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离幸福再近一点
现实世界没有永无岛，成长的疼痛总是如约而至。
事业上的打击使人沉稳起来，感情上的打击使人沉默下来。
权志龙其实是个很爱笑的孩子，刚出道时因为实在承担了太多压力和责任，他在工作中总是绷着脸保持严肃的样子。但志龙一直是个性格很好的孩子，爱笑，也很喜欢逗大家笑，是那种付出有所回应的话，自己也会感到满足的类型。
越是熟悉从前的他，就越是会为现在的他慨叹。成长的过程总是一路走一路丢，自愿非自愿地丢掉部分过去的自己。
人总是下意识去想象另一条没走过的道路。有时候金智恩也会想，难道更早明白才是那个最合适的时机吗？有时候金智恩也想问，难道你就这么什么都不做地等吗？
二十代后半的权志龙坐在会议室的椅子上转着圈，停下来后思考了半天，说橘色头发也不错。
金智恩回过神来，“Ok，到时候和敏京商量一下具体想要的效果。”
“说起来，”她指尖点点桌子，“这次回归听社长说好像有很多失恋情歌啊。”
“因为失恋了啊。”权志龙答。
话音落下后，只有两个人的会议室里沉寂了片刻。
“其实贤硕哥也问过我怎么交了这么多这种歌。我说因为失恋了，哥可能是想安慰我？或者因为别的什么…他说‘志龙呀，那孩子年纪小不懂事，初恋是迟早会分手的’。”
“有时候我觉得是不是其实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谁。奇怪啊，明明我已经很久没谈恋爱了不是吗？结果一说自己失恋，好像所有人都知道让我失恋的是谁一样。”
“——智恩努那，你也知道。”权志龙语气肯定，毫无犹疑。
金智恩无言以对，看着他那双因为颜色浅，偶尔会让人感觉很冷淡的琥珀色眼瞳。看着他有些干燥的嘴唇开开合合，像是想要说什么又咽下，抿着嘴，最后下定决心般重新开口。
他会说什么，他想说什么，他要说什么呢？
“我喜欢林颂知。”他说。
他的语气和表情都像小孩子闹别扭那样：“就算你们都知道了，我也要说。”
“努那你知道吗？恐惧失去会让人变得卑鄙，喜欢却得不到也会让人变得卑鄙。努那，因为太害怕了，我做了卑鄙的事。本来应该感到可耻的，但一想到，”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想到这样就能离我想要的更近一步，就觉得…管他的呢？我比他差什么？专一？爱？我都会给她的，我都能给她。”
“我不想输。”
“……”金智恩大吃一惊，表情严肃，“志龙你没做违法的事吧？！”
权志龙：“？”
沉重的氛围被毁于一旦，权志龙忍不住呲牙咧嘴了一下，抱怨道，“努那！我当然没有！”
“那就好，”金智恩一秒收回严肃表情，眉毛高高扬起，“志龙呀，努那支持你，就算是去插足努那也会支持你的，fighting。”
权志龙看出她是故意在逗自己，不禁垮下肩膀，整个人趴在会议室的桌子上，一边抠着指甲，一边嘟嘟囔囔地扯着长音：“不行啊，颂知对自己认定的人很护短。再说了，要是真的插足会不利于我们的未来的。不过只是现在这种程度的话，就算那家伙告诉她了，到时候我哭一下总能让她原谅我的。”
虽然不知道他说的这种程度是做了什么，但，原来他真的有思考过可行性啊，还考虑过挽救措施……金智恩沉默了。
但凡以前和水原希子交往的时候也能这么考虑周全，就不会搞成那样了吧。还是说，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爱多爱少的差距吗？
权志龙抠着抠着手指，突然停下了动作。他盯着自己的指甲沉默了几秒后，闷头把脸埋进臂弯里，片刻后，他小声地念叨了起来。
金智恩向前探过身，才听清他在说什么。
快分手。
快分手快分手快分手快分手快分手爱我吧爱我吧爱我吧求求你求求你好孩子求求你哥哥好难过要疯了真的要疯了不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舍得怎么可以不管我为什么——
哇，这孩子，感觉再不打断就要魔怔了……
“是歌词吗？”于是金智恩说。
声音停了下来。
“……内，现在正思如泉涌呢。”片刻后，他头也不抬地回道。
“好的。不过太阴暗会吓到颂知的吧。”
“……”
“那就让敏京努那给我染成阳光一点，亮一点的橘色。”
金智恩：“……”
这个阳光法？
·
染了阳光偏亮橘发思如泉涌的权志龙，又成了姐姐们的话题。
