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多,日头西斜,宾客们陆续到场。
橙黄色的光线透过玻璃窗,一道道笔直地落在大厅的墙面上。
四人乐队站在最盛大的那片光斑里,他们弹着吉他拍着手鼓,用温柔的藏腔唱起歌谣。
风吹起白色帷幔,在他们身后鼓出满帆的形状,戴着檐帽的歌手张开双臂,迎接自然的洗礼。
“小金,今天真是给我们酒庄长脸。”阿爸特地找到角落里的金森,高兴地夸他,“还是你们年轻人见多识广,客户一进来我说我们这里漂亮。”
“叔叔您过奖了,其实大部分都是设计师的功劳,我只是提了点想法。”金森微微弯腰与阿爸碰杯,谦虚地敬了一下。
“我很看好你,要不以后就留在酒庄上班吧,做些行政策划的工作?”阿爸适时提出:“放心,工资肯定不会少你的。”
金森犹豫了一下,鉴于他和嘎玛让夏不清不楚的关系,他还是谨慎地拒绝:“叔叔,谢谢你给我机会……我考虑一下吧。”
阿爸并未在意,豪爽地拍了下金森的肩膀,“行,那你再考虑考虑。”
远处的雪山褪去金色,大厅里水晶灯交相辉映,乐队开唱第三首歌,酒会也在这沉沉暮色中拉开帷幕。
丹增诺布上台发言,特别介绍了儿子嘎玛让夏。
“冈钦酒庄从二十年前的小铺子发展至今,离不开山南各界领导的支持也离不开这周边每一位农户的帮助,以前我还担心等我老了酒庄怎么办,我这儿子能不能担起大任,我就盼着等着他一点点长大。”
“突然有一天他就长成了这么大的男人,没有让我失望。”
阿爸说着回身看了下嘎玛让夏,眼神中满是自豪骄傲。
“他比我更有野心,也比我更有魄力,他把冈钦酒庄的未来当成毕生的事业,我现在很放心把酒庄交到他手里。”
嘎玛让夏受宠若惊,没想到阿爸会当众夸他,感动得差点泪洒当场。
“谢谢阿爸,也谢谢大家的到来,我敬大家!”
嘎玛让夏没准备发言,只目光真挚地环视场内,然后遥遥举杯,杯中酒尽。
之后是一些品酒和歌舞表演环节,内地来的客户对藏地独有文化颇感兴趣,现场氛围极佳,一片欢声笑语。
金森低调地躲在暗处,手里摇晃着小口高脚杯,时不时抿一口高原冰纯。
凛冽的冰酒滑过舌尖和喉管,有种半梦半醒的微醺,金森靠着墙听着歌,脸上挂着淡淡笑意。
酒解千愁,对他亦然。
金森懒得去想烦人的心事,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人群中的嘎玛让夏——
他穿着熨烫妥帖的黑西装,他仪态得体谈笑风生,他自信又张扬……
明明只有23岁,却如此成熟有魅力,嘎玛让夏真是帅啊……
天生尤物,金森不要脸地琢磨着。
觥筹交错,歌舞升平,金森喝得有点热,搁下了酒杯转出大厅。
一轮钩月高悬雪顶,沁着霜露的夜风拂面而过,金森拉上拉链裹紧衣领,双手撑在酒庄外的栏杆上吹风。
里头在唱许巍的歌,隔着一扇木门,歌声似乎也变得不真实起来。
金森迷迷糊糊地跟着哼,脚底就像踩上一片柔软的云,他觉得自己轻盈的快要起飞。
飞到那弯弯的月亮上去,那里比珠峰还高,比西藏还远。
“是觉得里面太无聊了,所以才出来吗?”
木门开了又关,一个身影逆光走来,金森定睛看了看,才认出是孟尧。
“金森,开心吗?”孟尧走到他身边,莫名其妙地来了句,“我真是搞不懂你。”
“…… ”
金森以为自己幻听了,转过脸看了下孟尧。
殊不知他双眼迷离的模样,让孟尧心底的酒烧得更烈。
孟尧眸底漆黑如墨,他克制不住地念他:“金森。”
金森脚步虚晃了下,对方忙伸手去扶,金森这才反应过来,猛一抬头,目光慌乱如临大敌。
他毫不留情地推开孟尧,急急后撤撞上廊柱。
“你别叫我。”他屏气凝神,表情严肃地拒绝,“孟尧你是不是有病?”
孟尧手心空了空,他遗憾地握住拳,抬眸,“以前,你也是这么拒绝莫明觉的?”
金森心跳漏拍,在黑暗中陡然睁大双眼,颤声问他:“你什么意思?”
“呵,就是这个意思。”孟尧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金森,“我什么都知道,金森。”
金森咬住了嘴唇。
“我也知道你现在跟着嘎玛让夏。”孟尧不屑地瞥了眼身后的木门,“他喜欢你?那你也喜欢他吗?”
“你想干什么?”
孟尧嘘了一声,摇摇头,“也没什么想干的,就是……”
孟尧伸出手,越来越近,金森瑟缩着转过脸,仍没逃过对方擅作主张的触碰。
“发现你确实有拒绝的资本。”冰冷的手指触即脸颊,孟尧身体里窜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爽快,他向前一步,贴近金森地耳廓。
“见你第一眼,就发现你是我喜欢的类型。”
“金森,我能给你更多。”
石破天惊。
金森狠狠打掉孟尧僭越的手。
“你真的有病。”他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孟尧不为所动,相反,嘴角更上扬几分,他摩挲着指尖,继续道:“现在认识了,才懂莫明觉为什么会追你这么多年。”
“你别再提他!”金森受到强烈刺激,双手捂住耳朵,眼里迸出恐惧,“你别说了!”
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金森猛吸一口气,然后推开了孟尧,“你离我远点。”
“金森。”孟尧依旧和颜悦色地看着他,“你也不想嘎玛让夏知道吧?”
赤裸裸的威胁。
金森盯着孟尧,只觉耳内轰鸣。
莫明觉——
莫明觉就站在孟尧身边,他穿着黑色的重装冲锋衣,问金森有没有想他。
金森的心脏犹如撕裂般地疼痛,他忍不住按住胸口,喃喃道:“想……想你……明觉,明觉你别丢下我……”
太疼了,莫明觉拼命挤入狭窄的心房,想要占取一席之地。
金森疼地弯下腰,他捶打着胸口,一阵干呕。
“金森?”孟尧发现他不对劲,立刻搀住,“你要吐吗?”
金森已然顾不上其他,喉管里堵得像是要把心脏呕出来,他一把掐住孟尧的手臂往外推,恨声道:“你放开我——”
“可你现在…… ”孟尧眉头紧蹙,意识到是自己逼人太甚,“对不起,我没想让你这么难受……”
“你要……真…觉得对不起,就别再烦我。”
金森终于撤出了孟尧的包围圈,扶着廊柱踉跄着向前走,他眯着眼看向琉璃灯下的木门。
莫明觉。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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