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抬头就能看到星星在晃动，低头就能感受船只在湖面晃动。
晏梨置身在黑暗之中，一眼望不到黑暗的尽头。她想看，却什么也看不见。
攒动的黑影，一晃而过，她的太阳穴一鼓一鼓地疼痛，她按住疼痛部位揉了揉。
头部血脉管扩张又收缩，又引起了她的偏头痛。
一双黑色的皮鞋，踏在潮湿的地面，随着对方的每一步，周遭的一切开始显现出色彩。
高挑的身影在异色中模糊不清，却是个熟人。
晏梨谨慎地后退一步，环顾四周，是熟悉的墓园，当初她们见第一面的地方。
“每一次…我都觉得你有趣。”
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笑意吟吟地瞧了瞧她的表情。
“你有什么目的？”
晏梨的目光锋利，满怀敌意。
女人如鬼魅般移到了她眼前，抬起的那只手戴着黑色羊皮的手套，食指抬起了她的下巴，打量着她这张脸。
“这么怕我啊？”
对方压低了声音，凑近了她的眼睛。
不管如何对视，晏梨都认不出来她是谁。只体会到一种已经异化了的非人感。
她克制住本能的怖惧，在对方放松警惕时，猛地扯下她的手套边缘。
她摸到了一种东西的触感，愣在了原地，脑中闪过一个离奇的猜测，还不待成型，对方就打断了她。
“为什么不答应你的小女友，和她结婚呢？”
“你到底是谁？”
晏梨警惕地后退了一步，对方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看来她经历的那些事情不是梦，是真实发生的，也许是穿越了时空，也许是穿越到了平行世界。
至少这个人的出现，证明了真实存在，而非虚假的幻想。
那个女人仰头望向了月亮：“你的周檀青也进入空间了，不去找她吗？”
晏梨慌乱地抬头，四处奔跑寻找，可是怎么也跑不到尽头，在她走出一片区域时，另一部分就会无限折叠延伸。
她的探索其实是在白费力，就像一只蚂蚁在莫比乌斯环里爬行，永远走不出，永远在被观测。
那个女人微微俯下身，漆黑的瞳孔倒映出晏梨的傻样：“我没有说是这个空间。”
晏梨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呆滞的自己，
那个人戴好黑色的羊皮手套，她的手指缓缓拨动墓园的灌木，手指在枝干间划过，在皮革的表面留下了一道道划痕。
晏梨拧眉，问她：“温画梨真的死了吗？”
那个女人淡笑不语，先一步走上了台阶，往山顶的墓地走去。
晏梨原本怀抱着最美好的期望，但这种美好的想法，并没有降临在现实。
“我想让温画梨的意识回归。”
她想这会是最好的结果，在黑衣女人的目光中，她熄灭了那不切实际的希望。
神秘人顿了顿，抚过晏梨的那张脸，难得好心解释：
“她是自愿的啊，自愿成为容器。”
到现在这种局面了，晏梨想的竟然还是要帮助另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孩。
神秘人不禁失声笑了起来，实在是……
“她回来了，你的意识怎么办，你要成为不存在的人吗？”
“让我想一想。”神秘人将食指在脸上点了点，“或许你是想回到已经没有周檀青的原世界吗？”
她的动作，让晏梨的心惴惴不安，她提醒的话语也更让晏梨觉得无助吃力。
不管是怎么选，都是失去，而她必须要做出抉择。她不想随波逐流，任由命运的风吹雨打。
“这不是我的世界，我本就不该存在，我必须让温画梨回来。”
看来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即使那个身体主人的意识并没有进入第零宇宙，她也仍然要为那个不在场，失去话语权的人，拿回本该有的公正。
戴着手套的女人，食指和拇指掐住了她的脸，眯眼审视着。
小羊皮的触感在晏梨脸上摩擦，晏梨之前摸到了她的手，没有任何人的温度。
那个女人了然地松开手：“想好了？”
晏梨皱着眉，直视她的眼睛，却像蒙了一层雾，不能透过那双眼睛去认出人。
她放弃了这个方法来辨认，犹豫道：“你真的确定叫温画梨的女孩死了吗？”
“确定啊，你不来替代她，她也是死。”
“未来的生物科学，进入了脑科学的成人模式，借助ai产能创造出数字大脑，实现关于永生的课题。”
“人的脑电波意识会传入到另一个大脑中，获得生命的延续。”
“你能够附身在温画梨身上，就是因为你的意识被投射到了她身上。”
“你杀人了。”晏梨的眼睛望向了黑衣女人。
“没有，她是自愿的。”
晏梨皱紧了眉头，不可能，对方跟女友明明过得很幸福。
“她因为愧疚，自愿将身体给你。”
“你不该纠结在此。”
“她难道真的是意外身亡的吗？”
黑衣的女人默默地笑了，“不是，她在答应牺牲时，我就帮了她一把。脑死亡，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温画梨本来可以活下来的，对不对？”她抓住了黑衣女人的胳膊，焦急地质问道。
对方的眼睛顺着她的手看进了她的眼中，带着冷冷的寒意。
晏梨并未退缩，说出了心中的猜测：“你提前制造了她的脑死亡，篡改了她的急救记录，你控制了她的死亡时间……”
在对方的目光下，晏梨哑火了。
对方拂开了她的手，低语道：“你的那场车祸才是我开车撞的。”
“你到底还是要感谢我的，毕竟是我给你了再去爱周檀青的机会。”
晏梨步步后退，她将手心摊开，上面明明干干净净，她却难以忍受地不断揉搓，上面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浸透了鲜血。
“可是不仅仅是温画梨。”晏梨垂下了脑袋，不断有泪水从她的眼中落到了地面上，一触碰到地面，就会“滋”地一声化成缕缕虚烟。
“回到过去时，我也覆盖了那个平行世界的自己。”
“高中的我本该拥有自己的人生，却被我更深地覆盖了。”
这倒引得对方笑了几声，但那笑声并不是因为愉悦，反而有些嘲讽她的意味。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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