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背狠狠砸下,男人一声惨叫,扑倒在地。

男人身下一阵尖锐的叫声,一个女子奋力将男人推开,手脚推踩地面脱身出来。

女子大口喘着气,惊恐地看着马上的雷时声,不知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便成了咿咿呀呀的怪叫声。

“哪个杂种打……”

男人回过神来,爬起身转身怒视雷时声,手里抓着腰刀,正要举起,整个人便僵在原地。

马唏律律地叫了一声,男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全身发着软地跪在地上,一张脸满是恐惧,“雷帅,小的……小的……”

不远处几个看守十几人的士卒跑了过来,尽皆跪下求饶。

雷时声冷哼一声,指着领头的队长问道,“这女人,还有哪些人,哪里来的?”

队长战战兢兢地答道,“雷帅,我们路上……”

雷时声挥着朴刀,刀刃从队长眼前闪过,那队长一个哆嗦,伏身在地,“雷帅,小人老实交代。小人好久没开荤,便与人进山捕猎。

“不想被一只兔子引进林子深处,正好碰见这女人,又顺着到了一处山洞,起码两百人。我们打不过,只抓了十几人。本想回来请……”

“狗杂种!抓人有个卵用!那山洞里可有粮食!”雷时声大骂道。

那队长迟疑一阵,声音发着颤道,“雷帅,定然有粮,不然两百人怎么活下去?”

这时另一人说道,“雷帅,有粮,我听见鸡叫了!”

雷时声正要细问,却见仙槎桥方向十几人驰马过来,他阴沉着脸色等着,跪在地上的人不敢多嘴。

那女人却在慢慢地向被抓的百姓处挪动。

他标下守备近到身前,附耳说道,“雷帅,张道台遣人催促,命我等尽快入城。”

雷时声嘴角抽了抽,“周以典那龟孙巴不得我们离衡阳城远点,张凤翼这鸟官又催着我们入城。”

冷笑一声,他将朴刀挂在马鞍上,取出弓箭,漫不经心地往不远处射出一箭,正正好好将挪动的女子钉在原地。

“且回仙槎桥!”

雷时声收起弓箭,驰马往北走了。

“没有用的人,不要留下拖累!”

跪在地上的队长高声应了一句,麻溜起身,踹了起先被雷时声逮住的男人几脚,“个个都是日龙包!还不起来做事,听不懂雷帅的话?”

几人站起来,跟着队长往被俘百姓处走去,半途队长身子一滞,往旁边走了两步,看着一边吐血一边拼了命往前爬的女人,恼怒不已。

“都是你这贼妇害的!”

几刀下去,女子身体颤了颤,大口鲜血涌出。她头颅仰起,正对着被堵了嘴巴、只能呜呜叫着的百姓,两行眼泪滑下,将双眼最后一点光彩带走。

队长啐了一口,抓着滴血的腰刀,向近处那十几个百姓逼近。

狞笑一声,腰刀举起,脚下大地却忽地一震。

“杀!杀!将明狗杀光!”

槎江上游,看不见尽头的人潮向着东北泄了过来,尘雾飞扬。

那些飞沙走石仿佛也进了队长眼中,叫他眼皮抖个不停。

士卒惊惶,“队……队长,怎……怎这么多人……”

“憨包!问老子有个卵用!”队长一个激灵,拔腿往仙槎江逃去,“跑啊!还不跑!等死么!”

但这队长没想到,仙槎桥的东北、东南方向,也有源源不断的人组成的洪流奔来。

他们没有甲,没有炮,只有长矛、腰刀、木牌……但这些都不重要,当人数差距扩大到一定程度后,什么骑兵、甲兵,都只有被碾碎的下场。

守备看着往仙槎桥逃来的塘马、斥候,看着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的人,过度震惊以致于眼中尚且来不及产生恐惧。

“雷帅,这……这……”

雷时声愣在原地,眼中闪过几丝慌乱,“莫慌,不过是些乌合之众罢了。”

话是这么说,眼前这些只顾着向前冲,没有半点阵型的人一看就是不堪一击的泥腿子。

可他们手里拿着刀矛,可他们无边无际,步兵挡不住,骑兵扎不穿,他们什么阵型也不需要,只需要一往无前,将一切敌人踩成破烂。

喊杀声排山倒海袭来,连马儿也受了惊,唏律律地叫个不停。

守备抓着缰绳,看着雷时声,“雷帅,我们进邵阳城罢,宋巡按命我们去邵阳城,到时与他合击社贼老巢。如今也只有邵阳城,能挡下……”

“去啥子邵阳城!你这么着急去见你家先人?”雷时声骂了一声,“跟紧老子!有马的跟紧老子!冲出去!冲回衡阳!”

守备一愣,还想问什么,雷时声却已举起朴刀,大声喊道,“冲!随老子冲出一条生路!”

雷时声一马当先,守备已经知道答应,也架起马跟了上去,“冲啊!随雷帅突围!”

两百余骑兵拉成田野上一条细线,如钢丝般直直地往东南插去。

上千步兵缀在后面,却越来越远。

钢丝贯穿人潮边缘,被磨成了更细的一条线,头也不回地扑入往东去的山道。

步兵却被几千上万人彻底包围,起初还能咕噜几声,冒出气泡,片刻之后,再无涟漪。

驰马进了山中的雷时声等人,则遭遇了多次伏击,虽留下了不少人马,但大部出了山,到了原邵阳县中乡三里地界。

此处再无伏兵,雷时声却不敢放松,一路逃到大云水畔,才敢停下。

他们休整一晚,天还没亮,塘马便来报,东南西北皆有贼社乡勇聚集,此时看着人不多,但不知到底会有多少人。

“社贼发疯了!泥腿子也疯了!日他先人板板,一个个都不要命了!”

雷时声大骂一阵,眼中惊恐再也压不下去。

“走!我们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雷时声纠集骑兵沿大云水往衡阳逃去,天亮后几次遭遇伏兵,人并不多,但他不敢反击,生怕耽误时间便被乡勇围住。

逃至水东江,寻常一个兵都不敢出来的水东江棱堡士卒,竟也出堡列阵,以铳炮阻拦他们。

雷时声怒发冲冠,险些想留下给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一个教训,但不知道聚集了多少人的乡勇在后面追着,他哪里敢浪费一点时间。

他硬是顶着炮火冲过了水东江棱堡,总算进了衡阳县。

还没来得松一口气,守备急忙来报,社贼乡勇仍不肯放过他们,跟了过来。就连水东江棱堡的社贼,也不守堡了,带着铳炮一并追来了。

雷时声久久不能言语。

某一刻,他甚至想折返回来,将水东江棱堡夺了。

他灌下一口水,恨恨说道,“走!走!一口气不要停!有本事追到西渡来噻!老子要他们好看!”

却不想一时不察,被演陂堡的社贼摆了一道。

演陂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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