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就在J城,国庆第二天。
作为头号闺蜜首席伴娘,黎苏早就开忙了,婚礼前夜缩沙发说累,要他过去陪她。
莫言还没说话,那边一群女生起哄,不许男的来,夹杂着何知说我这单身最后一晚啊我的亲姐妹!
过会儿她又说,那你悄悄来。
他听她又喝多了,让她早点儿睡,答应第二天早点儿去。
他就见过新人夫妇一面,知道何知是黎苏高中同学,家里条件不错,人也娇气,常子尧确实是个有钱土肥圆,外表挺憨厚,至少人前对着何知做小伏低那模样,他自问做不到,所以头回听人是个瓢虫时还有些意外。
不过男人嘛,意外之外也不那么意外。
他的正义感仅对生活不能自理的那部分人,成年人怎么搞都管不着,所以黎苏再怎么抱不平,他也没什么好说。
这天去了才明白,人不只她说的“有点儿”臭钱,和李岩家那千丝万缕的产业不一样,和按姓按地儿拉帮结派也不一样,家族流传下的圈子更加私密,即使当天来宾还没服务员多,但就是让人觉得够装b。
好在,见着富贵他倒也挺平常心,干这行总会接触很多听起来牛b哄哄的人,再牛b也就是个人,指不定哪天就进去了。
酒店是不对外营业的,亭台楼阁,有几分古韵。被领进院儿后他逛了会儿,仿佛在逛景点,黎苏来接人了。
她已经换好衣服化好妆。
为了不抢新娘风头,妆容很素,穿了双平底鞋,但依旧高挑。一跑来就问:“我漂不漂亮?”
看他点头,喜滋滋拖着他去了女生化妆室,顺便叮嘱了一声:“里头挺多人,别盯着她肚子啊。”
“……哦。”
原来如此。
里头挺宽敞,除了最耀眼的新娘还有五个化妆师,三个半成品伴娘,另有一对中年夫妇正陪新娘旁边。
男的中.山装,女的旗袍披肩,坐姿端庄,气质不俗,忽然全都看着他。
“……我天,我们老常够丑了,你都不知道交代他穿挫点儿哦!”正盘头发的何知先叹了口气。
他就穿了身休闲西装,没打领带,和来路撞见的男人都差不多。不过没有帅哥美女不知道自己美,笑说:“新婚快乐啊,你放心,我待会儿坐后头。”
“那不行,你得陪我上台去!”
几个女生哦哦哦笑开。
莫言随手放了礼物包装盒,又朝何父何母问候了一声。
“两口子给双份儿啊,多谢多谢,破费啦,”何知瞟一眼:“宝贝儿,说真的,待会儿把你男人借我……”
“要结婚了还没分寸,”何母温柔地教训女儿,又打量莫言:“你就是苏苏的男朋友啊。”
他点头:“我是莫言,探渊的律师。”
何母很老派地点头:“嗯,一表人才,年轻有为,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他俩还没说话,何知抓狂地叫了声“妈———————”。
“我又怎么了嘛。”
“你很烦啊。催我就算了,苏苏想什么时候结就什么时候结,她就是不结又怎么了?”
何父道:“只只,怎么跟妈妈说话。”
何母也不生气,微微笑道:“是啦,你们年轻人潮流,我是老古董。我这不是还没看过苏苏带人来见我们嘛,苏苏你说,是不是?”
黎苏从来嘴甜:“阿姨您当然不是老古董,就是我们思想觉悟不够,都只想赚钱。”
“哎哟,钱哪儿赚够呢。”
何母不认同年轻人腐败的三观,也依旧温温柔柔的:“再说,姑娘家家的,你赚得够多啦,你眼光也好,男朋友一看就会赚钱……”
不管什么身份当爹妈的都没什么分别,俩都快听不下去了。
简单介绍完,打了几句哈哈,趁又有人进来打招呼,赶紧出了门。
莫言靠二楼木栏边儿抽烟。黎苏靠他旁边玩着烟盒,忽然说:“给我抽一根?”
“你不试过吗,又不会。”
“再试下。”
他摸兜,她干脆抽走他嘴里的。
她手指纤长,姿势看起来挺漂亮,但压根儿不会吐,咳咳呛了两声,他把烟抽走:“又不是好东西,试什么啊。”
“光要好东西,多没劲儿啊。”
他看她一眼:“心情不好啊?”
“这么明显啊?”
“嗯,你应该会问,不是好东西,你干嘛还抽?”
