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羲垂眸看着姜芜,伸手搭在她的肩背上拍了拍,“我要翻身,你在害怕吗?香膏就是给你准备的,不要多想。”
姜芜靠在睢羲的肩上,“我知晓之前不同你讲话是我的问题,我同你道歉,但是你现下不同我讲,便是你的问题。”
睢羲有些无奈地说:“不是要休息吗?”
姜芜抬起头看着睢羲,神情有些诧异,片刻后她躺回了自己的位置,“那便休息吧,很快便天亮了,你要回无幻之境吗?”
睢羲翻身面朝着姜芜,“去天都。”
“可是不利于你的伤。”姜芜蹙眉,神情有些不悦,“你去天都做何事啊,自己一个人吗?”
睢羲先是盯着姜芜看了片刻,随后将被子展开覆到了她的身上,“休息吧。”
姜芜欲言又止地咬了咬唇角,上前靠进了睢羲的怀中并伸手搭在了他的腰侧,“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又很怪?对你呼来喝去的?一点都不在乎你的感受。”
睢羲伸手取了姜芜头上的发簪,松开发髻,轻柔着她的头皮,“听起来像小狗,不过你想太多了,我没有那么想过。”
姜芜捉着睢羲的衣襟不断收紧,“其实我就是这么坏,得到了一点都不珍惜。”
睢羲笑了一声,抱着怀中的姜芜说:“没事,我不介意。生命漫长,多这么一份体验也不错,睡吧。”
姜芜闻言,心情难以控制地低落了下去,她轻轻应了一声,便不再多言。
姜芜睡了半个时辰便睁开了双眸,窗纸透进一些毛毛亮的光,她神思混沌地平躺了片刻,辨别着身侧人的呼吸声,随即她翻身贴上了睢羲的后背,手掌穿至他的身前,感受着如常的心跳又睡了过去。
睢羲睁开双眸,拢着姜芜的手轻轻拍了拍。
天光大亮,段怀野吃完了早点也不曾见姜芜下楼,便带着八分调侃和二分愠怒,三步并两步地上了楼,用力拍起了姜芜的房门。
“开门,什么时辰了还不起,不要再耽误下去了。”
姜芜倏地坐起了身,她有些惊惧地看了看四周,整个房间中只剩了她一人,睢羲早已经离开,顺便带走了那件花青色的外袍。
姜芜心中有些发慌,睢羲这样做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本想着若是睢羲不愿意回去,二人便在人间待一段时间,不考虑其他,就像平常一般待着,但是现下睢羲居然不声不响地离开了,甚至连封口讯都未曾留下。
段怀野还在喋喋不休地敲着门。
姜芜穿好衣裳,有些心烦意乱地前去开门,她随意地取了根发簪将长发挽起,“做何事?”
段怀野神情不耐地说:“几点了,还不起?我不是同你讲过吗?不要起太晚。”
姜芜揉了揉眉心,有些懊恼地问道:“现下何时了?”
段怀野催促道:“卯时末,叫上他赶紧走。”
姜芜神情有些低落地说:“不必了,他已经走了。”
段怀野一愣,他看着姜芜应了一声,然后放缓了声音,“那你收拾收拾,我们回去吧。去五行道宗,我需要炼制这根长木,你帮我护法。”
姜芜垂着眼眸应了一声,“我知晓了,给我一盏茶的时间。”说完,她便伸手合上了门。
姜芜抵着门缓了缓神,随后走到盆架前准备洗漱,她的手指触到盆中温热的水时才回过神,主动给睢羲传了几封口讯。
一封封口讯却石沉大海,没了回音。
姜芜的脸上出现了一分茫然,她有些难以置信地撩着水珠到腕子上,确定盆中的水是温热的,才取了帕子打湿后细细地擦了脸。
姜芜本想着若是再无法子,她便挖心封印整个无幻之境,五彩之石连天都能补全,区区无幻之境的结界而已,必然不在话下,但是段怀野既然答应了带她去取第四卷天书,再加之玃如的未来,睢羲必定能够活下来,她也不必再做戏给其他人看,但是现下,睢羲似乎真的应了她的愿,与她生疏了起来。
昨晚取下的簪子整齐地摆放在梳妆台上,顺手便能拿到的木梳,旁边还放着包油纸袋中的肉烧饼。
姜芜迅速将发髻挽好,随后打开纸袋往嘴中塞着肉烧饼,她并没有感到饥饿,甚至半个肉烧饼便已经足够,但是她却拼命地往口中塞着,直到吃完了整整两个肉烧饼。
姜芜捂着双唇奋力地咀嚼着口中的肉烧饼,逼迫自己全部吞下去,她抬眸看着镜中的自己,随后起身避开,整理好情绪后才打开门向楼下走去。
段怀野环臂站在客栈门口,他看着姜芜走出来,默不作声地向榕镇外走去。
“昨日那户结亲的人家怎么回事?”段怀野看着漫天洋洋洒洒的白色纸钱,“不能昨日刚办了喜事,今日便有人去世了吧,冲喜成丧事了?”
姜芜心不在焉地说:“听说是那家长子得了痨病,命不久矣,昨日娶了个姑娘冲喜,今日不知晓发生了何事。”
段怀野问道:“昨夜你们没有进入那处宅子里给人看病?”
