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倾故意把话说得刻薄,像只竖起尖刺的刺猬,想把人扎走。

可话刚说完,指尖就控制不住地抖——他其实也怕,怕姜不似真的转身走了,怕自己连这点靠近的机会都没了。

雨还在下,细密的雨丝打在姜不似的发梢,晕开一小片深色。

他看着掉在地上的外套一角被雨水浸得沉重,又抬眼望向林不倾紧绷的侧脸,一寸寸的描摹,没急着捡衣服,只往前挪了半步。

他的手顿在半空,没立刻收回,指腹还轻轻贴着林不倾微凉的衣袖。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嘴里说着“你走”,眼睛里却在说着“别走”。

姜不似没被林不倾尖刺般的话扎退,反而往前挪了半步,声音平缓,语气轻柔,像怕惊着眼前竖起防备的人:“我从没觉得你可怜,大道理你比谁都懂,讲那些没意思,多看看我怎么做的,不要自己想,用眼睛看,用心感受,好吗?”

见他还是没什么反应,姜不似长叹一口气:“林不倾啊,我太想靠近你了。”

姜不似说着,指尖已先一步触到伞柄,轻轻一撑,伞骨便咔嗒一声舒展开来。

他刻意把伞往林不倾那边倾了大半,捡起外套,自己半边肩膀仍露在雨里,斑驳的雨迹落在发梢,很快凝出一层薄薄的湿意,却浑然不觉似的,只稳稳将那片阴影罩在林不倾头顶,隔绝了漫天雨气。

雨丝还在缠缠绵绵地落,把空气里的沉默都浸得发潮。

林不倾听见姜不似的那声叹息裹着雨气落在耳边,指尖的颤抖突然更甚,连带着贴在衣袖上的那点温度,都像烫人的火,烧得他几近本能的想往后躲。

他垂着眼眸,长睫在眼下投出片浅浅的阴影。

从姜不似的角度望过去,他整个人像风里立着的细竹,看着有几分韧劲儿,却又无端透着股一碰就折的脆弱。

良久,他才缓缓开了口,声音轻得快被雨声盖过:“对不起,姜不似,我失态了。”

林不倾的情绪总像失控的烟火,前一秒还在胸腔里炸开灼人的火星,带着没来由的戾气往外冲,下一秒就骤然熄灭,只余下满心冷清的落寞。

他垂着头,手指轻轻发颤,脑海里也开始不受控地回放——自己方才拔高的语调、带刺的字眼,还有姜不似欲言又止时眼底的怔忡。

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慌,后知后觉的懊悔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他太清楚了,这情绪来得多莫名,像夏日里毫无征兆的惊雷,明明前一刻还平静,下一秒就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可惊雷过后,收拾狼藉的,往往是身边的人,就像被无辜波及的,也是。

他蜷了蜷手指,喉间发涩,开始反思:没有人有义务为他突如其来的脾气和应激般的情绪买单。

这份清醒时刻的懊悔,比情绪上头时的灼痛,更磨人几分。

姜不似一手撑着伞,指节扣着伞柄微微用力,把伞沿压得更低些,确保林不倾的发顶连一丝雨星都沾不到;

另一只手虚虚贴在他的小臂上,没敢用力,只让指腹轻轻蹭过被雨水浸得微凉的衣料,指腹能清晰摸到布料下他绷紧的、清瘦的肌肉线条。

从身后看,姜不似半边身子都探过去,手臂虚拢着,倒像把人半圈在小小的、遮雨的暖圈里,连风都漏不进来多少。

林不倾的道歉轻得像雨丝落在伞面的声响,若不仔细听几乎要错过。

姜不似比他高了一个头,此时垂下眼,能看见他垂着的睫毛湿软地黏在眼下,泛着点水光,连指尖都还绷着细颤——那是情绪过后没缓过来的慌,像迷路的人站在雨里,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他喉结悄悄滚了滚,终究没忍住那点心疼,往前挪了半步,动作轻得像怕惊着人,伸手将林不倾轻轻揽进怀里。

方才贴在小臂的手,顺着衣料缓缓滑到他后背,掌心带着体温,隔着湿透的布料,也能感受到他后背细微的瑟缩。

于是手放得更轻,一下下、慢腾腾地拍着,微微偏过头,在他耳边缓慢又认真的说:“林不倾,你能跟我发泄你的情绪,我很高兴。这说明你对我也是有分享欲和倾诉欲的,对吗?”

早在天台那次,林不倾对着徐赛他们,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说自己“有病,双相”时,姜不似心里那根弦就悄悄绷紧了。

从那天起,他开始有意无意的留心林不倾的情绪,像捧着易碎的玻璃,生怕错过任何一点细微的裂痕。

姜不似发现林不倾大多时候话很少,对周遭的人和事总带着股淡淡的恹气——旁人热议的话题、热闹的场景,落在他眼里都像隔了层雾,提不起半分兴致,连眼神都透着股空茫,仿佛对这个世界没什么念想;

到了比赛的时候,他又会突然变得极有状态,眼里的光很耀眼,说话时语速会比平时快,连手势都带着几分雀跃,那股兴奋劲儿几乎要溢出来;

可等比赛结束,那股劲又会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得干干净净,他重新落回那种恹恹的状态,他会笑,但是那笑容总也不真切,不达眼底;

听林不倾的歌词,字里行间都写着,他缺爱,但他挑爱,他不被爱,他也不肯爱;

林不倾用来示人的正面情绪像是设定好的,挑不出错,某些时刻眼底的光也只是一闪而过,像水面的涟漪,转瞬就平了;

甚至前一秒还在认真听人说话,点头应和着,下一秒眼神就会飘远,落在某个虚空的点上,指尖无意识地蜷缩,明显是神游天外,把身边的人都隔绝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这种距离感最磨人,哪怕他就站在你身边,肩膀几乎要碰到肩膀,你也觉得碰不到他,走不进他心里。

林不倾像给自己裹了层厚厚的茧,一层又一层,软的套硬的,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意,旁人想帮他抽丝剥茧,也无从下手;

他早把自己武装得刀枪不入,不轻易对人输出多余的情绪,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也不轻易接受旁人递来的温暖,即使接受,也要找机会还回去,不多不少。

他在计较得失,衡量分寸,用来判断有些东西自己能不能承担的起;

姜不似有时会觉得,林不倾像是一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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