“我觉得是下咒成功了，”李敏京表情严肃地用吸管搅了搅饮料里的冰块，认真思考过后作下结论，“应该没有歌词是快分手x5，爱我吧x3，求求你x2的，像念经一样！还是咒语听上去靠谱一点。”
“一听就不可能是歌词，而且求求你其实说了三次。不过智恩欧尼，这你竟然能复述出来……”韩娜妍无力地纠正，又数落起李敏京来，“年糕每次被你接回去再接过来后都会忘记怎么用宠物交流按钮，是不是就是因为你这个妈妈笨笨的连数都会数错啊？”
“我哪里笨啊？！而且年糕也不是全都忘记了！”
“对，”韩娜妍说，“它永远记得哪个按钮代表零食，这都是你惯的，pabo。”
李敏京从喉咙里发出介于要怒不怒似哭非哭的古怪声音。
听起来在年糕的抚养问题上敏京妥协了，但教育方面还没有……
“关键的不是这个，问题是颂知分手后那孩子就变得郁郁寡欢，”金智恩按住本来打算拍案而起的李敏京，“他之前就有过心理问题，我有点担心。”
此话半真半假。做偶像的多数都有点大大小小的精神困扰，别人不提，光bigbang里就没有心理完全健康的成员。心理问题一直很严重的有，以前严重过的有，经历事故后打受大击的有，本性就容易走岔路的有。
权志龙本人更是经历过一些非常痛苦的事。金智恩不觉得他现在的状态像之前那样严重，但也的确有些担心。
本来准备小发雷霆的李敏京乖乖坐下，怒但可遏地灌了口冰美式缓解情绪，随后关心起现在的话题来，“志龙…说起来确实是这样，莫名其妙地突然失落了，又莫名其妙地突然振作起来。”
韩娜妍在旁边幽幽说了句“和你一样”。
李敏京权当没听到。她回忆着，“我记得颂知分手第二天？志龙还有行程来着，见到他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呢。”
“该被吓了一跳的是我吧，”韩娜妍也跟着附和起来，“眼睛红成那样，太明显了，完全是哭了一夜的程度，要不是我技术好都不知道该怎么遮，结果他还说自己已经有用毛巾敷过眼睛急救了。”
“志龙也是长大了，至少还记得急救，不像以前看电视剧看哭的时候了。”金智恩夸赞了一下。
韩娜妍：“溺爱啊，完全是溺爱！真的长大了怎么会放任自己哭成那样子。”
李敏京：“你不也是一边嫌弃一边教人怎么按摩消肿吗。”
“……我知道了，”金智恩若有所思，“年糕记不住交流按钮是不是因为你们两个其实都——”
“颂知呢？”韩娜妍若无其事打断金智恩，又顶着李敏京似有所思的眼神关切道，“那孩子社交平台玩的不多，都不知道她状态怎么样。”
金智恩很给面子，话锋一转：“她把自己关在家里……哎一古，没有一个孩子是省心的。”
空气安静了下来。
李敏京抿着嘴巴扭头看向窗外，声音低落，“明明是阳光这么好的日子……”
……明明是阳光这么好的日子，那两个孩子却都沉浸在伤心中。
韩娜妍：“颂知本来也不喜欢晒太阳。”
“……”
李敏京扭头看向金智恩，征求认同感，“欧尼，你发没发现其实娜妍特别会破坏气氛？”
金智恩点点头，“不过颂知确实是室内派。”
李敏京无语哽咽。
当时的李敏京为自己的格格不入感到孤独，但几年后的敏京在mbti盛行的韩国为这一刻的孤独找到了无需多言的缘由：T T…f人真是和你们t人拼了！
看着李敏京的表情，韩娜妍无奈地叹气。她抓起手机啪嗒啪嗒地打起字来。
“虽然我觉得他自己早晚能反应过来，”难得的，不用李敏京问，韩娜妍就边编辑边解释道，“哈哈，真的爱上了又怎样，还不是分手了，这么好的时机就要一鼓作气趁虚而入才不浪费。”
李敏京：“……难道我带年糕去绝育的时候，你……”
韩娜妍迅速打断：“你真的是在该联想的时候不联想，不该联想的时候乱想——”
“你发了什么？”金智恩问。
韩娜妍抬头咧嘴笑了起来，露出颗尖尖的虎牙。
“我说‘走出失恋的最好方法是开启另一段恋爱，等巡演回来后我会组局给颂知介绍新恋人的，别太担心’。”韩娜妍假惺惺地抬手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他不行动有的是人动，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暗恋我们韩国新生代又有实力又美丽的女演员林颂知nim啊！”
“如果志龙不吃这一套……”
李敏京有些忧心忡忡的，嗫嚅道：“能不能先别介绍其他人，看看有没有机会让颂知和池昌旭xi复合呢…？”
韩娜妍、金智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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