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岛秋陷入了真实的困惑。

完全不知道是谁的比他矮了一头多的少年瞪着眼睛,叽里咕噜说了什么根本听不清,脸也很陌生,哪怕竭力去回忆,也什么都想不起来。

如果走在大街上,水岛秋甚至直觉自己只会与他擦肩而过,不会留下一点印象。

这很奇怪,他不是那么容易忘记别人样貌的人。

“我们,见过很多面?”他皱起眉:“你刚刚说了什么……稍微慢一点说。”

叽里咕噜的声音停住了。

少年半抱怨半吐槽的神态突兀地转到愤怒,又在片刻后变为担忧和迷茫。

他凑过来仔细看他,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最终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站在他面前。

“你看着。”他伸出手遮住自己的眼睛:“现在呢?”

蓝色的眼眸遮住后,世界都明亮了几个度。

模糊不清的面部突然变得清晰,水岛秋这才意识到刚刚他在死死盯着少年的眼睛。

非常全神贯注的、聚精会神的看,因为注意力高度集中,周围的信息全部被过滤掉,连声音都听不见。

那少年小心翼翼将手向下拉,湛蓝眼珠又露出了些许,水岛秋感觉的眼神开了自动追踪似的黏了上去,声音和面容再一次虚化,世界模糊不清,他不得不主动移开目光,甚至半闭上眼睛。

“抱歉,我之前做了什么?”他问。

“也没什么。”少年神色古怪吞吞吐吐:“就像我说的那样,你失魂落魄的走过来,看我一眼,精神抖擞的转身就走……也不是很大的事……但最近镭砵街很危险,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用那个状态来到这的,如果不是我刚好路过……之后稍微注意一下吧……”

“……我经常来这吗?”水岛秋微微睁大眼睛。

“是啊。”中原中也似乎更加确定他有什么问题:“一下雨你就会来,不过上一次你没来……啧,白等了……”

说了这句话,他又疯狂找补。

“不是说我在等你的意思,我是想问个清楚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没有很认真等你,本来就需要巡逻。”简直就像是个被毛线团缠住的猫,一本正经的把自己越困越深:“羊还在招人,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可以提出来……我不是说要你加入羊,你爱怎么样怎么样,但你那个状态绝对不应该出现在镭砵街,我一点都不关心你,但你死了会很麻烦……”

说着说着,少年突然自己和自己吵起来了,声音越来越大,气的脸颊通红。

本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水岛秋都被他的大嗓门震得回过神,哭笑不得。

“我知道。”水岛秋努力劝架:“你第一次见到我是什么时候?”

“三个月前。”中原中也抿了抿唇,有些控诉的看着他:“九月二日,那阵子,下了很大一场雨。”

九月二日,暴雨。

对于镭砵街住户而言,最恐怖的不是风、地震、火灾、毒物,是雨。

这个庞大的深坑像是一个巨大的碗埋在了横滨的土地,每一次下雨,周遭几十公里的水顺着烧焦的地面向深坑中流淌,日本本就多雨,横滨又是港口城市,无法泄出的雨水日以及日蓄积成湖泊,水位线一点点爬升、钝刀子割肉一般寸寸淹没土地和希望。

“我们经不起一场特大暴雨或台风。”有人说:“水迟早把我们淹没。”

镭砵街居民沿着碗沿建造屋子。

越有钱有战斗力的贫民,住的地方越边缘,能享有的资源也更多——多数时候是黑手党;而贫穷的快要死去的那些人,则在无限圆圈中逼近镭砵街的中央,并永远留在中央。

一个巨大的口袋,有能力的人随时都能抽身离去,其余人完全没有了逃走的能力,只能和环境同生共死。

羊的根据地靠近内圈。

因着‘镭砵街淹没’理论,那些天羊的孩子们很恐慌,催促着中原中也出去看看有没有淹没的苗头。

中原中也走出屋子时,突然发现中央区的水位比之前似乎高了几十厘米。

他心中一凛。

中央区的人已经开始开始逃难了,贫穷的甚至不敢离开自己棚屋的人如迁徙的羚羊一般冒雨前行,雨水连成丝线,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他使用异能力飞到空中,想看看到底情况如何。

是在不远处房屋的角落看到的水岛秋。

比他们更靠近外圈,在一个看起来还可以的屋子的二楼,少年紧闭着眼面色苍白,湿漉漉的白发顺着窗户贴在墙壁上,趴在木制的窗口,一只胳膊压着窗户,头枕在胳膊上,嘴唇也很苍白,雨水把他全身打的湿透,他就是不声不响,呼吸完全感觉不到,胸膛没有任何起伏。

中原中也绕着镭砵街飞了三圈来检查,两个小时中三次路过那栋房子,少年保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他以为那是个死人。

第四次路过,窗口的人消失了,窗子被紧紧关闭。

活的?

中原中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场雨断断续续持续了一周多,最初时能在遥远的深处看到蓝白色的水面,一周之后,就淹没到了几百米外的位置。

水中漂满了尸体、建筑残骸和垃圾污秽,不少成年人蹲在岸边,用木棍去够飘来的尸体,试图从尸体的口袋里摸到一点点吃的。

还有一些孩子,小的连话都说不清的孩子,趴在岸边去喝雨水。孩子自然是不理解为什么周围人宁可看着也不喝水的,也不理解腐烂的尸体、污染物、垃圾、粪便汇聚的水里会有什么能杀死他的敌人,周围很多人在岸边寻求机遇,却没一个人阻止他,所有人都冷冰冰看着,看着那孩子孤苦无依地喝下能杀死他的毒药。

中原中也在那栋建筑上又看到了白发少年。

少年神情晦暗不明地侧坐在二楼窗户上。

他脊背靠在木窗,黑红的薄衣搭在全身,衬得皮肤很白,白的近乎于惨白了,一条腿顺着窗口下垂,另一条腿则竖在窗户上,侧过头静默观察岸边的所有人,水红眼珠有点像监控探头的冰冷红光。

中原中也在门前仰头看他。

少年若有所觉,将手收回袖子里,低下头和他对视。

一滴水从少年还湿漉漉的衣角滴了下去,落在中原中也身上,啪嗒一声,不痛,只是有点冷。

手摸了摸,一片血红。

所以,不是暗红色的衣服,少年穿的还是几天前看到的那身白衣,只是被大量血液均匀染红而已。

意识到这一点,中原中也真有点被吓到,一句话也说不出,直勾勾盯着少年看,少年也静静凝望着他,过了一会,张开了嘴,无声地说了什么。

张合张合。

中原中也记下了那个口型,一遍又一遍的练习,某天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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