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周言卿解决了南都这边的事,就回了秦地,但并未急着准备登基大典,是来到一处宅院。

此处修建的看起来比秦王府还要好些,院子里的花草也被人侍候的很好。

人确却是恹恹地坐在亭子里,看见两人过来,也没起身。

“娘娘。”周言卿淡淡开口,这么多年来,这是他第一次没叫这个女人母亲。

秦侧妃看到他心情复杂,“你赢了?”

“我还活着,这不是很明显吗?”

母子俩你一言我一语,却都不夹杂感情,直到她开口问了一句:“那陛下呢?”

她果然还是在意那个男人,对自己不闻不问,倒是很关心那个男人的安危。

周言卿连心痛都不会了,有的只是讽刺。

“昏君周绪自缢与帝古像前,朕会为他葬入皇陵。”

他说着,试图从母亲脸上依旧看到那种平淡。也许这样,他就能认为母亲只是累了,不是不爱他。

可惜事实总是不如人愿。

秦侧妃在听到南皇死后,宁静的脸上滑落一滴泪水,出现了狰狞的恨意。

她上前一步,死死抓住周言卿的衣领质问:“他是你父亲啊!你怎么能这样?”

“但我还是你儿子呢,你怎么能忍心给我下毒呢?”周言卿说着,声音也忍不住哽咽,“母亲,不,秦侧妃娘娘,你到现在都不肯相信,他根本不爱你,他只是在利用你,让你成为他的人质……”

“闭嘴!”秦侧妃愤怒的制止了他的话,“你不知道,他说过他爱我。他说,他迫不得已……”

她渐渐失去抓着周言卿衣领的力气,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却不愿相信周言卿的话。

周言卿也不免产生怒意,“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我没有!”她大吼一声,突然看向周言卿身后的柱子,以无人能反应过来的速度冲了过去。

只听“当”的一声,女人的身体倒下,额头流下鲜血,花了她的脸。

司言茉被吓了一跳,慌忙叫人过来救人。等巫医到的时候搭上脉,让两人摇了摇头。

周言卿愣怔的站在原地,眼睛不知是被那抹鲜红刺痛,还是认清了母亲不爱自己的事实。

他哭了,抱着司言茉,把头埋在她的肩颈处,无声哭泣。

司言茉心疼的拍着他的背,“我在,我在。”

她心里清楚周言卿对这位母亲的复杂,有爱有恨,更有一种无可奈何。

她吩咐下人,“将秦侧妃厚葬。”

“等等,”怀中的人突然开口,“葬入南皇陵。”

他看向自己的妻子,“就当我最后尽孝一次。她不是我母亲了。”

她只是秦侧妃……

司言茉抬手替他抹去泪水,这一刻起,他的爱人真的再也没有亲人了。

但,他还有她。

“我们回家。”

“嗯,回家。”

……

南历1014年,秦王周言卿讨伐昏君,登基为皇,改国号为秦,迁都秦安,秦地更名为秦都。

南都更名南乌,原三皇子周君松即位为南王,朝贡秦都。

秦皇登基当日,天放异彩,万里晴空,有吉乌盘旋于皇宫上空。

没有投珓,也没有人祭,反而是大赦天下,连登基大典都办得异常简单,没有耗费太多的人力物力。

但……

一只小吉乌或许是在天空中飞累了,趁着队伍中的爹娘不注意,落在屋檐上偷懒。

它好奇地张望着,下方端着各种各样的珠宝首饰往屋里进的人群,被亮闪闪的头冠吸引,跟着飞到了窗沿边,瞧见那屋中的主人。

女人被人伺候着穿上红黑色的长裙,上头的纹样都是用金线绣的,太阳一照就能泛出点点金光。

她看着宫使端过来的头冠。

这头冠是她脑袋的两倍大不止,上面镶嵌着沿海的珍珠,齐谷的玛瑙、翠石,整体的样式还是兰屿的风格,只是将银器改为了黄金,更显富贵艳丽。

司言茉却头疼地呼出一口气,“他怎么想的?这么大的头冠,是想把我头压断?”

