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分手决裂
隔日，莫杳终于回复了他的信息，却只有寥寥一句话：【我找到新房子住下了，别担心，好好工作，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
段齐晞让她发定位，她没回应，视频电话拨过去，不接。
此后一周，莫杳再也没有回来，他们依然在网络上保持着联系，可她每天只会回复几句话，不再似从前那般亲密无间和句句回应。
段齐晞隐隐中感觉到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临近年底，活动通告愈发密集。段齐晞去年拍摄的几部剧扎堆进入宣发期，这段时间，他一直忙碌在机场和演播厅间穿梭，便也没时间再去寻她，只能靠着微信坚持不懈给她报备每天的行程，日常问候。
秋末初冬，帝都迎来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雨，气温一夜之间骤降，两人的关系仿佛也降到了冰点。
娱乐圈的风浪总是来得猝不及防，没过多久，段齐晞的名字再度登上热搜。不过并不是因为作品和好事，而是恋爱绯闻，和他一起上热搜的女主人公是——夏知梦。
热搜标题是——“诺夏集团千金和她的流量爱豆男友”。
配图正是那晚夏知梦约他到咖啡店，说有要事面谈，结果只是闲聊。
当时段齐晞就发现夏知梦的眼神飘忽不定，四处张望，故意把咖啡弄倒在他身上，动作亲昵地过来帮他擦拭衣服，甚至假装摔倒坐入他怀中。
照片精准捕捉到这一幕，而后面他推开了她，冷着脸斥责夏知梦的那些画面却没有拍到。
段齐晞后知后觉，原来她当时的那些反常举动，是故意设了这样一个局在等着他。
凭借他们俩现在的知名度，肯定是不足以受到那么大的关注。但对诺夏集团来说，买热搜那只是易如反掌花钱就能办到的事。炒CP是诺夏集团决定的事，而夏知梦也同意了。
最开始，他们提出这个方案时，团队有和段齐晞商量过，可被他一口回绝。他并不想靠着这样的方式博取关注，这不是他进来这个圈子的初衷。
然而，此前合作的那部大投资电视剧，男一号和男二号接连出事：男一被爆出靠富婆金主上位的恋情丑闻，男二则因另一部在播剧演技太差遭全网声讨。
于是预告片放出后，诺夏集团有意将焦点转向饰演男三的段齐晞，竭力推动他与夏知梦组CP。不管是剧里还是剧外，只要能火，让剧受到关注，不亏钱才是王道。
此刻段齐晞最担心的人还是莫杳，猜想她会不会看到热搜后误会？
他急忙发信息想找她当面解释。但那晚之后，莫杳仿佛一直在刻意躲着他，电话永远是打不通的状态，他只好偷偷去晨川娱乐找她。
雨越下越大，根本没有要停的意思，整个帝都被笼罩在一片“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景象中。
段齐晞浑身湿透，站在晨川娱乐大楼的旋转门前，雨水顺着发梢渗入了领口。
直到以前的助理小叶举着伞匆匆跑来时，他已经重拨了莫杳的号码二十几回。
“齐晞哥，你怎么突然过来了？”见到前不久跳槽的段齐晞再次出现在这里，小叶一脸惊讶。
“小叶，你今天有没有看到莫杳？能不能帮我叫她下来？我联系不上她。”他眉头紧锁，心乱如麻。
小叶从未见过一向冷静的段齐晞露出这般神情，疑惑地反问道：“莫杳姐已经离职了，她没告诉你吗？前几天的事。”
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他，如同晴天霹雳，段齐晞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狂风吹动着豆大的雨点重重砸在他身上，他却仿佛全然失去所有知觉。
在他们没有见面的这些日子，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段齐晞内心涌起万分懊悔，后悔自己对她的疏忽，又有点生气她为何要隐瞒自这一切。
他转身冲进雨里，雨刮器如失控的节拍器疯狂摆动。不安感被无限放大，他感觉自己也快失控了，只能握紧方向盘，加速驶向他们家的方向……
这场风雨肆虐到整条街道都停电了，淅淅沥沥的雨水拍打玻璃窗的声音越发尖锐。莫杳趁着段齐晞还没回来，摸黑收拾剩下的行李。
而这个房子，承载了他们太多的共同回忆，她什么都想带走，可箱子很小，想想除了束伽送的礼物，段齐晞给她抓的娃娃，她买的书，其余似乎也没什么值得带走的。
是时候要离开了。
这个决定，折磨了她很久。
其实，对于帝都这座繁华都市，莫杳并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娱乐圈让她失望、疲惫、心力交瘁，如今她只想离这片沼泽地，逃得远远的，不想再深陷泥潭下去。
现今这个城市里，唯一让她放不下的，只有段齐晞。
不见面的这些天，她努力忍住思念，逼迫自己漠视，去习惯不回复他的信息。
可只要有段齐晞在，她所有怯懦、自卑、脆弱的情绪都会被一一熨贴抚平。
是他让自己第一次感受到被偏爱的滋味。
是他在荒芜的世界拥抱住她。
也是他一次次接住往下坠落的她。
从头到尾，始终都是他。
可他对她越好，莫杳就越发自卑，那么好的他，卑劣糟糕的自己怎么配得上？
莫杳总觉得，他对她好，是因为段齐晞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而不是因为自己值得。从未没被坚定选择过的人，拧巴与敏感是根深蒂固刻进骨子里的。
曾经她以为，只要有机会站在他身边并肩作战，无论多累多苦，要付出百分的努力，她也愿意做到一百二十分。即使燃烧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只要能够点亮他，那种成就感，至少能让自己心理平衡一点。
可后来发生的种种，包括今天的热搜，彻底让莫杳清醒过来：他们之间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不是努力就可以消除的鸿沟。
莫杳非常明白，他有他要走的路，她也不能自私地带他逃离，而自己的路通往的只会是阴沟，段齐晞更值得站在阳光之下，被更多人仰望。
他们已经走到分岔路口，是时候分道扬镳了，放不下，也得放了。
一道紫白色闪电劈开幽蓝夜空，照亮衣柜最底层那件三人一起DIY的T恤，上面手掌印的纹路还依旧清晰可见。
莫杳情绪再度失控，低声抽泣。她将衣服装进箱子里，手颤颤巍巍地拉上拉链。
就在这时，身后细碎的脚步声逐渐向她靠近。
“你要去哪？”
第二道闪电恰在此时劈开雨幕，莫杳转头看见全身湿透的段齐晞，鞋底在地板上拖出蜿蜒的水痕，显然他是冒雨跑回来的。
惊雷炸响，莫杳怔了一瞬，没想到他会突然回来。她慌忙别过脸躲进暗处，抹掉脸上狼狈的泪痕。
“没……就是处理些不用的东西……”带着哭腔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
她收拾行李的动作扎进段齐晞的眼里，感知到她又一次打算不告而别。
他脱下被打湿的皮衣外套，露出里面的半干卫衣，跪下来紧紧将她拥入怀中，“答应我，绝对不会离开我，好不好？”
他的拥抱裹挟着雨水的味道，发梢垂落的雨珠滴在莫杳的脖颈后，一片凉意来袭。
莫杳不敢回话，他低头望向她的眼睛，以卑微乞求的腔调重复道：“好不好？”
“阿杳，好不好？”他的声音一遍比一遍颤得厉害。
她不想伤害到他，但又不愿意骗他。
“齐晞，我们还是分开吧。”她躲开他的注视，声音发颤，挣脱他的怀抱。
段齐晞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眸剧烈晃动，不可置信地向她反复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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