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的斜阳消去,傍晚的幕纱吞噬了屋内的亮度。慕月桃坐在窗边探动静,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心下开始发愁。
前天下了场雨,这地怕是不好挖了,况且两人一鬼,其中还有一个带着伤,干苦力的人就只剩下她一人……
慕月桃认命地闭上眼睛,大不了多拿几把铁铲,不信天亮之前还挖不到。
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安慰,慕月桃估摸着外面的夜色准备起身,却不想身后传来一击闷响,还有阿菊惊恐地叫声。
“什么东西,快放开我!”
慕月桃连忙过去查看情况,发现江徽已经晕到在床上,角落中的阿菊被一条冒蓝光的银丝捆绑着,焦急无措挣扎。
一般凡物绝不可能困住鬼魂,唯有……
“终于让老夫找到你了。”土地公从地下冒出身形,手中赫然牵着索魂绳的另一端。
慕月桃见到来人,顿时有些心虚,“土地爷爷,您能否放过她一回?”
“好你个小桃子,难不成还要护着她?”土地公没有因慕月桃隐瞒而生气,只是疑惑她会为女鬼求情。
“阿菊迟迟不愿投胎是有苦衷的,我向您保证,待今晚事了,我一定会让她跟您下去。”慕月桃知道如今说再多也无济于事,可还是想为阿菊争取一把。
土地公霎时感到为难,“……老夫已禀明鬼差接魂,今夜就要送她下鬼门关。”
竟然还牵扯上了鬼差。
慕月桃之前有所耳闻鬼差脾气暴躁,爱记仇,要是让它们白等一晚上,指不定会怎样刁难土地爷爷。
“我不要下去,慕姑娘救救我!”阿菊一听鬼差在下面等着,急躁地要挣开索魂绳,只可惜越挣越紧。
慕月桃几经权衡下,决定安抚住阿菊的情绪,“事情交给我来做,你先跟土地爷爷下地府交差。切记!莫要喝孟婆汤上奈何桥,要等我烧信下去给你。”
奈何桥旁时常会逗留执念颇深的鬼魂,阎王为此特许它们停留一段时间考虑,但是像她娘亲这般等了三年的,实属少之又少。
阿菊怎么都听不进去,很是心急如焚挣扎,“如果没有我带路,你们找不到那个地方的。”
“我前几日路过西边山脚处,知道有一块被翻新的草地,按照你给的说法,应该是那处没错,”她见阿菊依旧坐立难安,想起阿菊之前对事情东遮西掩,“还有哪里不妥吗?”
“我……我把玉扳指给吞下去了。”阿菊的肩头一下子耷拉下来,神情愧疚难安,“红梅姐姐嘱托我一定要将玉扳指藏好,再秘密交到衙门报案。那些人对我穷追不舍,我一路躲藏逃窜,情急之下就把玉扳指给硬吞下去了。”
“追杀你的人知道吗?”慕月桃有些担忧,万一那些人在阿菊死后开膛破肚找东西,尸体岂不是……
“不知道,”阿菊知道她的顾虑,赶紧解释,“为了消除他们的猜忌,我过河时故意扔了颗玉石下去,骗他们东西在河中,他们是被我所激怒了才下的死手。”
“可你如今身死,玉扳指该怎样才能取出来呢?”事情变得比慕月桃预想中的要棘手。
阿菊说出了原先的计划,“我听说有种酷刑是拼命往嘴里灌水,迫使人再吐出来的,只要把我的身体挖出来,你们使劲灌水就可以了。”
土地公闻言诧异地摆起短手,连声制止:“不可不可,那是活人受的刑,死人使不得!”
慕月桃不敢想象那会是怎样恐怖的场面,也不赞同这样的做法。
她思索须臾,视线忽而落到中了昏睡术的江徽身上,“你若不介意身体受损的话,他倒是有办法。”
“我已是一缕孤魂,还有什么好顾虑的,”阿菊知晓有解决方法了,激动地噗通跪了下来,空洞的黑瞳泛起盈盈泪光,“但愿姑娘能早日救出红梅姐姐,我便死而无憾了。”
慕月桃的心头触动一瞬,有些不忍地偏开了头,垂眸低声道:“你在下面等我们的好消息。”
“好了,随老夫下去吧。”土地公见时候不早,怕那俩鬼差等烦了,只好催促阿菊起身。
寿桃拐杖冲地面施力砸击两下,土地公周围连上一轮白色光圈,这是连接地府的传送门。
慕月桃恍然盯着传送门出神,心中莫名涌上一股不该出现的冲动。
她手指甲紧抠着掌心,努力压制想冲上去的念头,眼见他们的身影就要消失,她还是没忍住地喊了出来。
“阿菊,若在下面碰见与我相像的妇人,记得替我问声好。”
慕月桃三年都没梦到娘亲了,这是她娘亲停留奈何桥旁的代价——永远不得与她相见。
她明白娘亲不愿投胎是因心有执念,所以为了却娘亲的心愿,能够安心转世,她必须去一趟京城,无论父亲是死是活。
光圈的亮度瞬息淡去,屋中再次陷入死寂般的安静,施了法的江徽此刻悄然醒来。
江徽神智恢复清明的那一刻,登时察觉到身体上的不对劲,他翻身而起,下意识在屋中寻找慕月桃的身影。
慕月桃站在桌旁平静地注视他,背光而立,清秀身形多了几分落寞。
“你前头失血过多,身体强撑不住而晕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这是她刚才准备好的说辞。
房中灰暗迷蒙,江徽看不清她的神色,敏锐地感知到屋中气息不对,“方才可有谁来过?”
慕月桃心下一惊,没想到他会如此警惕,硬着头皮否认,“没有。”
周遭的诡异感在江徽心中挥之不去,他本想再出口逼问,却被外头突兀的鸟叫给转移了注意力。
他迅速迈步到窗边,将窗户拉开了一些缝隙,两指放在嘴边发出奇特的口哨声。
“你这是?”慕月桃不解他的举动,不怕暴露位置引来敌人吗?
“外面安全了。”江徽侧身站立,狭长冷淡的眼眸紧盯木门。
他的话音刚落,门板就响起三击规律的叩门声。
慕月桃有些戒备地后退一步,江徽长手一伸拉开木门,跨步现身。外头的五人齐刷刷地抱拳跪下,恭敬地喊道:“侯爷。”
——他是京城来的侯爷?!
慕月桃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令她更为惊讶的是,荣老板竟站在前头一脸谄媚地禀报:“小江候,镇上埋伏的刺客已全部清扫,接下来要如何行动?”
“情况有变,那名艺伎恐怕遭遇不测,”江徽衣袂摆动,露出隐身在屋内的慕月桃,他撩起幽深的眼眸望向她,“不过,慕姑娘知道下落何在。”
几双眼睛纷纷落在慕月桃身上,带着审视和探究。慕月桃明白他这是在施压,只要她有任何退缩以及欺骗行为,都休想在他们的眼底下得逞。
可惜,他的做法多此一举,慕月桃淡然地迎上了他的视线,“要想真正拿到证物,我还需要一个人,一位经验老道的仵作。”
江徽没有立即应下,垂眸思索少焉,他转头朝最边上的手下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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