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偷藏
这个问题直白又戳人心。
许久的沉默后,直到耳边传来鸟语风动的声音,云惜才缓缓点头:“……嗯。”
她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微笑:“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一场联姻而已。我需要更强大的靠山,谢家再合适不过。”
“而且,我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云惜无奈地笑。
纪珣静静地盯着她,等她说完,眸光微动:“殿下若不愿意……”
“不愿意又能怎么样?”云惜打断了他的话,她不想再听其他的,怕自己听着听着就中途反悔了。
“这就是我的命。纪珣,你别问了。”
她不想顺着原著走,目前最可行的路线只有这一条。她得先稳住父皇这边,至于之后的脱身之计,她还需要认真考虑。
“带我去找找谢照吧。”云惜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没有你在我身边,我总是担心……”
原著中没有关于谢照此人的限制剧情,但不代表不会突然发生,毕竟她已经修改了一部分剧情。
“……嗯。”
纪珣的神情恢复一片平静,迈开步子给她带路。他听她的话,没有多问一句,但这一路上,也没有再开过口。
两人一前一后,无声地走着,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穿过石径花丛,两人却不知怎地走进了一个庭院,周围四下无人,看上去像荒废了许久。
“纪珣,这里是……?”
“抱歉,臣走错了。”
他表面上风轻云淡,实则方才一直心不在焉。谢府的路复杂,他只走过一次,实在没心思回忆原来去往花苑的路。
纪珣垂眸,抬手捏了捏眉心,胸腔中莫名有股烦闷之气,让他无法静下心。
正在此时,天上刚好飘来阴云,大魏的夏日云雨无常,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后一刻便下起了大雨。
这雨来得突然,两人都来不及反应,豆大的雨点便砸到了身上,一阵算不上温和的狂风骤起,吹得地上尘土飞扬
裙摆被风吹起飘扬,云惜下意识抬手,眯了眯眼睛,一道高大的阴影笼罩在她身前,挡住尘土和大风。
“去屋里躲躲。”纪珣遮住她半个身子,低声道。
两人抬起手挡雨,一路小跑到附近的屋檐下,然而大雨并未留情,他们身上的衣裳都湿了半边。
这里附近没有别人,云惜单薄的衣裙沾湿后,风一吹,便冷得有些发抖。但她的情况还算好,纪珣几乎全身都湿透了,为了给她挡雨。
滴水的黑发贴在病态苍白的皮肤上,金面淌下几行水痕,顺着下颚线,滑进衣领。
“是臣的疏忽。”
他没有预料这种情况,如今连一把伞也没有。
“没事,这不是你的错。”
两人只能暂时留在这里,等雨过去。
云惜抱住双臂,看了看外面,雨下大了。
她抿了抿唇,沉默:“……”
看来今日是没法去找谢照了。
她正愁没有理由推脱掉呢,这下是天公作美,帮了她一把。
不过……
“纪珣,你冷不冷?”云惜有些担心他。
他的衣裳滴着水,前些天伤口才刚长好,这一受凉,很容易染上风寒。
纪珣依然挺直地站着,面不改色:“臣没事。”
云惜拽着他进屋:“还嘴硬,手都冷成这样了。这里没有人,快进去把湿衣服脱了。”
纪珣:“……”
他正欲启唇,刚想说他天生体寒,遇水就会变成这样。但不知为何,看她着急的模样,他有些不想开口。
任由她拉着进了屋。
闲置许久的屋子无人打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灰尘霉味,屋里只放了几样简单的家具,柜子、床、桌椅……似乎是专门存放这些的小库。
云惜进来便被灰尘呛了两口,低头一看,裙摆已经脏兮兮,她皱了皱眉。
她很喜欢这条裙子。
那个谢照,还没进门就犯了晦气。为了找他,搭上了她一条新裙子。
还有丞相府,有这么大的院子也不知道打扫一下,真是脏死了。
云惜的心情和外面的天气一样闷沉,如今看丞相府哪哪都不顺眼
她转头去看纪珣,对上那双淡泊纯良的黑瞳,心中火气减弱了许多:“把湿衣服脱了吧,我给圆荷留了口信,宴会结束后我们没回去,她会带公主府的人来找我们。”
圆荷一向聪明,看见下了雨,一定会带着伞和新衣来找他们。
纪珣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动手的意思:“臣真的不冷。”
云惜:“?”
忽然回想起他之前说的话,云惜事先提醒:“你该不会是害羞吧?先说好,我不是想看你身体,只是怕你着凉。”
她转过身:“我不看你。”
纪珣:“臣的意思是……”
从这个角度,他刚好看见云惜背后露出的一小截雪白脖颈,层层薄纱沾了水后,紧贴在纤瘦的后背,凹显出漂亮的蝴蝶骨,隐约可见肩上的粉色系带。
纪珣瞳孔微缩,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薄唇轻抿。
他已经恢复了记忆,自然明白男女之别,不像从前那般呆愣。可是她似乎没有意识到,他已经不是从前的“纪珣”了。
他自小生于皇家,受过良好的教养,身为太子应有的风度,和女人脱了衣裳共处一室这般下作行径,并非君子所为。
更何况,云惜将是有夫之妇。
纪珣指节一紧,想到这儿,心中愈发堵得慌。
他如今的身份不便暴露,无法追问关于婚约一事的详细,她也不愿意和他诉说。
这些天的了解,他已然知晓大魏风气开放。但身有婚约之人,和另一个男人独处一室坦诚相见,这未免太过逾越。
还是说……云惜心里不在意那位未婚夫的感受?
纪珣眸色稍沉,再开口时,声音低哑:“臣有一个问题,不知殿下可否告知。”
“什么?”云惜疑惑。
“在殿下眼里,臣到底是什么地位?”
云惜没想到他忽然问这个,即答:“你当然是我最信任的朋友。”
“如果今日是别的男人站在这里,殿下也会让他脱衣裳?”他冷冷地问。
云惜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她根本不想给其他男人和她独处的机会,这一点,纪珣也是知道的,为什么还要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不会的。”云惜说,“只有你可以。”
“嗯。”
看来确实如他所想,云惜不在乎那个谢什么照。
纪珣眉心稍微舒展,淡淡地应了一声。
“你放心,我早就不把你当男人看了。”云惜信誓旦旦地说,“你是我的好‘姐妹’,我不会对你下手的。”
“……?”
话音刚落,空气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屋外雨声淅沥,如玉珠般敲打石板,滴答作响。
“……姐妹?”
这两个字在唇舌间辗转片刻,带着几分疑惑、咬牙切齿地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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