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金桂笑着说:“我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一定尽力。咱们一回生二回熟,二奶奶只管说。”凤姐见着夏金桂爽快,笑着说:“我不怕你笑话,以前家里经常和薛姨妈家有些生意往来,我们二奶奶和姨妈是亲姐妹,加上她孤身一人带着一双儿女投奔来,怎么也要照顾下。可是现在,太太心里还生气呢。因此特别发话,不准和她们做生意了。其实别的东西也罢了,们也不过是杂项东西,什么姑娘们的胭脂水粉,纸笔什么。但是要紧的是,姨妈家的当铺——”凤姐无奈的叹气:“一家人有一家人的难处,外面看我们家不知道怎么轰轰烈烈呢。其实不过是装样子罢了。有时候还要折腾出点东西来。”
夏金桂立刻明白了王熙凤的意思,贾家内囊尽了,为了维持排场,就要典当度日了。以前薛家的当铺是现成的,而且能够保密。现在贾家和薛家算是翻脸了,那些东西不能再往薛家送了。
但是凤姐担心找个不知底细的,万一被人吵嚷出来说贾家要靠当东西过日子,贾家的名声在京城就彻底完了。正好夏金桂是生意场上的人,认识可靠的当铺。夏金桂想了想,笑着说:“不怕你们笑话,你们是做官的,家里自然家底厚,其实我们做生意的,才是整天玩戏法呢,钱都在生意上,碰见要周转的时候可不是拿了东西抵押么?那都是常规操作。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想着二奶奶是要个嘴严实,生意公平的。我倒是认识几家,我回去再打听下,把那些实力雄厚的推荐来。这样可好?”
王熙凤见夏金桂如此善解人意,顿时眉开眼笑:“我就喜欢和爽快人说话,要是那样我谢谢大奶奶了。”夏金桂捂着嘴笑起来:“什么奶奶的,你干脆叫我小夏好了。”总是被人冠以薛家大奶奶的称号,每次听人叫,薛蟠那张脸都在夏金桂的脑子里闪过,太膈应人了。
这似乎——王熙凤敏锐的感觉到夏金桂不想做薛家的媳妇了。她笑着说:“那样太不尊重了,我们姐妹私底下玩笑还罢了,没得叫底下人听见,别传出什么闲话来。”
夏金桂仔细想想,这个年代女人没有自己的身份啊。她无奈的笑了笑:“你提醒的是,我从小跟着母亲长大,家里人口简单,对这些规矩什么不怎么知道。今后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二奶奶别往心里去。”
“那是自然。其实这些规矩也实在叫人讨厌的,偏生我们家的规矩还大。”凤姐说着,叫丫头进来换掉凉了的茶。凤姐看着时间要留夏金桂吃午饭,夏金桂笑着说:“我就舔着脸叨扰二奶奶一顿了。”
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说一些经营之道,凤姐听着夏家的生意遍布天下,忍不住问:“那些人天南地北的,你是如何辖制的?况且那些掌柜们各管一地,山高皇帝远的,万一有个藏掖的,你们家的产业不是要被搬走了吗?”
“这个容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们都是选出来的,知根知底,从小伙计一点点的上来的。家人都在的这边,害怕他们跑了不成。而且商号之间银钱来往自有的规矩,不是谁随便一句话就能动用银钱。各个商号里规矩严格,从我这个东家开始,到底下一个小伙计都要按着规矩办,这样还怕什么?而且我给他们的分红工钱都比家多,他们上哪里去找这样的差事做呢?”夏金桂伸出两个指头:“我的工钱是外面的两倍,还不算年底下的分红!他们若是办事不利,或者犯错,就要被赶出去。他们上哪里找这样的差事呢?”
凤姐听了沉默一会:“你还真是有心胸算计的,我自以为,我已经是能干的了,谁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二奶奶谬赞了!我不过是混口饭吃罢了。还是你们府上,圣眷正隆,今后有的是好日子呢。这时候了,正好出去走走。我带来些小东西,想着给姑娘们,还有二奶奶珠大奶奶。你们别笑话,都是些小玩意罢了。”说着夏金桂叫人把带来的礼物送上来。给凤姐和李纨的是一些名贵香料,给三春姐妹和黛玉的则是些精致可爱的小玩意,什么打香篆都精致的用具了,名贵的纸笔,文玩小东西。
凤姐笑着说:“多谢你想着呢。快要过节了,宫中娘娘正需要这些东西。往年都是拿着银子买去,今年偏生是没有好香料。多亏了你了。”夏金桂笑着说:“依着我说,今年不同往年,前些日子宫里刚闹出一场事故来。我想端午节送礼物,最要紧的事应景,香料还是减了吧。倒是天气热,送些凉席料子什么的也是好的。最近京城最时兴的是用玻璃缸子养了金鱼荷花在里边。我铺子里刚好进了西洋的玻璃缸,二奶奶可有兴趣看看?”曹贵妃小产的事情,今年各宫嫔妃的母家送礼物香料就被冷落了。凤姐还是按着以前的例子来,就有点不合时宜了。
凤姐听了夏金桂的话后悔的一拍脑门:“我真是糊涂了!竟然忘了这个茬儿。多谢你提醒我。不过宫中贵妃的节礼还要和太太和老太太商量。这样,平儿你带着薛家大奶奶去园子里姑娘们那边走走。我去见太太和老太太。”
夏金桂就等着凤姐这话呢,好耶,可以去见林姑娘了!夏金桂站起来,对着平儿笑道:“就劳动平姑娘了!”
