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恩莉看见男人并未做声,她渐渐地调整了呼吸的节奏。

好险。

孟观期听见侍应者的反应,抬了一下眼皮,他那双骨节匀称的手合上了菜单,似是心中已有答案,若有所思地盯了一眼瓶中的黄尾雀鲷。

麦恩莉看到他戏谑地朝自己勾了勾唇,那颗安放的心再一次悬了起来。

孟观期不会来真的吧?

她当初分手可是扇了他一巴掌。

“今天不吃鱼。”孟观期掀眸,将手上的菜单递给侍应者,敛声道,“还是以前的老三样。”

“好的,孟先生稍等一会。”侍应者忙不迭地点了点头,转身便要走。

孟观期抿了抿唇,叫住了他:“等等。”

侍应者恭敬地回头,双手放在腹部:“孟先生,还要点什么?”

“帮我在那份寿司上多撒点软一点的紫菜。”孟观期朝他微微颔首,眸中划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愫。

等到侍应者消失在餐厅尽头,人声隐没,这里又回归了平静,麦恩莉压着眼,曳动鱼尾,一激灵贴到了瓶壁上。

这么小的瓶子,都不够她活动活动筋骨,都怪徐仰合那个笨蛋,给她住这么小的房子,也不想想孟观期是什么身份,好歹给他捞起来的鱼配个大缸吧。

“张嘴。”

麦恩莉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孟观期拉过瓶身,他们之间的距离蓦地收近。她垂眼,下意识看向男人翕动的唇,一时之间忘了收回。

他是给我的吗?

麦恩莉有点难以相信,她转动眼珠,望着小勺子上的紫菜碎片,心里隐隐有些期待。

“条件有限。”孟观期抖落附在汤匙上的紫菜,细末浮到了瓶中上层,“等靠岸了,给你换换口味。”

他伸出骨节匀称的手指,攀上瓶沿,也不管黄尾雀鲷之前在海底吃进去食物有没有消化完,喂鱼的剂量全凭感觉。

麦恩莉整条鱼都僵住了,她感觉水面漫了一片接一片的紫菜,瓶口上方的光完全被遮盖了。

“孟观期,我是fish,不是废鱼。”她仰着身体,于裂缝中探出头,嘴唇翕动,“你少放点,实在不行,你还是让徐仰合来照顾我吧。”

孟观期看到黄尾雀鲷拼命撅着嘴巴,还以为对方是嫌弃他扔进去的食物不够多。他探询似地压着眼:“你不够吃?”

“不够个毛线,再这样放下去,都可以做一锅紫菜鱼汤了。”

麦恩莉暗自咒骂一声,刚刚巴拉巴拉止不住的小嘴巴瞬间闭上,生怕对方再错意理解,造成不可挽救的局面,“stop,stop,stop,孟观期,你听不懂鱼话吗?”

她气得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哀嚎,老天爷要不让她重新投一次胎算了,横竖都是死,与其撑死,麦恩莉想选择一种更体面的方式。

她小脸耷拉,顺着瓶壁滑了下去,在重力的加持下,黄尾巴向右后方划过一道好看的弧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害怕在你手上活不过一天……”

麦恩莉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知何时,孟观期重新坐回了自己的斜对面,周身冷意渐甚。

“孟总。”徐仰合完全没了之前那点气焰,他舔了舔嘴唇,整个人略显拘谨。

孟观期听到有人在叫他,并未抬眼,他漫不经心地拿起刀叉,切牛排的动作令人赏心悦目。

“如果你是来说服我改变主意,派其他人去非洲考察的话,还是尽早放弃吧,你知道的,我用餐时间不喜欢说话。”

“孟总。”徐仰合声线带着一丝颤意,抢先一步阻止对方结束话茬,“我不是来说这个的。”

“二少爷来帕劳了。”他说完这句话,腰低得更下了。

麦恩莉从一开始,就在偷听他俩的墙脚,她始终盯着徐仰合的动静,对方闪烁其词,都不敢看向孟观期。

一个二少爷而已,徐仰合用得着那么怕吗?况且他是孟观期的助理,干嘛要受孟且然的驱使?