除了她,如今哪有人敢这么抱怨刚刚登基的秦皇陛下。

宫使一个个只能讪笑,不敢说些其他的。

司言茉当然也不是为了拉人和自己一起吐槽。

她看了一眼头冠,想想一会儿自己要一直带着这东西,到晚上才能摘下来,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把我带上吧。”

一旁的赵宛拿起头冠,轻轻放在她做好的发髻上,旁边的丫鬟也很有眼力见的帮忙插上发钗。

比她想象的要轻些。

司言茉松了口气,看样子自己的脖子是保住了。

她任由丫鬟和宫女把自己当成个泥娃娃一般装扮,梳妆完毕才被人扶着到大殿。

也不知道周言卿是怎么想的。登基大典,一切从简,说要给她补个婚仪,倒是万分隆重,恨不得把自己有的全都堆上来了。

还是她劝了无数次,万不可劳民伤财,他才同意只在婚服上隆重些,剩下的按照规矩即可。

她来到大殿的门楼前,一群宫使在旁边,左弄弄右弄弄,生怕出什么意外。

她倒是随性,只盯着那宫路的尽头。

那里有她的爱人。

起先周言卿是打算同她一起走,却被她驳回了。

“我有个惊喜要给你。”

她弯着那双妖艳的桃花眼,让周言卿只觉着她说什么自己都会答应。

这漫长的宫路变成了她一个人向前,她偷偷握着手中的东西,想着一会儿那人看到时的表情,拖着一身厚重的衣服和首饰,却也不嫌累。

周围是乐师弹奏的乐曲,与以往帝后成婚时庄重典雅的乐曲不同,周言卿选了几首她喜爱的小曲,一路上踏着轻快,仿佛不是什么帝后成婚,而是个刚及笄的小姑娘去见青梅竹马的爱人。

哦,不能说青梅竹马!

她抿唇偷笑,小狗可听不得青梅竹马。

不过她想,若是青梅竹马的真是她和周言卿,或许这是另一段故事了。

就这么想着,宫路似乎也没有那么漫长,她一步一步走近,样子在周言卿的眼中越来越清晰。

他的阿茉很少穿红色,但今日这身红黑色的婚服倒是很配她的艳丽。

头冠下的珠帘,若有似无的挡着她的眉眼,一如初见时,那匆匆一瞥,他的视线再一次落在了那跳动的泪痣上。

他等不及了,不顾旁边一众长辈,还有那老老实实守着的大臣,快步迎了上去。

一缕清风不知从哪里带来几片花瓣,在他小跑时,一路跟在他身后。

临近时,他又骤然停下了脚步。

司言茉仿佛真是庙中的神像活了过来,发丝都泛着金光。

她笑,笑眼前人明明都是秦皇了,还是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

“陛下都过来了,不来扶着臣妾?”

周言卿如梦初醒,抬起手握住那柔荑,发觉她的手中似乎也包裹着什么东西,“是你说的惊喜?”

司言茉不置可否,“陛下,该拜堂了。”

他挑眉:行吧,阿茉不想说,一会有的是办法让她说。

看着那初登基的秦皇小心翼翼的扶着秦后,众人心中都多了一份新的保命之法——这宫中秦后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两人一同来到大殿,中间立得早已不是什么帝古像,而是历任秦王的牌位。

上一次他们成婚的时候,没有一个周言卿的亲人到场,这一次有墨闻钟、林娘,当然也少不得那位比他父亲更像父亲的“师父”。

高堂之上,左为墨闻钟、秦子修,右为司谏文、赵舒云。

“桃李芳香,新人初成,敬酒~”

林娘含笑看着面前两个孩子,手持三羽扇,两人拂面一扫,宫使地上两樽酒杯,二人敬天地。

“情深相与,互交信物,愿~”

又是一扫。

“怎么换了?”司言茉都做好要把之前那道伤疤再次割开的准备了。

周言卿却命人拿上来一个木匣,示意她打开。

司言茉只有疑惑,还是依言照做,打开木匣,瞧见一只用新鲜的牡丹做成的发钗,拿起来仔细一看,又好像不是鲜花。

她更懵了。

周言卿不急不慢的拿起发钗,插在她的发髻上,像是经过设计似的,与那头冠放在一起很是和谐。

他解释:“我记着你说喜欢花,但一直没时间送你。你说你要给我准备惊喜,我总不能两手空空。”

“我想着玉石刻得太假,真花又太容易枯萎。”男人的指尖轻轻捻着那花瓣,眷恋的神情却落在自己的妻子脸上,“找了许多人,想了许多办法,才用软陶和布制成这一种。还喜欢吗?”

司言茉没想到他花了这么多心思,倒显得自己的惊喜,不像惊喜了。

“喜欢。”

她刚想要张开手给他看自己的惊喜,又听见他说,“我还没说完,一朵花而已,配不上我的阿茉,也不足以证明我愿和你天荒地老。我在这发钗里请兰屿主的蛊师帮我藏了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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