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接下来，是几乎所有下忍都会经历的、平淡如水的初级任务期。

与其他忍村相比，这里甚至算得上安逸——抓猫、找狗、除草，构成了生活的大部分底色。

而与这些枯燥任务和日常训练同样频繁出现的，是千叶原因不明的高热。

它像一道褪不去的暗影，规律的侵袭而来。

一组快速闪过的镜头，如同病历记录般冰冷而重复：

医院走廊的灯光、护士熟悉的叹息、病床栏杆冰凉的触感、滴答的输液瓶、窗外四季更迭而室内景象不变的窗框......

在这些画面中，除却必须出任务的时间，千叶的身影几乎总是与苍白的床单为伴。

而再剔除掉雷打不动的训练时段，佐助的身影，则几乎恒定的出现在那抹苍白的旁边。

他沉默的坐在那里，像一尊固执的守护石像。】

欢快的气氛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被屏幕上那组快速闪回、冰冷重复的画面冻结。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而压抑的死寂弥漫开来。

“....又来了。” 小樱作为医疗忍者的本能让她眉头紧锁，眼中充满了担忧和职业性的困惑，“原因不明的高热......反复发作，频率似乎还不低。这绝对不是普通的体质虚弱。”

志村团藏的独眼，却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扫描着那些闪回的画面。一系列冰冷的评估指标在他心中生成。

弱点。

巨大的、可利用的弱点。

一个能力特殊、思维敏锐的个体，却背负着如此不稳定的健康问题。这既是控制她的绝佳切入点，也可能意味着她本身就是一个“不稳定的危险品”。她的病，是否具有传染性？是否会突然恶化影响任务？亦或是......某种力量觉醒或压抑的副作用？

团藏开始飞速思考，那个世界的自己，会如何利用这一情报，是暗中调查病因以掌握把柄，还是通过医疗班施加影响进行“观察”或“调整”？

佐助的守候行为，也被他看在眼里——情感牵绊过深，易受要挟。这个第七班，内部的脆弱点，似乎越来越清晰了。

佐助盯着屏幕里自己的背影，呼吸不自觉屏住。

那个一次次被高热击倒、困于病榻的千叶，以及那个几乎将所有非任务、非训练时间都......无用的、消耗在病床旁的自己，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那种沉默的、固执的、近乎本能的陪伴......画面中的自己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或话语，只是在那里。但这本身，就是最沉重的宣告——她是他生活中一个不可分割的、需要他看顾的部分。

她.....会没事吗？

千叶——佐助不由得在心里咀嚼这个名字。

【画面回到当下，温暖的病房光线下。

“我真的没事啦！你看，现在感觉蛮好的，真的！”千叶盘腿坐在病床上，脸色还有些苍白，却努力扬起一个灿烂的笑，甚至挥了挥胳膊以示强壮。

佐助只是低着头，专注的、近乎用力的削着一只苹果。水果刀划过果皮的细微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他抿着唇，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有紧绷的下颌线泄露了情绪。

“真是的——佐助你不要老是这么严肃嘛，”千叶凑近些，比了个大大的V字手势，试图用轻快的科学理论驱散阴霾，“书上说，发热是免疫系统在英勇杀敌哦！是好事！”

“而且啊，我前两天看的小说里写了！”她的眼睛亮起来，闪烁着一种近乎天真的、试图将一切浪漫化的光芒，“主角的体质总是比较特别的！说不定，我是什么等待觉醒的魔法少女.......”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画面仿佛瞬间掉帧。

上一秒还在比划着、笑着说魔法少女的女孩，整个人毫无征兆的向前一栽，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的力气，额头重重的磕在佐助的肩膀上，随即身体软软滑落，最终将滚烫的侧脸深深埋进对方颈窝里。

“哎呀——”

她发出了一声近乎呓语的、模糊的轻叹，气息灼热的喷在佐助的皮肤上：“佐助....你脖子里.......有好多星星在转啊......”

时间仿佛凝固了。

佐助握着水果刀的手猛的僵住，指节捏得发白。那枚削到一半的苹果滚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的另一只手，在千叶栽倒的瞬间，已如同条件反射般死死攥紧了她后背的衣料，攥得那么紧，仿佛抓住的是即将消散于指间的流沙，是悬崖边最后的一根藤蔓。

他低下头，只能看见她漆黑的发顶，和那截露出病号服领口的、泛着不正常红晕的纤细脖颈。

剧烈的恐慌、无力感，以及某种更深沉的、黑暗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淹没了他。

良久，一个压抑的、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细微颤抖的声音，艰难地冲破了他紧闭的唇齿，落在她滚烫的耳畔：

“.......千叶。”他几乎是带着命令的口吻要求，

“不许死。”】

空间内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干了。

那毫无征兆的、仿佛生命之弦骤然绷断的栽倒，像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了所有人的心脏。

所有先前的议论、担忧、猜测，都在千叶毫无征兆栽倒、佐助那声压抑着极致恐慌的“不许死”中，被碾得粉碎。

佐助的写轮眼骤然收缩，他仿佛能感觉到肩膀上那虚幻的重量，和脖颈间那灼热的、带着呓语的气息。

一股冰冷的寒意混杂着强烈的窒息感攥住了他的心脏。这不是普通的昏厥.......这是生命正在从指缝中流逝的恐怖预感。那三个字，与其说是命令，不如说是最卑微的乞求。

他的呼吸变得沉重，他发现自己竟能完全理解那个“自己”此刻的感受——那是一种比面对强敌、比承受仇恨更令人恐慌的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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