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做局
“我【质疑】！你根本没有三张A！”
陆徽柔反扣自己的手牌，身体微微前倾，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鬼手”兴致盎然，它在半空中晃了晃，扯着嗓子故作兴奋：“这位新人朋友居然一上来就【质疑】吗？让我们来看看牌吧！”
开牌的时间很短，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陆徽柔心下焦灼，盯着“鬼手”的五指，好似要把它盯穿，透过它提前预知结局。
“鬼手”此刻还在故弄玄虚，眼看陆徽柔脸色越来越糟，才施施然地掀开牌面。
两张A一张K。
陆徽柔松了口气，是她赌对了。
她释然地将自己手里的牌丢进牌池，向大家展示自己的底牌——一张主题牌都没有。“鬼手”拿起她的牌啧啧称奇，“原来是因为一张主题牌都没有啊，富贵险中求，恭喜这位小姑娘，来吧，由你来对他们进行审判。”
陆徽柔知道如果自己不照做，枪口还是会对准别人。她只能颤颤巍巍地拿起枪，对准那个带子兔子头套的人。
我只当这是一坨死物。
她茫然地想，手却怎么都难以扣动扳机。
“鬼手”耐心颇佳，它甚至特意伸长自己的铁线，缠到陆徽柔的手腕上，像毫无生命体征的护具。
但也就是这样的“护具”突然缩紧，强行挤压着她的手指。陆徽柔不免吃痛，手一用力，扳机就自动下去了。
“砰”的一声，子弹飞了出去。
枪从她手里滑脱，子弹偏移，打在她脚下的地板上。
“鬼手”不知道是不是笑了一下，虽然它这个样子笑出来格外诡异，模仿人类笑时胸腔的震动抽搐了一二。
“仁慈不能拯救所有人，小姑娘。”
陆徽柔丢开枪，知道自己这一关算是过了，她臭着脸瞪着“鬼手”，扬起下巴：“继续。”
“鬼手”耸了耸肩，如果它有肩膀可以耸动的话。
第二轮的主题牌是K，
看牌阶段开始，陆徽柔捏着牌边掀开一角面子上波澜不惊，没什么反应，实则内心窃喜。
这一轮她运气远远要比上一轮要好，三张K，以及两张鬼牌都在她手里，陆徽柔强忍笑意，尽可能掩盖压不住的嘴角。
全是主题牌，这把根本不知道怎么输，简直天助她也。
对面狐狸头套的人先出牌，指尖夹着一张牌轻飘飘甩到桌中央，那是表示出一张K，“鬼手”捏着嗓子叫了一声“一张K”。
陆徽柔挑眉，没急着表态。按牌面总数算，除去她手里的三张K，场间最多还剩三张。一张的话，真假都有可能，没必要急着冒险。
下一个是兔子头套，这家伙刚挨过一轮空枪，此刻被铁线提着晃了晃，跟着甩出两张牌：“两张K。”
两张。
陆徽柔指尖在牌面上轻轻摩挲，算得门儿清。狐狸一张，兔子两张，加起来已经三张，刚好是场间剩余的极限。这两人要是都没撒谎，那后面的牌就全是假的了。
不过也不太可能，拖轮次直接开赌会比较稳妥。
她稳妥起见，只抽出两张K丢出去：“两张K。”
鬼牌她没动，捏在手里当底牌，谁也摸不清她的虚实。
下位的猫咪头套跟着动作，铁线操控着它的胳膊，同样甩出两张牌，声音细弱得像蚊子哼：“两张K。”
陆徽柔嗤笑一声。
狐狸1，兔子2，自己2，猫咪2。加起来足足七张K，这谎撒得连草稿都不打。按总数算，外面现在最多就三张K存在，谁丢的牌数量≥2，基本上就可以确认是假牌了。
她正盘算着等下【质疑】还是继续过牌时，桌上的局势突然变了。
兔子头套像是被什么东西操控着，在新的一轮里突然往前一倾，剩下的牌哗啦啦全甩在桌上，“鬼手”代替他大叫一声：“三张K。”
手牌，丢完了。
满桌死寂，只有墙上老式电视的电流声滋滋作响，弹幕刷得更疯了。
【哟，兔子这是破罐子破摔了？】
【三张K？他哪来的胆子？】
【新人要栽了吧，这把赌得够大的】
陆徽柔盯着桌上那三张牌，心脏猛地一缩。
按她之前的推算，场间K的数量早就超了。兔子这三张，怎么看都是假的。
她咬了咬牙，指尖攥得发白，抬眼看向悬在半空的“鬼手”：“我【质疑】。”
这两个字落音的时候，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的，像要撞破胸腔。
“鬼手”又开始故弄玄虚，铁线吊着它在牌面上空转了两圈，才慢悠悠开口：“新人小姑娘又要质疑啦？这次，会不会还那么好运呢？”
它的指尖划过那三张牌，动作轻佻地像在挑衅。
陆徽柔死死盯着牌面，手心全是冷汗。她算得没错，一定没错，这三张绝对是假的！
“开牌——”
鬼手拖长了调子，猛地掀开牌面。
三张K，安安稳稳躺在桌上，分外刺眼。
陆徽柔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怎么会？
她明明算得清清楚楚，场间最多只剩三张K，狐狸、兔子、猫咪……
等等。
一个可怕的念头窜进脑海——
这场上多三个人宛如死物，一举一动都受到“鬼手”的控制，它跟开了上帝视角有什么区别？整个牌局看似是四人过招，实际上只有她和“鬼手”而已。
“鬼手”控制着三个人的牌，怎能出牌，局势往哪个方向走，都在它意料之中。
她居然忘了这一茬。
“哎呀呀，”鬼手的声音里满是幸灾乐祸，“真是可惜呀小姑娘，你猜错了。”
它晃悠着飘到陆徽柔面前，将那把沉甸甸的手枪再次推到她跟前，金属外壳冰凉刺骨，“愿赌服输，该你了。”
陆徽柔坐在椅子上，浑身僵硬得像块石头。墙上的电视里，无数个她正脸色惨白地盯着桌面，弹幕已经疯了，全是嘲讽和叫好。
鬼手的铁线又开始缠上来，勒着她的手腕，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快点，小姑娘，别让大家等急了。”
陆徽柔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慌乱已经褪得干干净净。她抬手，抓起那把枪，枪口调转，对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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