一时更气了:“你缠到我了!”

猛地一拽披帛,却非但解不开,还“嘶拉”一声,把丝绸披帛扯出几根线。

她只好伸手胡乱解,首饰在拉扯间簌簌作响,却仍解不开,反而越缠越深。

傅离绡垂下头,推开她慌乱的手背,自己上手:“殿下可知西域进贡的霓霞锦?”

他手指摩挲着越缠越紧的丝绦,声音轻得似羽拂,只有他二人听得到:“织娘们总爱将经线浸了蜜胶,越是心急拉扯,越是缠绵难解。”

林惊雁听出来了这言外之意的威胁,捏紧拳头,冷笑:“既解不开,不如一刀切。”

她刚说完,傅离绡已将缠绕的丝线解开。

他低笑一声,修剪得干净的修长的指轻轻划过她披帛。

他的将指处遍布伤痕,因而粗糙,划过时发出摩挲的细碎声。

对着她仍笑得柔,声音轻:“能不能一刀切,还得看殿下本事了。”

“启禀太后娘娘,各宫娘娘已到了太液池了。”一掌事宫女前来禀报,吴琳琅点头,唤了两个女儿两声,便起身前往太液池。

林惊雁和李昭棠一同出了宣徽殿,跟在自己母亲身后,傅离绡紧随其后。

林惊雁还没从方才对峙中回过神,慢慢地有些落伍了,余光微斜,看到傅离绡后面突然跟了一白衣少年。

是薛兵。

他身上穿着素净的白衣,一点纹饰也没有,跟丧服似的。

她没想到此人向来活泼在今日这种欢快的场合竟穿成这样。

她脚步不觉慢了下来,让几人先走,自个儿和他打招呼:“你是司玄天师的徒弟吧。”

薛兵都没看是谁,恹恹地点头。

林惊雁好心提醒:“今日新荷宴你怎么穿成这样?”

在大邕,很注重穿衣礼仪,就连每日上朝官员们如何穿衣都有规定,若是穿错甚至有黜职位风险。

新荷宴象征的是万象竞发,还有皇帝参加,皇帝最是看中礼仪。

虽以白色为崇,但忌讳全白,这么穿恐被斥不合礼仪不晓生意。

薛兵这下才看过来,看到是她,诧异一瞬又恢复那恹恹模样:“谢公主殿下提醒,今日我不过去,待会就躲到一边。”

“你为何穿得如此?”

他苦笑:“素服悼友罢了。”

林惊雁叹了口气:“看来你与他感情深厚,节哀顺变吧。”

“是啊,他年纪与我相仿,却飞来横祸尸骨无存,都怪我没跟着他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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