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前,苏瑾禾在床边拉着顾惜的手,怜惜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小女儿。

她还记得顾惜小时候性子十分活泼好动,却又不似男孩子般顽皮,而且小小年纪便妙语连珠,总是能引得周遭之人开怀大笑,顾家上下都非常疼爱她,哥哥顾霄更是对这个妹妹宝贝得紧。

七岁的时候她的病确诊,当时苏瑾禾觉得天都塌了,终日以泪洗脸,顾惜却还反过来安慰她。

八岁那年,一场大雪让她从鬼门关走了一回。

这些年她跟着她的师父学习医术,身子也渐渐地好了起来,性子却越发沉静。

除此以外,旁的事情她从不让自己担心。她自幼好学,只要是感兴趣的,总是一门心思学到最好,特别是生病这几年,越发地专注和投入。如今那些名门闺秀们精通的文房四艺,她一样也没落下,甚至有些要比她们更为出色。

若非......她本该是这京城里最惊才绝艳的女子。

谁能想到,躲躲藏藏了这么些年,最终却还是要进到皇宫那种地方去。

她不是看不出来萧澈那孩子有意于她,萧澈的母妃也曾旁敲侧击过几回,她总是假装没有看懂其中的深意,为得就是不想顾惜和皇家有过多的牵扯。

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就答应了去,也好过如今这般境地,最起码她知道萧澈这孩子会真心实意地待小惜。

苏瑾禾轻抚着顾惜的脸说道:“儿啊,此番入宫,娘亲不能再陪在你身边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顾惜宽慰道:“娘,您放心,孩儿打听过了,入宫后若是皇上和贵妃没有选中孩儿,是可以遣送回家的。”

“嗯,娘等你回来......”顾母边说边抹了把眼泪。

“进了宫里,须事事小心,凡事不可出头。娘知你不会,但总归还是要提醒你......”

顾惜满口答应,苏瑾禾又连连叮嘱她要注意身体,顾惜再三保证,竹音也在一旁承诺自己会照顾好顾惜,她才渐渐放下心来。

最后,苏瑾禾本想说万不得已的时候可以去找萧澈的母妃,看在两家的关系上,她定会相助。可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来,顾惜既入宫为嫔为妃,为了两个孩子好,日后还是不可有过多的牵扯。

“孩儿知道了娘,您别担心,我会好好的。”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顾惜听着母亲在耳边絮絮叨叨地说着,心里莫名的难过,她突然鼻子一酸,强忍住了眼泪,找了个由头便出了去。

顾惜走出房门的时候,冬末的暖阳正高高挂着,积雪也渐渐消融,阳光透过指缝照在她的脸上,可她却感觉不到暖意。

*

三日后。

这是顾惜第一次如此靠近皇宫,往日她都是远远地看一眼,从未仔细端详过。高耸的宫墙上镶嵌着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刺眼的光芒。

顾惜原本想着待医术学有所成后,便随哥哥南征北战,行医救人,闲暇时教边关的百姓诗词音律,也不枉自己这一生了。本以为等这次哥哥回来后,她便能如愿了,谁曾想一道圣旨便将她卷入这万丈宫墙之内。

出宫遣返,这话不过是宽慰母亲罢了,她隐隐有种感觉,事情怕是不能如她所愿。

宫门缓缓开启,那吱嘎作响的声音在顾惜听来,却如同巨石落地般沉重,每一下都重重地敲击在她的心头。

她想起入宫前一晚,父亲与她的对话。

“惜儿,无论如何,不可轻易恢复你的容貌。若真有那么一日,需多多提防宫中的贵人。”

“贵人?父亲指的是皇上?”

顾承中摇了摇头。

“那是太后?亦或是贵妃?淑妃?”顾惜一连问了几个人,可父亲却始终沉默。

“父亲不便与你说太多,你只要记住父亲的话即可。”他不是不愿告诉她,而是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反而越危险。纵使她平日里冷静自持,但终归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朝堂后宫那些争斗又岂是她可以应付的。

他们就他这么一个女儿,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

如今却意外入宫,真是天意弄人。

“各位小主,一路上辛苦了,此处是储秀苑,我是这里的教习孔嬷嬷。”嬷嬷的话将顾惜拉回到现实,“今天开始小主们便在此处随奴才学习宫里的礼仪和规矩。”

说话的人叫孔嬷嬷,看起来五十出头的样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头微微昂着,眼里冒着精光,仿佛能将人看穿。

孔嬷嬷往人群里扫了一眼,接着说道:“一个月后,皇上和贵妃娘娘会召见各位小主,日后如何,就要看小主们的造化了。”

“是,孔嬷嬷。”秀女们齐声说道。

顾惜被分配到西厢房一个靠角落的房间里,因房间太小,所以并没有其他秀女同住,顾惜对于这个安排十分满意,否则她的秘密怕是容易露馅。

另一边,竹音和其他丫鬟都被安排在东院的一个屋里,和顾惜的房间隔着有些远,为此竹音还难过了许久。

“妹妹,你说皇上长什么样子啊?”休息间隙,坐在顾惜旁边的秀女陈婉儿问道。

陈婉儿是太常寺卿陈德兴之女,性格很是率真直爽,短短一日,便和大家都熟络了起来。

“顾惜不知。”她摇了摇头。

关于这位皇帝,顾惜知道的不多,爹爹也从不在她面前多说。这些年她往返于京城和药王谷,各种传言不绝于耳,有说其相貌俊美,但性格狠辣,甚至还有说他......弑父杀弟。虽说传言之事不可尽信,但她知道,能最终在皇子的争斗之中登上帝位的,绝非等闲之辈。

顾惜虽也曾好奇这些流言是如何在京城之外盛行的,却也不敢多加探听,这自然不可能是皇帝自己传出去的,那想必就是其他有心之人了,既如此那打听到的也不可能会是真相。

“你不好奇吗?”陈婉儿继续问道。

顾惜只微笑了下,没有回答。

并非她不好奇,只是若随意在宫中谈论皇上之事,怕是会祸从口出,她答应过娘亲,一定要谨言慎行。

况且,如今她已入了宫,皇帝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日后自会知晓,从他人口中知道的,未必是真的。

陈婉儿见顾惜似乎不愿继续这个话题,也就没有再问。

转眼间十天过去了,顾惜每日上午跟着嬷嬷学习宫里的规矩,下午学习琴艺、书法、绘画、刺绣、下棋等,这些其实也是京城中大多数官家小姐从小在家中便习得的。按孔嬷嬷说的,日后这些都是用来讨皇上欢心的。

从顾惜踏入宫门起,她就想好了,在这宫里无论如何都要低调行事,若能离宫,那是极好的,若不能,也断不能成为那众矢之的,平白给自己惹一身麻烦。

因此,顾惜总是在教习过程中表现资质平平,一如她在外头的名声。

“她这个资质相貌是怎么选上的啊?”

“肯定是贿赂画师了,我听说只要给钱,丑八怪都能画成天仙.......”

“真的假的?”

“这不正好吗,她这样肯定选不上......”

起初,顾惜总是能听到各种在背后议论自己的声音,可她一点也不在意,反而觉得她们说得在理,她这样的肯定选不上的。

后来那些秀女们觉得她没有威胁,也都不怎么关注她了。而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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