“我就不问,你别熏我就行。”黎苏笑。
莫言点头。
她趴栏边探头,看天井中路过的人,慢吞吞说:“莫律师,上回看你朋友结婚,羡慕吗?”
“不羡慕,”他不假思索:“你羡慕了?”
黎苏顿了下。
“我要是说羡慕,你害怕吗?”
莫言微愣。
上次他们聊这事很简单就结束了,也不会这么柔情。
这会儿大概是在即将开始的婚礼现场,秋风夹杂着喜乐,黎苏的声音有些迷茫。他正色:“我不害怕,你说。”
“嗯,”黎苏想了想:“怎么说呢……你听过王尔德那句说男人和女人结婚的话没?”
难得听她还要铺垫下,他配合道:“‘女人结婚是因为好奇,男人结婚是因为疲倦,结果双方都大失所望’?”
黎苏点头:“这话过时了有没有,现在女人结婚也是因为疲倦啊。”
“那你疲倦了吗?”
“……不敢疲倦啊,必须保持战斗。”她说完笑:“……也没有吧,我看帅哥还是会心动啊,你看美女不心动?可别骗我说眼里就我一个美女啊。”
他也笑了笑:“你知道我不会说好听的。”
黎苏伸手摸他脸:“可能因为你跟了你妈妈,你对女生还算不错吧,哈哈,虽然你也说过你高中很混账。不过这也说明你成长了嘛。”
“怎么还给我戴……”
“别打岔,跟你正经探讨呢。”
他点头:“那你继续。”
“嗯,我呢,虽然我妈老催我,但她又老抱怨我爸,三十年就说不腻,也不离,我实在搞不懂。我小姨十年前就告诫我别结,所以我早就知道婚姻真相了,我就想一直谈恋爱。”
“嗯。”
“男人就是靠不住的,你懂吧,其实感情这种事儿女人也一样,干嘛非要压抑自己一辈子就爱一个?根本就不可能嘛,人心易变。那我读这么多年书,也不是为了围着男人转啊。”
他继续听着。
黎苏也继续说:“孩子的话,哪天想要新的旅程可能想要,但不是现在。身材会走形,多半还会丧偶式育儿,这年头这么卷,耽误两年事业也会停滞……没有足够的钱和大心脏独自抚养,多遭罪啊。”
他又点头:“很现实,可是?”
“可是,”黎苏就着趴着的姿势看他:“这回看只只当伴娘,我发现我也的确想穿新娘装。”
“新娘装?”
“嗯,好漂亮哦。”
她一直很爱美,莫言认真看了她:“……就只是想穿新娘装?”
“应该是吧。我一点儿也不想要之前和之后,就想要这一天。”
秋日早晨的阳光从天井斜射过来。底下在拍照了,新人和各自父母依次排列组合,亲密而正式。
他第一次觉得黎苏有些天真,直接问:“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希望谁看见你穿?”
无论贫富美丑,仪式流程都差不多。
无非是摄像机记录着,亲友围观,新人敬茶改称呼,而后换装移步后花园。
仿佛再度穿越,那里有块宽阔的草坪,国庆回了温,上面是无云的蓝天,下面是雪白的桌椅,桌上是各色酒水、绿植和点缀的淡紫色彩带。地上铺出长长的新鲜百合瓣,一个在电视里看到的钢琴家在一侧弹奏着舒缓的音乐,衣着讲究的客人们三五成群地招呼聊天。
掌声和祝福声中,换了西式礼服的新人并肩而立,新娘微隆的小腹在新郎的啤酒肚面前约等于无,俩人都红了眼,交换了戒指,又丢了捧花。
莫言主动坐到了最后一排,由于人不多,离台子也并不远,看黎苏换了长裙,手捧花、微红着眼在发言。
新娘打着岔,cue了下姐妹的帅哥男朋友,他像在工作那样笑了笑。
她的确很漂亮,优雅得体,他们的很多方面都很和谐,他肯定如果是他们结婚,一定比这对新人更般配——
他问完那个问题,黎苏转过头看他,琥珀色的眼睛眨了眨:“你想看谁穿吗?”
当时他诚实地摇了头。
她沉默了两秒钟,几乎就快要有一个结果,她又问,知不知道何知昨晚哭了。
他看出来了,进门五个年轻女生眼睛都有点儿肿。
她叹息。
何知怎么会不知道常子尧真嫖,可就那么巧——证已经领了;婚她又是一定会结的,喜欢小孩儿又刚好怀了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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