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压顶,天阴沉沉的,室外的空气又闷又湿。站不过十分钟,身上黏的像是糊了一层湿泥。

气温不算太高,也就二十**度,但身上的汗一茬接着一茬。

很难想像,地处北方的山西,会有这样的天气。

但进了考古舱,就像进了另一个世间:干燥,凉爽,温湿适中。

“受副热带高压控制,降水频繁抬升湿度,蒸发加剧空气湿度,导致温热持续……”

一位专家翻着计划书,“按林思成预估,这种天气会持续到八月中!”

但现在才是七月初,这么一算,至少还有一个半月?

如果讲给南方人听,绝对能惊掉下巴……

有人狐疑了一下:“预估的准不准?”

“不知道?”拿计划书的专家又往前翻了一下,“但前面提到,今年的暑期可能提前,估计六月底就会出现持续高温,然后多发阵雨,这两点都没估错!”

一群专家不吱声了:三十七八度的高温,这都持续了一周多。至少隔一天就有一场雨,有时一天甚至会下两场。

幸亏提前做了预防,盖了外仓,不然又是暴晒,又是暴雨,遗址早都被冲成泥坑了,还发掘个毛线?

哪怕不揭层,但遗址只有一米深,因为地层干湿急速循坏,照样会对遗址造成破坏。

像什么丝线、皮**,不发霉才见了鬼。

有人抬起头,看了看舱顶,又看了看新风和控温控湿设备:“我之前以为,那小孩是一拍脑袋,白浪费钱,不想真能用得上?”

孙嘉木怔了怔,又叹了一口气:别说,他之前也这么怀疑过。

但现在结合发掘计划书再看:真**有先见之明。

暗暗转念,他又点了点桌子:“别小孩小孩的,以后叫老师……”

“哈哈哈……”

一群专家哄笑起来。

笑归笑,但佩服也是真佩服,没人觉得叫林思成一声老师有什么不对。

虽然在他们看来,林思成确实还是个小孩……

正暗暗转念,“哗~哗~”两声。

两道雷电闪过,然后天上像是豁开了口子,暴雨倾盆般落了下来。

头顶上“梆梆梆”的响,一阵急过一阵。瞬间,窗户上漫起水幕,外面看都看不清。

这雨得有多大?

孙嘉木愣了一下,忙点着鼠标。一群人如梦初醒,围了过来。

云台缓缓转动,考古舱四周的情景清晰的显示在屏幕上:廊檐水像是瀑布,顺着雨棚滚滚而下,在屋脚聚成洪流,流入排洪沟。

两条黄龙浩浩荡荡,沿着考古舱径直而下,然后在十多米外骤然分开,如“八”字一般渐流渐远。

雨越下越大,不大的功夫,台地上便汇成了水泊,被舱外的拦洪坝死死的挡在外面。

随而,水位越升越高,越升越高。突然间,一位研究员惊呼一声:“快看……对面要塌了……右角上那个镜头……”

是舱顶的云台,拍的正好是对面的台地。孙嘉木放大屏幕,一群人心里一跳:一道足六七米高的崖壁渐渐剥离台地,然后越倒越快,如巨墙一般砸落下来。

随着“轰隆”的一声,溅起了十多高的水花。瞬间,就被雨水冲成泥浆。

有人眉头一皱,盯着舱外的那片水泊:“这儿水这么多,会不会也被泡塌?”

孙嘉木摇摇头:“放心,高位处埋有排水管,水位升到一定程度,就会排到台地以下!”

“为什么不埋在底部?”

话音将落,一群专家回过头,看着刚来的技工,眼神都挺古怪。

孙嘉木指了指屏幕:“全是泥浆子,如果不沉淀,水桶粗的排水管都能给你堵实……”

技工脸红了一下,再没敢吱声。

这一下,就是一个多小时。

对面的台地坍了又坍,塌了又塌,老的洪沟刚刚被填实,新的洪沟又被冲了出来。台地边缘典典牙牙,像是狗啃了一样。

泥浆水汇成黄流,顺着峡沟直冲而下,见石石滚,见树树折。

但这边,之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特别是考古舱内外这一圈,连处水洼都不见。

看看监控屏幕,再看看旁边的发掘计划书,一群专家面面相觑。

对照对面的台地,如果没有这座考古舱,没有防洪和排水系统,脚下这块即便没塌,也被冲得七零八落。

就三亩大的一块,还能剩多么大一点?

仓里鸦雀无声,直到太阳照进后窗,台地对面升起了拱形的彩虹。

沿着砾石路,一辆中巴从坡后开了上来,又摁了两声喇叭。

孙嘉木暗暗一叹:如果不是林思成修的这条路,就这么大雨,别说考古,连人都上不来。

但现在该下雨下雨,该发洪发洪,发掘发掘,该下班下班。

感慨了一下,孙嘉木摘着手套往外走:“值班员留下,下班吧!”

一群专家齐齐的点头。

脱了防护服,换了便装,孙嘉木想了想,拿出手机拨给了林思成。

但无法接通,他又打给王齐志。

“王教授,在村委会吧?”

“是的孙处长!”

“林思成也在吧!”

“他不在,他去了龙门山。”

“啥?”

就说电话怎么是无法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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