姜芜摇了摇头,“并没有,只是将芄虫给了他们,并嘱咐了用法。若真是同一家的话,估计是没有用上那芄虫吧。”
段怀野笑了一声,他偏头看了姜芜一眼,“那他岂不是白费功夫了?你没问他是来做何事的吗?难道只是玩些小伎俩博你一笑的吗?走得时候也一言不发,惹得你心情如此不佳。”
姜芜反问道:“不行吗?你觉得他还能做何事?”
“我不知晓。”段怀野笑着摇了摇头,“你觉得他伪装成另一个人的模样,只是为了去长木森林去芄虫吗?你不觉得,昨夜你弟弟和那个修罗出现得过于巧合吗?他们之间便没有其他的联系吗?”
姜芜深吸了一口气,她伸手扯了扯身上的大氅,天空中飘起了零星的雪花,打湿了那些扬起来的纸钱,沉沉地落了下来,碾进泥土之中,杂乱一片,就像是她此时的心境。
“你想说什么便直说,不用在这里拐弯抹角。”
段怀野淡淡地笑了一声,不发一言。
姜芜挑眉,不知晓段怀野在笑何事,只觉得这笑让她意乱心烦,她从纳袋中取了一颗药丸掐碎,趁着同段怀野错肩而过的功夫,用戾气化了药丸拍进了后者的体内。
段怀野一愣,随即大笑了起来,他看着四周送葬的队伍,觉得此时的笑有些不合时宜,急忙伸手捂住了嘴,但笑声依旧从他的指缝中泄露出来,根本无法停下来。
“姜芜.....哈哈哈......你做什么......这样也太怪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姜芜说:“你不是喜欢笑吗?那便一直笑个够。”
段怀野一边捂着嘴,一边扯着姜芜快步向镇子外走去,尽量避开送葬的队伍,“我不笑了......哈哈哈......快把咒给我解开......”
姜芜看着段怀野狼狈的模样,一时心情舒畅了不少,“神通广大的太初道尊,这点小伎俩都解不开吗?”
“我要是能解开,还需要问你吗?你给我施了什么东西?”
段怀野语气迅速地说完一整句话,随即便捧腹大笑了起来,泪珠都从眼角溢了出来。
姜芜伸手搭在段怀野的肩膀上,手上施了几分力气,“睢羲同你说什么了?还是你们二人商议何事了?”
段怀野弯腰低头笑着,眼底却一片冰冷。
【清晨丑末】
睢羲睁开双眸,见姜芜正面朝里睡着,呼吸绵长又均匀,便上前将她拢在怀中,俯身在她的后颈处蹭了片刻。
姜芜发出一声梦呓。
睢羲见姜芜一副要醒来的模样,低声哄道:“无事,睡吧。”
姜芜闻言又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睢羲抱姜芜片刻便轻手轻脚地起了身,他穿好衣裳便向外走去,最后看了床榻上的姜芜一眼,恋恋不舍地合上了房门。
“谁?”
段怀野听到敲门声迅速从入定的状态中脱离出来,他步履轻快地从床榻上移动到床边,打开房门看着站在外面的睢羲。
“你找我有事?”
睢羲颔首,“里面谈。”
段怀野向里走去,在桌前坐了下来,抬手点燃了桌上的蜡烛,“我们居然也有一日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话,不过先说好,我这里可没有东西招待你。”
睢羲在段怀野对面坐定,“不需要,我说几句便走。”
段怀野问道:“你想说何事?我觉得我们之前大抵没有什么好聊的。”
睢羲垂下双眸,“我想求你一事,保下姜芜。”
段怀野挑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差异,“我还是那句话,你要如何报答我?”
睢羲抬眸看着段怀野,烛光映衬着的眼眸沉沉,他幽幽地说道:“厍灯能撞破无幻之境的结界,我也能以全身的戾气修补,不需要五彩之石。”
段怀野透过桌上的蜡烛看着睢羲,他收敛了笑容,神情冷漠地说:“你们既然都这么想着为对方去死,怎么不一起死啊?活着做何事?你们二人都死了,我还能留个五彩之石造福世间。”
睢羲说:“我本就命不久矣,为何还要拖姜芜下水?她被娲皇养育长大,本就想着体验世间一切,我有何资格剥夺她的一切?她想要的东西,我一样都给不了。所以,无论如何,拜托你让她活下去,若是你还有良心的话。”
段怀野沉默地看着睢羲,面前的大修罗似乎在瞬间收敛了锋芒,谈起姜芜之后,连罩在他周身的烛光也变得柔软起来。
“你们一个两个,还真喜欢拿良心来威胁别人,你们都不是人,知晓良心为何物吗?”
睢羲语气冷淡地说:“这个无所谓,只要你说到做到,你有无良心都可以。”
段怀野面上闪过一丝揶揄,“但是我现下并不想封印无幻之境,我取长木便是打算打通大荒与无幻之境,使戾气与灵气可流通,你怎么看?”
“不怎么看。”睢羲说,“这同我没有关系,我只要姜芜活。”
段怀野静静地看着睢羲,片刻后才问道:“你为何确定我一定会帮你?我方才也说了,我能用五彩之石造福世间,姜芜不死,我如何将五彩之石取出?”
睢羲垂下眼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之身躯,虽然不似五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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