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的天色刚泛起鱼肚白,正门方向就传来震天的怒吼:“一群废物!连个分坛都守不住!”
炎恺的声音裹挟着怒火,顺着山道滚滚而来。他率领的重锤巨斧队风尘仆仆,甲胄上还沾着山坳的草屑与火星,显然是在发现上当后全速回援,此刻见侧门方向飘出天枢卫的玄色旗帜,更是怒不可遏,挥舞着半人高的镔铁重锤,嘶吼着往分坛冲来。
“放滚石!”
江闻夜早已在正门必经的山道两侧布下埋伏,十五名队员藏身于岩壁的凹陷处,见重锤队踏入伏击圈,立刻推动预先备好的巨石。数十块磨圆的火山岩顺着陡坡滚落,发出“轰隆隆”的巨响,前排的几名弟子躲闪不及,被巨石砸中脚踝,惨叫着倒地,队伍瞬间乱了阵脚。
炎恺怒喝一声,重锤横扫,将一块迎面而来的巨石砸得粉碎,碎石飞溅中,他刚要下令冲锋,脚下却突然一紧——三根浸过桐油的绊马索同时收紧,将他的战马绊倒在地。
“重烨坛主,别来无恙?”
谢临从岩壁后跃出,手中长剑直指炎恺,玄色劲装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他深知炎恺的重锤虽力大无穷,却因重量超过三十斤而转动迟缓,当即脚尖点地,身形如蝶般绕到炎恺身侧,剑尖直刺其膝盖关节。炎恺刚从地上爬起,重锤尚未抡圆,只能狼狈地侧身躲闪,膝盖处的甲胄被剑尖划开一道缺口,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与此同时,分坛锻造炉旁的瞭望塔上,江闻夜正搭着强弩,瞄准镜的十字线牢牢锁定炎恺的肩胛。身后的十名队员也已架好弩箭,箭簇涂着暗绿色的“软筋散”。
这种毒药不会致命,却能在半个时辰内让中箭者四肢无力,恰好克制炎恺这种依赖蛮力的对手。“放箭!”沈卿樾轻声下令,三支弩箭带着破空声飞出,精准地射向炎恺的左右肩胛与大腿,箭簇穿透甲胄的缝隙,深深嵌入肉中。
炎恺只觉四肢突然泛起酸麻,重锤在手中愈发沉重,勉强挥出一击,却被谢临轻松避开。他转头望去,只见分坛内的残敌正被天枢卫的队员逐个清理——一名试图偷袭的亲卫被墨影反手锁住喉咙,另两名想接应炎恺的弟子则被弩箭射中腿部,倒在地上呻吟。
“你耍诈!”炎恺怒吼着,试图凝聚力气举锤,却发现手臂已完全抬不起来。
“兵者,诡道也。”谢临缓步上前,剑尖抵住炎恺的咽喉,“私铸兵器、勾结叛党,这些账该跟你好好算算了。束手就擒,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炎恺眼中闪过一丝凶光,突然弯腰想撞向谢临,却被早已埋伏在侧的两名队员甩出玄铁网。这网由精铁打造,网眼密布倒刺,一旦展开便牢牢锁住身形,任凭炎恺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带走!”谢临挥了挥手,队员们上前将玄铁网捆紧,抬着动弹不得的炎恺往分坛外走去。
此时天色已大亮,朝阳透过火山岩的缝隙洒下,照亮了满地的兵器与束手就擒的残敌。
杨冽颜望着远处赶来的天枢卫大部队,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从山坳设伏到围堵坛主,六个时辰的精密部署与默契配合,终于让炽铁山分坛彻底覆灭。
辰时的朝阳穿透火山灰的薄雾,将炽铁山分坛的石墙染成暖金色。天枢卫的人在清点兵器、处理锻造炉区和库房。杨冽颜手中长剑已归鞘,衣服领口沾着些许晨露。
此时分坛内的抵抗已彻底平息,被俘的数十余名弟子被集中捆缚在演武场的石柱上,个个垂头丧气,再无往日的嚣张气焰。
·
晨雾如纱,缠缠绵绵笼着山道,往来天枢卫步履匆匆。沈卿樾在人流中穿行,目光焦灼地在一张张面孔中逡巡,嘴里反复低声询问,声音里藏着难掩的急切:
“请问一下,墨影呢?”
