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因为天气原因客流量比平时少许多,餐厅内依然座无虚席,羊排在走道旁走,烤馕在天花板上转,新疆人的脖子在花帽下扭动,“哎炒米粉给一下子”在飘向后厨。
上菜很快,四人坐下没多久菜就齐了。后厨和客人的餐桌只隔了一层玻璃,所有人都能看见他们分秒不歇有条不紊的节奏,这不是流水线,这是值得艺术肯定的表演。
“好好吃。”唐轲发出喟叹。她近期有意克制自己不去吃辣,真是小别胜新欢了。
傅裕给她添水,感受到两股神秘视线,继而给对面两个也添了水。下次写简历把“海底捞员工”也加上好了。
“你会吃辣吗?”唐轲问,因为看他没怎么动筷。
“会一点,太辣的受不了。”傅裕说。
“那你吃这个,这个不怎么辣,这个有点辣,不对,很辣,你别吃。”唐轲指给他看。
“好。”傅裕端起碗,夹那道不辣的奶油蘑菇虾。
一群很久没有体验过假期的社畜聚餐能聊什么呢,只能聊工作了。吴姜随口问起唐轲的工作,由于职业敏感性,唐轲明确表示谨言慎行,话题便自然而然地转到了他们互联网公司上。
她单知道傅裕是做软件的,不知道这个软件具体是什么,她忘记问他也没说,现在才知道市面上超火的一款剧情向手游就是他们开发的。他们还做一些小程序上的小游戏,有的已经被淘汰了,有的实验效果非常好。
“拿的是死工资,火不火也不关我们的事。”吴姜酸溜溜地说,“光厉害有什么用,每天工作到十点,忙的时候十一点,头发都快掉光了。”
唐轲看了看身旁人的头顶,郁郁葱葱似乎还行,难不成是假发?
“对,这是假发。”傅裕说。
唐轲笑笑:“啊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写在脸上了。”
“啊这么明显吗?”唐轲摸摸脸,接上吴姜的话:“你们必须加班到那么晚吗?正常来说不是有个规定的上下班时间嘛,正常上下班难道不被允许?”
“资本家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说是早上十点上班,晚上八点下班,周五六点下班,说的好听,但你真早走了第二天就得去领导办公室喝茶。”
“哇……加班费呢?”
“一小时五十。”
“啧啧啧,”唐轲连连称奇,“钱难赚屎难吃。”
“钱难赚屎难吃。”傅裕和她异口同声。
唐轲猛地转头和他对视,露出感动的表情,想唱歌,但已经丢过一次脸了,硬生生地压住了这股冲动。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傅裕一副“包在我身上”的口气,点开手机一顿操作。
下一秒,响起了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失去……”
唐轲竖起大拇指:“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嫂子,一般我们管这叫灵魂伴侣。”吴姜再次肯定,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俩人绝配。
傅裕关掉音乐,重新拿起筷子,“别蛔虫了,免得等会儿吃坏肚子怪我头上。”
“我身体健康得很,你跟着我不吃亏。”唐轲霸道地挑了挑单边眉稍。
“那谢谢。”
吴姜和女友目瞪口呆,插不上话,“你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一餐聊得十分愉快,唐轲收获了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的职场八卦,彻底打破了对码农的刻板印象。她说想看看他们公司具体是什么样子,之前相亲的时候似乎听到过他们公司很大装修很不错什么的,吴姜便提议她可以在公司团建的时候以家属身份参加。
“可以吗?”唐轲问旁边的人。
傅裕点头:“可以,公司没人见过我妈。”
“哎好孩子,懂事儿。”唐轲慈爱地抚摸了两下他的后背。
吴姜忍无可忍,挡住嘴型靠过去对女友说:“我多余伺候他们的。”
唐轲听见了,笑意不减,冲他扬下巴:“在公司里也是你伺候他?”
吴姜:“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唐轲憋一肚子坏水,拿手肘怼了怼傅裕:“要不你本人来说?”
“我有权保持沉默,在我的律师来之前我不会发表任何言论。”傅裕斯斯文文地拿餐巾纸擦嘴。
唐轲低声切了一声,问吴姜:“他这样有没有被领导请过喝茶?”
“有,但他每次喝完茶,都会加薪。”吴姜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又让这小子装上了。以前傅裕时间多,不谈恋爱不社交,任劳任怨地工作,加薪算是他应得的,这以后恋爱得谈吧,约会得约吧,就不信了,看他还有没有那么多时间。
傅裕举起手掌,无悔改之意,“抬手不是抱歉,是兄弟你还得练。”
吴姜:“去你妹的。”
两位女生哈哈大笑,男人至死是少年,不,男人至死是幼稚园,三岁以下的拌嘴才比较可爱。
唐轲和二位交换了联系方式,他们用的是情侣头像和情侣名,朋友圈背景也是对方。好恩爱呢,这就是爱情长跑吗,肺活量真好。
她想到自己的未来,如果隔壁跑道上的人是傅裕的话,首先他不臭,其次那个瘦身板看上去体力跟她不相上下,既不会超越她又不会跟不上她,最后他有趣,她跑累了停下来走走能有个唠嗑的人,好像也可以接受……?
出于喜欢的交往大概率没机会再发生在她身上了,凑合凑合吧,只要傅裕不嫌弃她。
饭后,雨未停,赶业绩似的下个没完,吴姜和女友先一步打车回家,上车没一会儿就给还坐在餐厅里的二人发去语音:“外面风巨大雨巨大!你们早点回去啊!”
唐轲吃完饭需要缓一阵才能舒服,听到这话也不继续瘫着了,招呼傅裕即刻动身。一出门果然被风扑了个满怀,雨水像假的一样,毫无章法地哗哗啦啦倾斜而下。
“我去……这风,等下不会打雷吧?”唐轲几乎握不住伞把,艰难地走着。
见她摇摇欲坠,傅裕内心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固守分寸,走在她身前,杯水车薪地挡一挡风。
“你行吗?”他问。
雨打在伞面的声音太猖狂,唐轲听不清,大声问:“什嘛?你说啥?”
傅裕提高音量:“我问你行吗?”
“行!——不行!我的伞要坏了!再见了妈妈今晚我就要远航——”唐轲紧抱伞柄犹如紧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傅裕的长柄伞比她的折叠伞牢固一些,公司发的“钢铁老干部七级抗造我很丑但是我很温柔”的黑色印花大雨伞,撑两个人没问题。
离停车的地方没几米了,傅裕,你还在犹豫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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