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凌第一次大范围传令不系舟的人,只为尽快找到半声和姜绾的下落。不系舟虽以他为首,但自组织那日起至今日,也不过数月时间,除扬州与明州以外,究竟还有多少力量可受他差遣,他亦不知。

第二日午后,总算有人带来了半声的消息。李长凌与沈明淮快马加鞭赶到余姚,终在驿亭截住了人。半声似乎早已知晓他们会找来,右臂抓了些草料喂进马嘴,待他转身,李长凌愕然发现,半声左臂已失。

“王琰在何处!”

半声仍旧喂他的草,“拿他的右臂来换,我就告诉你。”

沈明淮冷声道:“有本事你就来取。”

“我如今武功尽失,还断了一条胳膊,已是废人一个,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只是——”半声瞥了一眼沈明淮,“你们再晚一些,那娘子就不知还活不活得了。”

“半声!”李长凌怒不可遏地喝了一声。

沈明淮紧咬牙关,十指嵌进掌中,沉声道:“你当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吗?”遂又举着破旧的香囊走到半声跟前,“你可认得?”

“你们把她怎么了!”半声一把夺过香囊,怒目圆睁。

沈明淮漠然道来:“若是姑母知晓她的存在,可就不是失去一个香囊这样简单。”

“一群畜生!”

李长凌迈步走近,盯着他空缺的左臂,“既然你也有妹妹,当知我的心情,也应懂得,人在极其愤怒的时候,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半声忽地垂首笑起来,朗声道:“什么名门正派,全是伪君子!告知你们又何妨,就算你们回了上京,亦救不了她。因为姜绾也只是给那个人做事而已。”

“竟真是姜绾……”李长凌不自觉地握紧剑鞘。

沈明淮睨了李长凌一眼,随即一跃上马,“静心在淑妃手中。”

李长凌皱眉牵绳,“静心若在她手中,为何不替你父亲翻案?”

“因为他姓钱。”

骏马疾驰,将江湖埋在了尘土中,奔向那红尘四合处。向晚,万灯漫挂,内庭笙竽之声绕梁不散,檐下风铎自振。

鼓乐齐鸣,正座上的人咳了两声,淑妃见状正要起身,被越帝止住。

“无碍。那螃蟹新鲜,爱妃怎不吃?”

淑妃应道:“螃蟹性寒,妾不敢多吃。只怕伤了身子,不能时刻服侍陛下旁侧。”

越帝未追问,反与沈鼎臣道:“国公不必拘礼,此乃家宴。”

沈鼎臣这才奉命扒拉两口,向越帝敬酒。

“朕记得,今日是明淮的生辰,怎的不见人啊?”

沈鼎臣毕恭毕敬道:“回陛下,可不是老臣保护得太好了,说是要自己出去历练。也不知在哪儿丢了心,至今未归。”

越帝让他不用拘礼,放开了喝。

“可真不让你省心。不过该是行冠礼的年纪了罢?朕备了薄礼,他既不在,你便替他收着。”

沈鼎臣起身谢过,“得陛下关心,实乃犬子之幸。”

钱煦不喜道:“我与三哥四哥虽是父皇的孩子,倒比不上明淮,远在江南还能得到父皇的关心。”

“你与老三成天在朕面前晃,每日是个什么样朕能不知?”越帝的目光落到最远处的钱曜身上,“倒是老四,好不容易才赶上这么一回中秋家宴——咳咳——”

“父皇!”

几位皇子纷纷起身。钱景最是着急,率先问道:“可要寻太医来?”

越帝摆摆手,“朕老了,日后还是要靠你们兄弟齐心。”

钱曜举杯敬茶,“父皇正值壮年,龙体只是暂时有恙,我们只盼能为父皇分忧,使您快些康健。”

“老四有心了。”

越帝转又问起钱煦,“你与商家娘子的婚期可定下了?”

钱煦板板正正地笑道:“已合过八字,正准备择吉日下聘。”

钱景打趣道:“商家虽非名门望族,吏部尚书亦是个从二品官,五弟怎想委屈人家娘子当个侧妃?莫非正妃早有人选?”

钱煦对他笑,眼睛是不动的,“多谢三哥关心,哪有什么正妃人选,是商娘子自觉家中门楣不及,担不起正妃之位,我亦好一番劝。不像四哥一早就娶了妻,用不着为难。”

钱景又换了个人揶揄,“是啊。娶妻总归要讲究门当户对,四弟都未仔细挑挑,就着急成了亲。”

钱曜本不欲参与他们的口舌之争,奈何有人就是要将水搅得更浑些。

“我的婚事亦是父皇点了头的,三哥这是何意?”

钱景忙一笑置之,“哥哥我可是好心,没有其他意思。”

“先将煦儿的婚事办好再说罢。”越帝揉了揉眉心,“朕最近也没精力折腾这些。”

淑妃柔声道:“妾定好好盯着,不再劳陛下费心。”

“由你操持,朕就放心了。”

越帝倏又提起,“近来北境有人蠢蠢欲动,老四与枢密使商议商议,别让北境变了天了。”

钱曜起身领命,越帝吃厌了甩袖要走,忽又止步。

“朕记得你母妃最喜吃蟹,送些到倚遥宫去。”

“儿臣多谢父皇。”

明月高悬,人虽散去,丝篁不止,随御街闾巷漫溢,整座上京城彻夜喧哗。云起居内,刚用过晚饭的桑荇与卷桃二人正在院中做小饼。

“府中只娘子爱吃小饼,娘子不在,我们做给谁吃?”卷桃将粉揉成团。

“说不准娘子过几日便回来了。”

桑荇将豆沙裹进饼皮内,入印成饼,刚做好三个,与卷桃玩闹,抬眸见一男子站在云起居门口。

“郎君。”两人连忙行礼。

王桢只微微颔首,未走进院内,只看了一会儿便走了。她们正将小饼放到甑内,雪梅忽地登门,道是主母想吃小饼,让她二人蒸好后送些到兰皋院来。

桑荇徐徐抬头望去,虽不见云,亦不见月,“若娘子在,定是要到丰乐楼赏月的。”

卷桃靠在桑荇肩上,“桑荇姐姐,我也想娘子了。”

眨眼又过五日,白鸽振翅的声音打破了王府清晨的宁静。六儿拿着底部染红的竹筒,疾趋到王桢房中。不知笺纸上写了什么,王桢攥在手中就急步离开了院子。六儿从未见过郎君脸上有如此惊慌的神色。

一个时辰后,王桢从王甫直书房中走出,又乘马车离府。一封封书信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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