“她不在这里吗?”
“你们有看到她在哪里吗?”
……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急报陡然划破晨雾,如惊雷般炸响在众人耳畔,那声音带着极致的惊惶,尾音甚至破了调:“大人!不好了!炎恺逃了!”
谢临猛地回身,眼神凌厉如刀:“你说什么?!炎恺体内药效未过,又被玄铁网捆缚,便是插翅也难飞!你这护卫是如何当差的?莫非是想把项上人头给我送来?”
那护卫噗通跪地,膝头砸在青石板上的声响闷得骇人:“大人饶命!!小的真的一刻也未曾敢懈怠,方才只觉一阵疾风卷过林梢,眼前晃了晃,再抬眼时,人就这么没了!”
谢临眉头紧蹙,早已没了斥骂的心思,脚步疾点至山道。
晨雾尚未散尽,沾着露水的青草被碾出两道深痕,玄铁网拖拽的印记如墨线般刻在泥地上,尽头处几滴暗红血迹,像极了暗夜里猝然绽放的血梅,妖冶而刺目。他蹲身时指尖先于目光触到血迹,微凉的湿意顺着指腹窜上后颈,带着一丝尚未完全散去的温热——这血,还新鲜着。
他骤然抬眼,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穿透层层晨雾,扫过周遭的一草一木。左侧的山壁上,苔藓完好无损,并无攀爬的痕迹;而右侧的灌木丛中,却有不少枝桠被硬生生折断,断口处还带着湿润的绿意。更引人注目的是,一根尖锐的荆棘上,挂着一截玄色衣料,衣料边缘绣着细密的纹路,正是墨影平日里穿的劲装独有的纹样。
·
废弃矿洞内,阴风裹着铁锈味灌进来,吹得壁上火把噼啪作响,火星子在昏暗里打了个旋儿,又坠进满地碎石中。
杨冽颜被粗麻绳反绑在石柱上,手腕勒出的深痕渗着血丝,口中布团被炎恺狠狠拽出时,她剧烈咳嗽起来,喉间腥甜翻涌,却硬是咽了回去。炎恺握着染血的重锤,左肩箭伤仍在渗血,暗红血珠砸在石地上,晕开一圈圈暗渍,可他眼中的怒火,比汩汩流血的伤口更烈三分。
“残云阁的叛徒!”
重锤柄狠狠抵住她的下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骨头碾碎,“若不是你把分坛位置泄露给天枢卫,凭他们这群酒囊饭袋,能踏进分坛半步?”
杨冽颜面上依旧冷得像冰,心底却早已嗤笑出声,笑他狂妄到愚蠢。自无回崖一战后,她便再未掺和谢临的半分决策,天枢卫能精准摸到炽铁山分坛,靠的是他们自己的探查,与她何干?
炎恺见她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怒火更盛,却又忽然阴恻恻地笑了:“没想到啊,时隔多年,你仍旧对那东西心存惧意。我本是姑且一试,倒真钓你上钩了。你说,你到底为何,至今都怕它?”
杨冽颜偏头避开锤柄,额角渗着的冷汗黏住几缕发丝,嘴角却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眼底尽是不屑。
“好你个杂碎!”
炎恺怒吼着挥起重锤砸向身旁石柱,“轰”的一声巨响,碎石飞溅,一块尖石擦着杨冽颜的肩头砸落,剧痛让她浑身一颤,冷汗瞬间浸湿了鬓发,可她紧咬着牙,没哼一声。
他猛地揪起她的衣领,鼻尖几乎贴上她的脸颊,毒蛇般的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脖颈:“这矿洞藏着百种刑法,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第几样!”
“去取烙铁!”
炎恺朝身后的属下厉喝,声音震得火把颤了颤,“让她好好尝尝,背叛残云阁的滋味!”
他的属下刚应了声转身,矿洞外突然传来几声短促的惨叫,戛然而止。炎恺猛地回头,重锤横在胸前,警惕地望向洞口:“谁在外面?!”
回应他的是两支破空而来的弩箭,箭簇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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