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的火狐皮裘制好后,才浅浅上身几回便又放回了樟木箱子里。

“红,红!”小崽子滚在林芷怀里,兴奋的小脸通红。不时伸出白白胖胖的手指去摸自个儿小坎肩上缀着的狐狸毛。他轻轻摸了一下后,就露出极满足的笑容,又蹦出俩字儿。

“亮亮!”

“是是是,咱们安哥儿最漂亮了。”林芷敷衍地拍拍滚成一团的小崽子,心里有些忧愁。

咋办哦,她发觉这小子似乎是个看脸的颜控!

林芷的火狐皮裘制好后,头回上身,安安就瞪大了圆眼睛张着小嘴看了她好半天。然后,那一整日,都粘着林芷要抱,小胖手摸着火红色毛茸茸的皮裘不放。他手没轻没重的,人胖墩墩地力气还挺大,有一回不小心扯下几根儿毛毛来,还差点儿掉了小金豆豆。

后来林芷见他实在喜欢,便拿皮子滚边给小崽子做了一件小坎肩。上身的那日,沈知衍抱着他在铜镜前站了一回,这下可不得了了,日日都要找他的小红坎肩,找不到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地瘪着小嘴看人。

林芷无法,又挑了雪白雪白的兔毛给他制新衣裳,算是勉强将人哄住了。今儿又穿了小红坎肩,把他高兴坏了,也不知羞,一个劲儿地自夸。

林芷打那以后便留心观察着,若是她哪一日穿了火狐皮裘,小崽子那日便格粘着她。同样,若是他爹哪一日穿了那件玄青色的银鼠大氅,小崽子对沈知衍的笑脸也格外多些。

林芷原先以为自家崽子是个绒毛控,可又观察了两天便发现,他是个颜控!

杨娘子家的小孙孙来找他玩儿,他对长得俊俏又温柔的小姐姐便格外大方,不止玩具,连自个儿最喜欢的小糕糕都可以大方分享;可对那黑些瘦些的小哥哥,小崽子又换了副面孔,最喜欢的玩具和最喜欢的小糕糕都不愿意分了。只会推着他自个儿玩腻了的东西给人家,还会将自个儿不那么喜欢的小米糕分给他。

这这这,林芷有些震惊了,将这个发现给小崽子他爹说。贾宝玉只是喜欢胭脂就叫他老子嫌弃成那样,这小崽子喜欢美人,他爹这个土生土长的读书人又是何态度?

“幼识美丑,长辨善恶,甚好!”

不是,你咋不按剧本走?林芷奇怪地瞅着沈知衍。

沈知衍理直气壮:“先贤圣人虽对性本善与性本恶有异议,可在我看来,婴孩落地,未识未辨未教,全凭本能行事,便不能论善恶。世间之事,只能说有两面,不能断对错,咱们好生教导着便是了,不是甚大事。”

不是,先前抓周的时候你可没这么客观理智,林芷对沈知衍如此灵活的标准叹为观止。

“其身正,不令而行[1]。夫人大才,行端则影直,我虽算不得德才兼备,可必定立身持正,为其表率。”沈知衍拍拍林芷的手,“莫忧心,你我尽心教导,安安必不会成那品行不端之人。”

林芷悬着的那口气落了下来,她想了想,瞅着沈知衍道将话挑明:“沈大人对安安的要求这么低?不要求安安科举入仕,光耀门楣?”

沈知衍摇头:“我幼时颇为顽劣,被送去私塾读书时心中很是不乐意,瞧着旁的孩子爬树摸鱼便哭闹,全凭着爹爹每日许诺的一块儿糖才日日上学。幸而还算有几分天赋,到底不觉着如何难熬,也能听进先生的教导。可学堂内也有许多学子是混日子的,还有些学子很是认真刻苦,日夜苦读可总是不得其法。后来赴考时,又见了那些白发苍苍还奔波在考场中的学子只觉得又哀又怒,我不愿教咱们的孩子如此。”

沈知衍叹了口气,想起了唯一一次进京赶考还差点儿把自个儿考没了的秋闱。

他现在想起那间昏暗的禅房还觉得胆寒,他又看了看林芷。从前她是很乐意去庙里烧香的,村里人多爱说是非,庙里烧香是现成的可以躲懒的好借口。可自打她从皇觉寺外接了自个儿出来,林芷再没去过庙会,连大年初一杨娘子上门相邀都不愿动弹。

沈知衍压下心头蓦然升腾的苦涩,他分开林芷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他长大后,喜欢甚便干甚,读书、做生意甚么都成。便是都不成也无碍,咱们做父母的给他攒下一份儿家业来,再慢慢领着他摸索这世间之真,不教他养成那等软弱之人能守着家业也成。左右我沈家本就是农户,也没甚需要发扬光大的。”

林芷笑了笑,有沈知衍这话,她那点儿初为人母,身上担着教养之责的慌乱便突然消散了。有沈知衍与她一起,那便没甚好怕的。

谷雨前,劝农官折腾的试验田总算是成了。

小老头来县衙报给沈知衍的时候,还专门来寻林芷道谢:“小老头总算是不负娘子所托,将那试验田种成了!娘子那册子极好,便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一步步照着做也成了。写出这等奇书之人,当真是世间罕见的大才!”

劝农官是来谢林芷送给他的那一车满满当当的竹炭,那可不便宜。若是他自个儿出这笔银子,怕是要误了推广这棉豆间作的法子。

“沈大人已召齐了屯长和得了旌旗的农户去瞧试验田,娘子可要去凑凑热闹?”

劝农官是真心相邀,若是没有林芷毫不藏私大方赠与册子和赠炭,这棉豆间作的试验田也成不了。

林芷摇摇头:“地又没有长脚,我甚时候去都成,还是别在此时去凑热闹了。”

此时真是种瓜种豆的好时节,可别在这时候凑热闹再耽误了农事。

劝农官满面红光,瞧着像是年轻了好几岁,林芷打趣道:“农官快多喝一盏子茶,走时再教人将水囊灌满,今儿您可要费许多口舌呢!”

劝农官人逢喜事精神爽,一点儿也不觉得费些口舌是甚难事儿。全然忘了去年劝农户植棉时,唾沫都说干了,嘴也起皮还劝不动你农户种棉,差点儿对着田地洒泪的心酸。他又与林芷一稽,便兴兴头头出去了。

今年不一样!林大掌柜的名儿都快传遍整个武威郡了,谁不知道棉能生钱?如今有了粮、棉兼得的法子,定是那些农户求着他!

劝农官迈着小四方步,雄赳赳气扬扬地走了。

谷雨后,宣威家家户户基本播种完成后,沈知衍的呈文掐着时间送到了顾郡守的书案上。

“这个沈知衍,可真能藏!”顾郡守的书房内传来一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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