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海岸边的巨大怪兽到底是什么生物,白驹作为天才生物科学家,居然无法辨别出来。
仅仅是无法辨别出来也就罢了,地球上每年都有旧物种被灭绝、新物种被发现,未知生物的出现在生物学界算不上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新闻,也就是圈外人才会大惊小怪。真正的问题在于,他推断不出来这头怪兽的底细。
生物的演化与生存的环境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性,哪怕是完全未知的生物,只要放在白驹的面前,他也有办法根据对方具体的生理特征,**不离十地推断出来对方过去应该是生存在什么样的环境里。然而他眼前这头怪兽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即使是他也只能看出来它应该是海洋生物,除此之外就是一片茫然,因为它长得真的是乱七八糟。
并且,或许是在之前的生存环境里经历了非常酷烈的变动,它浑身上下都是极其惨烈的伤口,又意外地搁浅在了海岸边,别说是回归到海洋里了,就连动都没得动弹。
出于生物科学家的本能冲动,白驹想也不想就把这头怪兽转移到了自己的实验室里,然后着手研究了起来。
这段时间里的他就连安全局都没有回去,执法术士的工作也是不闻不问。整整两个月,他都没有出现在其他人的视野里。
当列缺再次看到白驹的时候,看到的是已经变得疯狂的后者。
“说是疯狂,其实他的谈吐和思路都很清楚,穿衣打扮也很整洁。”此刻在我面前叙述过去的列缺这么说着,“但是我觉察得出来,那是狂人的眼神。”
白驹将自己最近做的事情全盘托出地告诉给了列缺,然后带着列缺进入了自己的实验室。
在一处令人联想到水族馆的巨大玻璃水箱里,列缺首次看到了那头怪兽。
就像是白驹一样,列缺也看得出来这是生活在海洋里的生物。但是,到底是什么海洋生物会长成这种样子呢?就算是为丑陋得五花八门为特征的深海生物也没有这样的。眼前这头巨大的怪兽就连确定的肉体轮廓都很难说是拥有,并且浑身上下都是数不清的眼球、口器、触腕、鳞片、鳃和鳍……有些内脏居然还长在身体的外面,甚至还有些珊瑚和海草一样的结构。将其称之为“奇形怪状”都像是委婉说辞了,这根本就是从噩梦里蠕动爬行出来的恐怖异形。
也就是列缺见多识广要是换成一般人目击到这种匪夷所思的怪物恐怕仅仅看到一眼都会留下终生的心理阴影。
白驹狂**对着列缺诉说自己的研究成果。但是列缺既听不明白
这时候的列缺还没有往白驹是被怪兽洗脑了的方向怀疑哪怕有过怀疑白驹可是与他一个级别的强大术士真的有什么怪兽可以骇入白驹的精神吗?说不定白驹只是陷入了科学家式的狂热情绪里而已自己没有必要采取行动。
话虽如此列缺还是产生了明确的坏预感他严肃地劝说白驹放弃正在进行的研究但是白驹激烈地拒绝了他。
列缺无法说服白驹也无法仅仅以坏预感为由就对白驹动用武力。不过要是他有办法知道之后发生的事情想必纵使是要动用最强硬的武力他肯定也会阻止白驹。
不知道是从怪兽的身上研究出来了什么东西白驹的研究进入了禁忌的领域精神状态亦是愈发失常。他甚至染指了罪恶的人体实验将自己看中的人**到自己的实验室里作为小白鼠施加了惨绝人寰的“**”。关于他具体做了什么人体实验列缺没有详细说明。总而言之他虽然藏得很深但还是在半年之后败露了自己的罪状。
他在尚申市郊外的小镇里有个自己的实验室但是在人体实验的过程中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故就在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以那个实验室为中心小镇化为了血腥残酷的鬼蜮所有的居民都被转化为了某种闻所未闻的怪物。
一五年的十一月列缺与白驹**了。
直到那时列缺才发现白驹不知何时已经成为了显灵术士。一番惊天动地的鏖战之后白驹带着怪兽远走他乡而列缺则在战斗中留下了至今都未能治愈的伤势。
从执法术士转职成为超级**的白驹开始辗转于各个非法地下组织为其提供自己先进的理论和技术支援以换取对自己研究的支持同时不知道制造了多少的鲜血和泪水。
而列缺直到今天都对当**情无法释怀。即使亲眼目睹他也无法相信那个白驹会犯下如此恶行。他记忆中的白驹虽是超凡脱俗的天才却也有着一腔热
血和正义的心灵,对于一般人也有着其他术士所没有的强烈同理心。善良又勇敢的同时,也不失怜悯之心,对于强者从来不会卑躬屈膝,也从来没有高高在上地看待过弱者过。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把一般人当成小白鼠,又怎么可能与那些**同流合污?
