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家长会（二）
“哎呀，说来也惭愧。”
惭愧一词再次返场。
“墨晞这孩子从小就聪明，从有考试起就没一次不是满分的，哎呀搞得我后面对她的成绩都没有期待感了。”
“不仅如此，每升一个年级遇到一个新老师，那老师都要特意向我夸一下我们墨晞。说我们家墨晞既听话，上课又认真。哎呀听得我从一开始不好意思到后面都习以为常了。“
他颇为困扰地说出这番凡尔赛十足的话语，眉眼间却满是兴奋。
这下子所有人自己想听的是听不到了，纷纷把笔放下，脸上带着一丝遗憾。
千原泽抱臂靠在椅背，饶有趣味地看着讲台上如数家珍的谢千越。
她是为数不多没有和周围人一样埋头纪录的。
小胖墩家长则颇为失望地停下手。
她用同款姿势靠在椅背上，对自己被“戏弄”一事却没有任何怒意。
多正常啊！
要是她儿子这么厉害她得包下城市广播一整天，循环播放她儿子有多优秀！更何况，墨晞这孩子她是真喜欢啊！
想到懂事又优秀的谢墨晞，方云开简直是望眼欲穿，羡慕得眼都红了。
所以当谢墨晞找上她的时候，她一脸慈祥地看着眼前的女孩。
谢千越上台是最后一个环节，他洋洋洒洒凡尔赛半小时后，这次的家长会就差不多结束了。
老师把几个家长叫去单独谈话，顺便把谢千越也叫走了。
谢墨晞趁谢千越不在的时候，自己一个人找上了方云开。
她一早就盯上了方云开，准确来说，是盯上了班上所有考得不好的同学家长。
而方云开是这一众家长中最上心，最符合她“标准”的。
她走到方云开面前，余光瞟到桌面上详细全备的“笔记”，抬起头，神情认真地看着她。
“方阿姨好，我是谢墨晞。”
方云开心里微讶，但平时很有逗小孩的爱好让她蹲下身。
方云开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和眼前严肃认真的小女孩平视着，和善地和她打了个招呼。
“你好啊，刚刚听墨晞哥哥的话，我们墨晞真的很厉害呢！”
听到夸奖也没有任何骄傲，谢墨晞宠辱不惊地道谢。
“谢谢方阿姨，您也很厉害。”
谢墨晞面不改色，余光是方云开手腕上能买下她们一整个幼稚园的通讯器，毫不违心地反向夸赞——
有这么贵的通讯器，肯定也有很多钱。
这也是她找上方云开的原因之一。
“小墨晞是要找乐然吗？”
方云开看着眼前像个小大人一样的谢墨晞，笑得开怀，觉得有趣极了。
谢墨晞却否定她的猜测。
“不，方阿姨，我有事找您。”
“找我？”
方云开有些惊讶。
“嗯。”
谢墨晞郑重点点头。
“乐然的成绩常年处于班级中下游，在十四到十五名徘徊。其中语文英语和数学是主要短板，低于班级平均十余分。且这次的作文相比上次退步了一名，除了自身发挥问题，据我观察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对这次题目的熟悉度不够……”
谢墨晞还是说得委婉了，什么中下游，乐乐班里一共就十五个人。
方云开哭笑不得地扯了扯嘴角。
眼前的女孩还在说着，一条一条，从短板到优点，从进步空间到潜力，从里到外，有理有据地剖析了一遍，简直比她自己都还要了解自己孩子的问题所在。
方云开耐心地听着，眼里愈发欣赏。
“我的成绩常年是班级第一，语文英语数学都没有明显短板，并系统积累了一套自己的，可复制的学习经验……”
这话也谦虚了，听乐乐老师说，墨晞这孩子已经开始接触高中知识了？
“因此，如果您需要的话，我自告奋勇应聘乐然的家教。如果您能聘用我，我保证在这学期期末，您就能看到实际的教学成果。”
刚开始只是兴趣，听到这里时方云开是真的惊讶了。
但她看出谢墨晞的话还没说完，所以只是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让她继续说。
谢墨晞定了定心，把自己这段时间的观察和市场调研一一说出。
“我调研过市面上的价格，单科一对一教学单价通常在一节课1000–1500索币之间。但鉴于您是我的第一单，以及同学之间的友情价，我只需要500索币，且不是一节课的价格，而是一天的价格。”
“课前，课间，以及课后我都会及时处理乐然在上课时遇到的问题，做到当天问题当天解答。”
谢墨晞在用大人的方式和自己谈判沟通，方云开也用平等的姿态对待。
她收敛了笑意，认真正经，适时提出质疑。
“但我为什么要选择你呢？你也知道，我完全可以找智体，毕竟它们不仅全面，还不用钱。”
谢墨晞像是一早就准备好了这些质问，她没有丝毫怯懦地对上方云开的眼睛。
“智体确实有很大优势，全面细致耐心，尤其是不要钱这点。”
说到这，她停了一下。
“但智体的方法更具有普适性，虽然可以根据个体差异开调整学习方法，但无论如何都没有我更了解我们这个阶段在学习时会遇到的问题和误区。”
谢墨晞在说谎。
她从小到大在学习上从来没有遇到过任何问题。
但她面不改色，接着说道：
“况且智体的调整终归需要一个过程，而时间，分外宝贵。”
方云开承认，自己被说动了。
谢墨晞看出了她态度的松动，加注最后一个筹码。
“我可以为您提供一节试听课，如果您不满意，这节试听课算我免费赠送。”
这下子方云开没理由拒绝了，她也不差这点钱。
这份准备充分的提案和超乎常人的胆量足以让自己通过这笔微不足道的预算。
方云开很想答应，但唯一一个问题在于……
“你家长同意吗？”
谢墨晞镇定自若的脸一僵，终于出现一丝慌乱和心虚。
方云开是个人精，不然她也不能把手底下上千人管得服服帖帖。
虽然谢墨晞从始至终都很镇定，底气十足地和自己商谈。
但方云开还是注意到，在谢墨晞说这些话时，眼神下意识地会往班级门口瞟——她自己都没注意到。
一次两次是巧合，次数多了，方云开立刻就察觉到她在提防什么。
联想到几分钟之后前被叫走的谢千越，以及谢千越一走就找上门来的谢墨晞，她在警惕什么已经显而易见了。
“哥会支持我的一切决策。”
谢墨晞强装镇定。
“这样啊。”方云开明悟地点点头，对此也不感到意外。
两人很快愉悦地达成一致，谢墨晞礼貌道别后便走回到自己座位上，背影中都透着几分雀跃。
谢千越很快就回来了。
老师找他也没什么事，就是问他一些关于墨晞的自学进度，顺便提了一嘴少年班的事情。
谢千越被叫走的时候心里还怪忐忑的，以为是自己凡尔赛的行为要被制裁了，听了具体事情后才松了口气。
但他还是委婉回绝了老师的建议。
他想让谢墨晞和同龄人一起有个简单且快乐的童年时光。反正关于学习时遇到的问题有全知全能的智体可以解决，关键它还是公共资源，免费的！
无知无觉的谢千越回到班级，丝毫不知到自己十分有想法的妹妹已经谈成了一笔生意。
他牵着谢墨晞的手回程时，其他几对顺路的亲子十分自然地和她们走在一起。
“谢墨晞，你哥哥做的小蛋糕真的很好吃吗？”
祝颂穿着一身漂亮的明黄色裙子，背着自己的小黄鸭书包蹦蹦跳跳，好奇地看向谢墨晞。
“嗯。”
谢墨晞稳重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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