“你何必客气。她不过个丫头。”凤姐给平儿使个眼色。平儿笑着请夏金桂:“我陪着大奶奶走走。”
可巧姑娘们都在潇湘馆,夏金桂进去就见着贾家三位姑娘和黛玉正低头些什么呢,见着夏金桂和平儿来了,众人忙停下来:“什么风把薛家大嫂子吹来了!”正说着,就见着李纨身后跟着个端香炉的丫头进来:“你们可都做好了,我刚出去一会,就听见你们叽叽喳喳的。”
探春笑着说:“我们的诗和画都差不多了。刚才薛家大嫂子和平儿来了。你们奶奶不陪着客人,怎么叫你跑来了?”
原来惜春见着园中景色正好,就来了兴致,就再潇湘馆随便拿着纸笔画了一幅小品,黛玉则是一时兴起就在上面题诗一首。可巧探春来了,她看了诗和画,忽然来了兴趣:“咱们诗社竟然耽搁下来了。今天四妹妹和林姐姐好兴致,定然不能辜负了。不如咱们重开诗社。一年之计在于春,虽然已经是暮春了,但是也不算晚,大家都振奋起来!”
黛玉和惜春也来了兴致,惜春拍手笑着说:“也该我出题了!”黛玉则是对紫鹃说:“你快去把大奶奶和二姑娘请来。就说要重开诗社,本来二姐姐是出题限韵的,她不来如何使得?”
紫鹃立刻答应一声,遣小丫头们去请了。一会李纨和迎春都来了,大家先看惜春的画儿,有看了一会黛玉的题诗。“这四丫头的画越发老练了。林丫头的诗也好。只不知道怎么章法呢?”说着李纨和众人看向迎春。
迎春再也没了以前沉默怯懦,她看看窗外:“我想咱们就在这个园子里,若是说说画外面的景色,那咱们都是井底之蛙。不如就把园子里各处景致都写成纸条,大家抓阄。谁抓到什么就写什么,一处地方一幅画,一首诗可好?”李纨和众人点头:“很公平,只限何韵?”
迎春眼珠子一转,叫了雪雁来。我每写一处,你就从韵牌匣子里边抓一个出来,那就是所限韵了。如何?”大家都说很好,只是遇见了难得,就费力气了。李纨则是笑着说:“无妨,多宽限些时间就好了。”
夏金桂听了众人的话,忙着说:“我来的不巧了,打搅了你们雅兴。我不过是顺路过来看看。今天我过来是给我们家姑娘量房子的。对了,这些都是些新鲜玩意,你们拿着玩吧。我不打搅了!”夏金桂说着要走,李纨则是一摆手:“你是客人,哪有我们只顾自己玩,不理会客人的。”
大家坐下来,自有丫头婆子把夏金桂带来的东西送上来。李纨的都是些夏天应用的东西,迎春的礼物里边有一副精致的围棋,探春的则是好些碑帖拓本,她欢喜的狠了,几乎要去抱夏金桂了。“薛家嫂子怎么有这个呢?”探春眼睛星光闪闪,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我当初练字的时候附庸风雅,家里面掌柜们出去,都会问问可要带些当地土产的。我就装文雅,说什么你们去了遇上名山大川,古刹名寺就把那些石刻碑帖弄些来。掌柜们就顺手带来了。一年一年的积累下来不少。我早就把这些扔在脑后了。这会找出来,正好送给合适的人。”夏金桂满脸真诚,探春心里感慨,她虽然出身商家,可是却过得如此惬意,随心。自己出身这富贵之家,却事事小心,到底没有她遂心如意。
黛玉默不作声翻看着夏金桂送给自己的礼物,惜春放下夏金桂送的颜料,好奇的探头:“这是什么啊?”黛玉忙着掩上了刚才看的东西:“没什么——”
“这个林姑娘别见笑,那是些这些年殿试头榜的卷子,也不知道是谁编辑成书了。我见姑娘这里都是满满的书,想你喜欢这个。我虽然认识几个字,但是那些文章一窍不通,要是你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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