列缺怀疑,白驹极有可能是受到了某种黑暗的蛊惑。这在隐秘世界里算不上罕见的事情,就好像是学习了恶魔知识的人会自然而然地变成恶人一样,很多研究者也会在探索未知领域的研究中神不知鬼不觉地被禁忌的知识污染心智。白驹的心智很有可能是在研究怪兽的过程中遭到了污染,或者说,是在从怪兽的身上得到知识的同时,怪物的恶意也混入其中,入侵了他的头脑。
然而这只是列缺的私人揣测,不足以成为安全局的判断材料。不过到了后来,他的怀疑还是得到了检验的机会。
二二年的十月,他带领的队伍终于追击到了我。在他牵制住我的同时,他的某个手下绕后偷袭,成功地杀**拟态为女性形态的那头怪兽——也就是“它”。
“解剖的结果验证了我的推测,那头怪兽,海妖,它确实具有强力的精神干涉能力,白驹毫无疑问是被它篡改了心智,使其从安全局的执法术士沦为被通缉的黑暗科学家。而它又在多年后魅惑了你,致使你沦为魔人。”列缺缓缓地说。
“它不是还有着拟态的能力吗?”我说,“既然肉体可以拟态,那么解剖的结果也不足为信吧。”
“别小看安全局的解剖医生,隐秘世界里能够拟态为其他生物的魔物不在少数。而无论是再怎么擅长拟态的魔物,也总会在其基本的微观生理结构里暴露出蛛丝马迹。”他说。
我锱铢必较地问:“如果它连基本的微观生理结构也可以改变呢?”
“海妖是有着确切肉体的生命体,只要是生物,就做不到这种事情。”他说,“同理,只要是生物,那就肯定是杀得死的。即使是妙手回春到足以复苏死者的神医,一旦自己死去,就不可能再把自己治好,毕竟他自己都已经动不了了;同理,虽然它能够一遍又一遍地复活你,但要是它自己也死去,那就到此为止了。”
“但是白驹出现了,还抢走了它的手……为什么?”我的疑惑不止于此。从时间上来看,白驹是在一五年十一月带走
“它”的,而我是在一七年的四月遇到的“它”,就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使得“它”单独地出现在无名山上?
我情不自禁地问:“它真的已经**吗?”
“死透了。肉体根除一切生机,灵体也完全消灭。甚至别说是生机了,就连一点点残存着活性的细胞组织都找不出来。没有比这更加彻底的死亡了。当然,即使如此也可以复活的怪物在隐秘世界里其实也不是不存在,但假设它真的有那种不死身,我们也有办法检测出征兆。而海妖毫无那种迹象,它真的就是**。”列缺回答,“在确认海妖死透之后,为预防贸然处理可能会出现的污染,我将其转入了安全火化流程,之后就把注意力放在了伱的身上。然而白驹突然找了过来……如果只是这样,倒也还在我的接受范围内。真正出乎我预料的还是收尸人的背叛。我认识收尸人很多年了,在我刚刚出道的时候,他还作为我执法术士道路上的前辈传授过我窍门,结果……”
他在处理收尸人的时候显得格外果决,实则却似乎有着无法释怀的心情。在叹息之后,他便收起了短暂的伤感,重新变回了平时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列缺。
我更加关心的是白驹抢走那只手的动机。按理说,白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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