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倒悬于碧湖,铺开流淌的星河。冬日枯枝迎风挺立,却坠入涟漪中胡乱晃荡着。

“人跟丢了!?”

这一声怒骂惊了枝上鸟雀,唧唧咋咋稀稀疏疏散开成片的黑影。

画舫之上,灯火通明,窄廊两侧小室屋门尽皆敞开,似是被人里里外外全都翻找过。

画舫最前头的景亭里,白衣男子静默坐于桌旁,前头站着勃然大怒的周溢年,亭外跪着两个额头抵着木板的暗卫,各个身体绷直,一动不敢动。

最前头的暗卫告罪道:“那位公子似乎发现了我们,在出城门的时候撒了好大一笔钱,百姓哄抢,赌了个水泄不通,属下……属下无能!”

楼轻霜一言未发。

周溢年正嘴角噙笑,从容听完,猛地沉下脸色,抬脚便往那暗卫身上一踢!

“几个人跟一个年轻公子哥和一个仆从,连榷城都没出去就能跟丢了!?”

那暗卫被踢得翻滚了几圈,全然不敢辩解,一声不吭,再度坐起,“咚”的一声,又狠磕了一下额头,伏地跪着。

周溢年来回踱步,对着楼轻霜揣测道:“他和你独处数月都没事,如今我刚寻到你,他便趁着我们不在跑了,却不留只言片语。我刚才还派人去问询附近见过他的人,没人见过他的脸,连朝夕在画舫上的舵工都没见到苏涯摘过幕篱。一开始就这样故意遮掩,怕是连身份都是假的!”

他越想越急。

“他有没有刻意接近你的可能?”

“去岭安查探的暗卫还没回来,要是什么也查不到,现在人去哪了不知道……”

楼轻霜没有应答。

从始至终,男人本该是最先发怒着急的那一个,此刻却端坐景亭下,双眸幽幽,嘴角平展,平静无言。

周溢年回首望去,瞧见这人俊雅清阔的模样,却更是发怵。

这时,有人自画舫内快步跑出,手中捧着两个物件。

一个木盒,一盏金灯。

“大人,全都翻了一遍,其他都是很平常的用物,没有发现书信。只有桌上留着完好的糕点和凉了的茶,还有这两个东西。属下不敢打开木盒,请大人过目。”

楼轻霜轻轻颔首。

周溢年这才接过打开。

他一眼便瞧见最上头放着的锦囊,抓起一掂量,面露意外:“你送他的,居然没带走?”

他没打开锦囊,直接递给了楼轻霜。

男人接过,也不曾打开,只摩挲了一下,便知里头放的是什么。

周溢年此时根本不敢看楼轻霜是何脸色,收回目光继续看向那木盒。

里头还躺着一把剑。

“流风……”他读出剑身上的字,一惊,“这不是太叔况生前所铸最后一柄剑?武成侯前些年重金寻剑,至今都不曾得愿,居然在苏涯手中?他不就是一个苏氏旁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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