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舟在赵四的摊位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他最大的优势，就是他卖的是烧烤。”
这话让萧青鸾有些不解。
“烧烤品类多，客单价高，还能配啤酒。而我们只卖烤肠，太单一了。”顾云舟解释道，“所以他敢打价格战，因为他亏得起。我们不行。”
“那便让他卖不成。”萧青鸾的声音很冷。
“不。”顾云舟摇头，笔尖在自己的摊位上重重点了一下，“我们要做的不是让他卖不成，而是让所有来夜市的人，都觉得吃他的烧烤有问题。”
他抬头看着萧青鸾。
“我们要釜底抽薪。”
“第一步，给他送个邻居过去。”顾云舟在本子上写下四个字：产品组合。
“我们的烤肠是爆款，但只有一个爆款，客人吃完就走了。我们得把他们留下来，让他们花更多的钱。”
他看向萧青鸾：“夏天，你们喝什么解暑？”
萧青鸾想都没想，随口答道：“无非是乌梅、山楂、甘草熬制的酸梅汤，或是用鲜果榨汁冰镇。有什么稀奇。”
顾云舟的笔停住了。
“就是它！”
他飞快地在下面写道：秘制酸梅汤。
“我们就卖这个！”顾云舟的声音带着兴奋，“烤肠油腻，配上冰镇酸梅汤正好解腻！简直是完美！”
“我们搞个套餐，买烤肠，加一块钱，就能换购一杯酸梅汤！这样一来，我们的客单价上去了，利润也上去了！”
萧青鸾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嘴角也微微扬起：“配方我记得。只是有些材料，不知此处是否有。”
“有！肯定有！”顾云舟大手一挥，“明天我们就去干货市场找！”
他在本子上画下一个大大的箭头，指向赵四的摊位。
“这是第一刀。赵四卖啤酒，我们卖酸梅汤。他的客户是油腻大汉，我们的客户是追求品质的年轻人和家庭。直接切割客源。”
“第二步。”
顾云舟又写下四个字：绑定客户。
他画了一张小小的卡片草图：“我们推出荣誉食客卡。买一根烤肠，盖一个章。集满十个章，免费送一根烤肠。”
萧青鸾看着那草图，皱眉：“如此，岂不是折了利？”
“不。”顾云舟笑了，这是在培养他们的习惯。赵四能降价一天，能降价两天，他能天天降价吗？
他不能。但我们的客人，只要有了这张卡，就会为了集满那十个章，来我们这里。等他们集满了，口味也被我们养刁了。”
“这是第二刀。用小小的恩惠，断掉他所有潜在的客人。让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客人一个个跑到我们这边来。”
萧青鸾的眼神亮了起来。她似乎明白了这种乐趣。
“第三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他在本子的最上方写下两个字：信誉。
“赵四昨天散播谣言，说我们用料差。这是他目前唯一的手段。”
他看着萧青鸾：“明天，我要去做一块木牌。”
“木牌上，我们要清清楚楚写上我们用的香肠是什么牌子，从哪个超市买的。还要把我们秘制酱料的主要成分写上去，就写纯天然秋梨山楂熬制。”
“最关键的，我们还要在木牌最下面，刻上一行字：长乐路夜市管理处信誉认证。”
“明天一早，我就去找孙大爷。他昨天帮了我们，肯定愿意再帮我们一次。只要他点个头，这块牌子就是我们的保障！”
三步计划，环环相扣。
从产品到营销再到品牌，直接把路堵死。
萧青鸾看着记事本上那清晰的布局，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有一瞬间的恍惚。
那个在朝堂之上，为她铺路的帝师，好像又回来了。
“好。”她轻轻点头，再无疑问。
第二天一大早，顾云舟就拉着萧青鸾出门了。
两人先是去了城西最大的干货批发市场。
萧青鸾凭借着记忆报出乌梅、山楂、甘草、洛神花等七八种材料的名称和品相要求。顾云舟负责砍价付钱，不到半小时就备齐了所有原料。
接着，顾云舟又马不停蹄地跑了一趟广告店，花了一百五十块钱，定做了一百张印着“鸾舟烤记”和十个空格的集点卡。
最后，他找到一家木雕店，按照自己的设计，定做了一块招牌。
忙完这一切，已经是下午。
两人回到出租屋，顾云舟负责熬制酸梅汤，萧青鸾则坐在一旁，凭着记忆指导他各种材料的投放顺序和火候。
一股酸甜的香气很快弥漫了整个小屋。
顾云舟盛出一杯，吹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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