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一见到门口的身影,吓得跳起来,手里的手机抛在虞霁月的被子上。

“江、江总,您回来了。那个我去看看月姐的化验单出来没有!”

她找了个最蹩脚的理由,从江逾年身边溜出了病房,还贴心地帮她们俩关上了门。

病房里瞬间只剩下两人。

虞霁月偷偷瞄他,感觉江逾年依旧是那副沉稳的模样,也不像圆圆嘴里形容那般‘紧张得要死’、‘不合眼’。

他将公文包放在一旁的沙发上,走到床边,十分自然地伸手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

“感觉怎么样?”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天的天气,听不出什么波澜。

肌肤的触摸让虞霁月瞪大了双眼。

这人问她的语气像在问今天天气多少度,却好像又不像往常。

“呃,还好。就是没什么力气。”

等江逾年收回手,虞霁月才小声回答。

两人不咸不淡地聊了几句,无非是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医生怎么说、药吃了没有之类的废话。

虞霁月越来越觉得郁闷,这男人越是这样平静,她就越是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她心里那点别扭和试探的心思开始按捺不住了,

“嘶。”

虞霁月手指按上太阳穴,声音软糯道:“唔,突然感觉头好晕。上面晕,下面虚。还犯恶心,刚刚吃的药是不是有什么副作用吖。”

江逾年没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表演。

“嘴里发苦,什么都吃不下,嘤嘤嘤,想吃‘沁芳斋’的冰糖葫芦,要裹着糯米纸、山楂去核的那种。”

‘沁芳斋’是城北的老字号,以工序繁琐、从不外送,每天限量闻名,离这医院至少一个小时车程。

虞霁月虚弱的和江逾年对视,可怜巴巴看向他,期待他的反应。

江逾年依旧没说话,老神在在地坐在床边。

虞霁月心一横,演技全开。

她微微侧身,背对着江逾年,肩膀轻轻耸动,语气娇气得不得了:“这医院床板太硬了,睡得我浑身都疼,一点都不舒服。”

她等着他的反应,想看看是是拒绝还是不耐烦。

然而,几秒后,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和离开的脚步声。

他......这就走了?!

虞霁月的心瞬间沉到谷底,两行泪水滑落在枕套上,像是受了天大委屈。

“你晚上就不能留下来陪我,你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我好害怕。”

“我不走。”

江逾年看了她一眼,她不安分的试探尽收眼底。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拿出手机,走到客厅。

“去‘沁芳斋’买一串冰糖葫芦,嗯......对,还有‘鼎香楼’的鸡丝粳米粥。想办法,尽快!”

鼎香楼?!

这可是最难预订的私房菜馆,从不做外送,想吃都得提前半个月排队。

虞霁月听着他压低的声音,得寸进尺喊道:“还有...这病房的消毒水味道好重,闻着不舒服了。我想念你房间和床上那个味道,能不能...”

但当她说出这句话时,自己心里开始在打鼓了。

这已经不是在试探,而是有点故意刁难了。

男人站在客厅,手里还握着手机,屏幕亮着正通话中。

虞霁月被他犀利的眼神吓得缩进被窝里。

“你再跑一趟我家,带一套我的床上用品过来。”

挂电话前完江逾年再三问道:“还有什么要求,一次性说完。”

虞霁月蒙着被子说了句:“没有。”

她倒是想有,但不敢有。

电话那头的人还请示了其他问题,等待着江逾年指示。

他都一一回应:“......嗯,先这样处理。重要文件送到医院来。”

虞霁月伸出双眼,难以置信地看向站在门口的他。

他竟然真的把工作搬到医院?他是被穿魂了吗?

江逾年挂了电话,转过身正好对上她惊愕的目光。

但他面上察觉不到任何情绪波动,反而走到床边,将她蒙头的被子往下拉了拉,动作算不上特别温柔,却细致地掖好了被角。

“床硬的问题,我让人联系换一张。现在,躺好,休息。现在,闭眼,休息,东西很快就送到。”

江逾年扫过她咬住的下嘴唇,“下次就别想我再信你头晕。”

虞霁月:“......”

周特助效率极高,不仅把江逾年要求的东西都送来了,还帮忙把打包的粥和几样清淡小菜,摆开在小桌板上。

没有过多打扰,识趣地退出病房。

虞霁月眼手并用,眼睛黏在桌上那串冰糖葫芦上,手也握住竹签根部。

“先喝粥。”

“我先吃一颗,开开胃嘛~”

江逾年放下文件,将那碗温热的粥往她面前推近,“空腹吃酸,刺激性较大。”

“我胃好得很!”虞霁月不服气小声顶嘴,她见江逾年态度鉴定,知道这会儿硬碰硬没用只好作罢。

她拿起勺子舀起一勺粥,不往嘴里送,只是叹了口气,眼神幽怨,“唉,怎么生病的人一点自由都没有,连想吃点什么都要被管着。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喝这些清淡的有什么用嘛~”

这是她对付江逾年常用的招数,示弱、抱怨,撒娇、赌气。

若换以前,江逾年指挥回一句‘随便你’。但这次,他话里话外都多了一些耐心。

“听话。”

就两个字,江逾年很少用这种近乎哄劝的语气对她说话。

她发现,他好像知道怎么治她了。

两人安静地吃着饭,气氛有些微妙的变化,双方难以言说的心境在不断流动。

虞霁月小口喝着粥,偷偷抬眼去看对面的人。

他坐在并不舒适的陪护椅上,面对着简易移动桌板上的食物,吃相优雅,用餐不发出任何声响,仪态也没有因为环境而松懈。

“味道怎么样?”

虞霁月像是被抓包的小孩,赶紧低下头,含糊道:“嗯,还行。”

整个用餐过程中,她都会忍不住看向江逾年,他身上那与生俱来的矜贵融入了每一个举止中。

晚上,护工收拾妥当后离开。

白天睡得太多,虞霁月此刻毫无睡意。

而江逾年果然如圆圆所说,在沙发区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处理公务,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病房里关了天花板的白灯,开了一盏昏黄的壁灯。虞霁月盯着天花板的阴影,来回翻身。

她吸了吸鼻子,小声抱怨:“江逾年,这床单味道太淡了,消毒水味还是没盖住。”

键盘声停了一瞬。

“没有你房间里那个味道好闻,闻着沉香我好像能睡得踏实点。”

这话暗示得足够明显,她屏住呼吸,等着他的反应。

是斥责她,还是不予理会,亦或是其他反应。

沉默片刻,她听到一旁笔记本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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