黄尾雀鲷转动眼珠,不屑地弯了弯唇,她又看向斜对面的男人,发现他拿着刀的那只手同样在颤。

不应该啊——

孟观期为什么听见自己弟弟来了这么大的反应?他不应该高兴吗?孟且然大老远出国来看望他诶,多令人感动的事啊!

麦恩莉还没想通这到底是怎一回事,不过须臾,便听到孟观期出了声。

“我知道了。”他低下了头,清了清嗓子,“跟他说一声,nair集团最近事务繁忙,我没空招待他。”

“可您最近在帕劳的行程快要结束了。”徐仰合似笑非笑地扯了下唇角,言语上步步紧逼。

“我自己的私事。”孟观期挑了下眉,轻嗤道,“需要报备给你听吗?”

徐仰合碰了一鼻子灰,自然笑不出来,他假意挠头,随后意味深长地看了黄尾雀鲷一眼,言语上无法抗议,于是用眼神抗议。

对方有时间潜水捞鱼,却找种种理由不见自己弟弟,气量小到容不下沙子。

“孟总,还有件事。”徐仰合心里不痛快,索性装都不装了,他反正马上要被孟观期赶到非洲自生自灭,既然对方不讲情分,那他便也不再瞻前顾后,“小少爷他已经进了您在帕劳的住所。”

这顿饭已经被打断很多次了,孟观期放下了手中的刀叉,他随便抽起餐巾,擦了擦手心,唇角嗜着一抹笑:“徐仰合,说完了吗?”

他轻睨了助理一眼,将桌面上放置的玻璃瓶勾到怀前,好巧不巧挡住了徐仰合看灼热的视线,闷声道:“密码谁告诉他的?”

徐仰合磕磕巴巴,过了半晌才开口:“二少爷他说,您这么多年……所有设备只会用那一个密码。”

麦恩莉感觉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身体浸在水里,其他感官在此刻变得越发清晰起来,孟观期用手挡住了她的视线,同徐仰合说话时,偶尔带起胸腔震动。

他在紧张。

黄尾雀鲷咽了咽口水,她莫名有点不知所措,在这个视角,她好像隔着玻璃瓶,依偎在孟观期怀里。

“你没有阻止?”孟观期掀眸看向他,不等对方回答,顿了顿,“徐仰合,只要你一天在我身边,就不该忘了自己的身份,孟且然未经我允许擅自过来,住进我的房子,这个电话,你接的,也该你打回去。”

徐仰合一听这话,整个人立马急了,他扯着嗓子,扶上了男人的胳膊:“孟总,夫人嘱咐过我要照顾好二少爷的安危……”

“她找的谁,谁负责。”孟观期语气淡漠,没犹豫地甩开了他的胳膊,他冷眸无视了一切,托起玻璃瓶,便倾身朝餐厅出口走去。

麦恩莉失去了行动自主权,她只能任由男人将自己带过来带过去,中途好几次肚子饿了,都是靠紫菜裹腹。

“太难了。”她忍不住哀嚎,当一条鱼真是悲惨,没上岸之前被同类欺负,上岸后被人类欺负,想到这,麦恩莉又吧唧了一口菜。

当前,为了活着,还是先填饱肚子吧。

孟观期从游艇上下来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他没开口再同黄尾雀鲷说过一句话。同样的,麦恩莉继续转溜眼珠,也不敢主动再吐泡泡惹他。

孟观期似是有准备般抱着瓶子,目的性极强地进了事先候在岸边的越野车,一切尘埃落定后,他又开始敛目养神。

麦恩莉趁这会功夫也没歇着,她细致入微地隔空描绘男人清晰的轮廓。

她总觉得孟观期今天很奇怪,一时半会,又说不清道不明哪里奇怪。

徐仰合惹了他?还是孟且然?

麦恩莉上辈子虽然和孟观期谈了一场恋爱,但对孟家的其他成员并不熟悉,她出身优渥,不需要讨好任何人,就能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

在她的世界里,只有孟观期是那个可以被偏爱的例外。

麦恩莉读大学那会探索欲爆炸,曾靠在孟观期肩膀,问过一些俏皮话:“Zane,以后我们在哪里办婚礼呀?”

她想过和他结婚,组建家庭,至少以前很想很想。

可孟观期总会在这种时候,放开她的手,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恩莉,再等等。”

麦恩莉不懂这种事为什么要等,她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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