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掌柜上前连连作揖,“昨夜是小的没长眼,冒犯了奚姑娘!还望奚姑娘大人大量,别和我们一般见识,开门做生意,都是开门迎客的,不能伤了和气呀!今日奚姑娘挑中了哪块砚,算我送您的,尽可以拿走!”

他说着,赶紧招呼着让伙计将上好的砚都拿出来。

奚云月退了两步,很是不习惯他这幅两面态度,她没有平白拿人东西的习惯,也不喜欢这种借势整人的滋味。

都是平头百姓,哪里惹得像裴国舅这样的权贵人物,她和他都是一样的,布衣平民罢了。

她看向裴忌,原来他昨夜说的过来见识,就是带她来找师兄的麻烦,她心里浮起不明白的气。

裴忌歪着头,侧着脸瞧她,眼里若有若无的笑意,“怎么样,满意了?”

满意,可真是太满意了。

再留下去,奚云月怕自己一拳落到他得意的脸上,她绷紧了唇,看着那些摔在地上无人问津的砚,因为裴忌故意挡着,此时无人敢捡。

一圈伙计低眉顺眼,手脚俱颤,吓得不行。

她让钟掌柜把那些包起来,多少钱,算给她,她会一分不差地给了。

听罢,钟掌柜连忙摇头,“那些砚都有了损伤,也卖不上价了,若是姑娘想要,拿走就是了。”

奚云月固执得很,“若是你不要钱,那我也不要了。”说着,她像是马上要起身走人。

钟掌柜真怕她还生着气,裴国舅不依不饶,哪敢再说什么,赶紧让伙计地将砚包好给她。

“不知奚姑娘要这些做什么呢?”

他方才虽然痛心,可若是裴国舅这口气没消完,以后再来找麻烦,损失的只会比今天还要多,得失利益之下,他当然选择息事宁人,将祸事消弥。

奚云月抚着其中一块,有些裂隙的角,有些心痛地呼着气,话都说不成形了,“我想看看还能不能修补,砚石打磨花费了那么多心血,就这样丢掉也太可惜了。”

“是,是。”钟掌柜的怅然,现在已毫不怀疑她也是个砚师了,只有同行才会相知相惜,“实不相瞒,这两天齐老板出远门了,劳烦姑娘给个住址,等到齐老板回来了,也好过去寻姑娘。”

奚云月本想报给他国公府的去处,可到底觉得不合适,所以告诉他几日后会再来,便走出了店。

日落当空,明晃晃地照在她身上,她提着一兜子锦盒,无视门外的豪华马车,转头往街市走去。

这时裴忌从后面追来,拿扇骨拍向她的肩头。

那细细的脖子,纤巧的肩头,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奚云月劈手夺过了扇子,放到脚下踩了又踩。

那缂丝本就精贵,又绣着名家的花鸟图案,工艺繁复,通经断纬,非一日之功,裴忌猝不及防给她踩到脚下,那眼神登时就危险了。

“奚云月!”

他羞恼异常,“你什么意思?”

奚云月声音比他还大,“我还想问你是什么意思,我以为你是真心带我来见师兄的,可你在做什么,你带着我来砸他的店!”

他可知,每一块砚需多少工艺才能制成如今模样。

被赵举人视为宝贵的东西,在他眼里不过是出气的工具,她真庆幸师兄不在场,若是他在场,他要怎么看着自己的心血这样被人糟蹋。

她原本只听过纨绔子弟,不学无术,不事生产,只知招猫逗狗,不务正业,可现在看来,裴忌要比那些纨绔子弟可恶一百倍!

她方才在砚御楼不发难,不过是因为不想在那里闹事,免得裴忌最后将气撒在了无辜的钟掌柜身上。

现在大街上,人来人往。

商贩尤多,他失了发泄怒火的对象,便不会牵连普通人,奚云月愤怒之余,渐渐冷静,“裴爷,我和我师兄一样,不过是个普通的砚师,最大的乐趣便是看着别人珍惜我们的心血,我原以为你办砚赛,是为了举荐真正的手艺人,可如今看来,并不是这样的。”

所以她拿着他的黄金,也觉羞耻。

裴忌被她一通说,先是极端愤怒,后来看到她红彤彤的眼,那愤怒又化为了烦躁。

今日是他失常了。

他想说,他往常不是这样的。

但显然,奚云月是听不进了。

他不欲在街上引人旁观,把她扯回马车前。

这时打着盹的靖川马上瞪开眼,笑容灿烂,“裴爷,奚姑娘,这么快就逛完了?买了些什么,来来,我拿着吧,别把奚姑娘累着了。”

奚云月回绝道:“不必了,我自己拿着就好。”

说着,便捧着一大兜上了马车,裴忌后一步迈着长腿进来,只见她缩坐在角落里,将自己努力隐形,也不肯抬头给他一个眼神。

裴忌也是有傲气的,哪能这么快低头。

过了片刻,靖川将弄脏的缂丝扇捡回来,恭谨地递还给他,裴忌想起上次在驿站里,那把被箭穿毁的扇子,不由怀疑最近怕是和扇子有仇。

他烦心地丢在一边,正要说话,这时外面传来一道嬉皮的声响,“咦,这不是裴爷的座驾!”

“还真是!裴爷回京了?”

“哟,这不是靖川!”

看到靖川,外面的几个登时从马上下来,激地跑来掀帘子,靖川要挡已经来不及了,于是一众人等目光便齐嗖嗖地落到了裴忌泛着青筋的脸上。

然后调转目光,落到了角落里缩坐的小姑娘。

妈呀。

好可爱,好白嫩的小姑娘。

“咳咳。”为首的损友之一晃玉书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裴爷,你终于也学会强抢民女了!”

听罢,奚光庭飞快地坐后面捂住他的嘴,嘶,当心裴爷的扇子,可他把人都要捂得断气了。

也没看到那柄宝贝扇子砸过来。

裴忌冷笑,凉嗖嗖的气息都要喷到晃玉书身上了,从后面又钻出一颗头来,这回是林文赋的亲弟林玠,小小的车马,一共钻进三颗头,你挨我,我挨你,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玩什么特殊把戏。

靖川在外头缩着脖子,都不敢想象自家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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