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谢三郎怎得如此好运,被楚王救起。这遭落水反倒帮他攀了个高枝。”

一个穿着桃粉衣裳的男子拈酸吃醋地说着。

他本看不上一身粗蛮的楚王,但刚刚她脱衣时却不自觉看痴了眼,这会说出的话都带点酸。

“呵,那又如何,楚王殿下顶多让他做个伺候人的侍君,就他那模样,怕是跳起来都摸不到侧夫的边。”金翎之不屑地说着,话里对谢千越的待遇毫无一丝艳羡。

“那总比聘不出去好啊。要我说,要是凭他自己说不准一辈子都找不到人聘,等他今天清醒过来,说不定还要登门感谢翎之你呢!”穿着青碧衣裳的男子说着,朝金翎之嗔笑了一下,引来其他人一同掩嘴轻笑。

金翎之没有反驳,他也露出一丝倨傲的笑,算是默认了几人的话。

这几人毫无差点淹死人的愧疚和后怕,反而矫揉造作地互相笑成一团,看得旁边一直憋着一股气的辛子皓眼睛越来越红。

心里涌上的后怕和对友人的担心让他的胆气一瞬间高涨,辛子皓瞪着一双泛着水光的眼睛,以往细若蚊蝇的音调猛地提高,对那边笑着的几人吼道,细听之下,声线还在微微颤抖。

“你们也太过分了!今天要没有楚王殿下,阿越就要被你们害死了!你们这群杀人凶手,我要报官让刑部把你们都抓进大牢!”

辛子皓指着几人,用不屈的目光瞪着他们。说这句话时,他浑身都紧张得微微发抖,整个脖子和脸涨得通红。

金翎之和几人感到一阵莫名,互相对视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里惊讶和嘲笑。金翎之还没开口,他旁边的桃粉色衣裳和青碧色衣裳的男子先哈哈大笑起来,对他话里的威胁之意毫无一丝惧怕。

金翎之环抱着胸,饶有兴趣地看着突然发作的辛子皓,脸上也自然带上一丝嘲笑。

“呦,我们的小工匠生气要把我们通通抓到牢里去了,真的好大的威严啊,我真的好怕啊。”

身后的其他人也嬉笑着跟着起哄。

“就是啊,我要被抓进去了,怎么办啊!”

“啊!好怕啊!”

“我们就在这等你,看你什么时候能把我们抓进去啊。”

“你,你们!”辛子皓看着这群人有恃无恐的样子,心里越发生气难过,却束手无策。

虽说金翎之是户部尚书之子,自己是工部尚书之子,双方父亲的品阶一致。但先不说户部在朝堂中的地位远高于工部,就是他们各自在家里的受宠程度也天差地别。

自己虽然是母亲的长子,但因为自己怯懦的性子和见不得人的爱好在府里并不受母亲看重,而金翎之却是家里最受宠的子郎,自己根本拿他没办法。

辛子皓越想越难过,眼泪在吼叫时就溢满了眼眶,此时更是扑簌簌地一颗接一颗落下。

几人笑得更加猖狂了,金翎之嗤笑一声。

切,还以为他有多大本事呢,也不过如此,和以前一样窝囊。

他还想再奚落几句,话未出口便被一道泠泠的声音打断了。

“少说几句吧。”

孟清弦皱着眉,实在看不下去,上前一步出声阻止道。

他身形清瘦,穿着一袭月白色的丝质衣裳,颈间的素白丝带轻盈飘荡,整个人好似清风霁月,与这华丽奢靡的宴会场格格不入。

见是孟清弦开口,那抹桃红和青碧自觉惹不起,不由悻悻闭上了嘴。

可惜这套却唬不住骄矜倨傲的金翎之。

对孟清弦这副惺惺作态的做派,金翎之白了一眼,没把他放在眼里,甚至连带着他一起嘲讽。

“怎么,我们清风霁月的孟家玉郎也有话说?看你这么久不说话,我还以为京城有名的玉郎是个哑巴呢!”

平日里寡言少语的孟清弦听到这般侮辱的话语也没法保持平静,但他憋了一会,家里严格的教导终究让他没法说出什么冒犯的话,只能愤而挥袖,撇过脸去不屑与他对视。

“看到没,小工匠,别多管闲事,好好干你的木匠活去吧。”金翎之走到辛子皓身前,用那只白皙娇嫩的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脸,脸上带着嘲弄。

辛子皓一言不发地低下头,刚刚那一瞬的胆气已经褪去,甚至让现在的他感到无比陌生。

他低下头握紧了拳头,一言不发,屈辱地忍耐眼前人的羞辱。

“够了。”

一道清冽尊贵的声音响起,话里带着隐隐的怒气。

姜亭插进几人中间,一把挥开金翎之的手,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怒容。

金翎之没看清来人本想发怒,等看到那张脸以后,慌张地后退了两步。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冷静下来,礼数周到地同姜亭问好。

“康王殿下。”

其他几个子郎也立刻紧赶慢赶地开口问好。

“康王殿下。”

“康王殿下。”

“康王殿下。”

陆陆续续的问好声响起,在场贵郎都颇有点惶恐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康王,生怕自己刚才粗俗的行为被她看见。

毕竟,谁先希望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展示出不好的一面呢?

甚至就连他们暗暗欺负辛子皓的行为里都隐藏着一丝自己察觉不到的嫉妒——

那个木讷平庸的呆子,凭什么能成为如仙人般的康王殿下的未婚夫郎!

每每看到唯唯诺诺的辛子皓,想到他的另一个身份,他们心里便妒火中烧,恨不得取而代之。

此时,康王的突然出现显然让他们乱了阵脚。一个个不是整理衣服就是偷偷查看自己的妆容,都希望给她留下自己最好的一面。

然而,姜亭一改往日温和的态度,没有多看他们一眼。

她转过身背对着众人,拿出一个手帕,默默递给眼泪不住往下掉的辛子皓。

他是水做的吗?眼泪怎么都不带停的。

姜亭看着那张白嫩脸上一滴接一滴滑落的剔透水珠,心里默默想着。

她一早就注意到这里的嘈杂,但没打算参与。直到听到辛子皓高声时委屈却带着韧意的话,才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看了全程。

姜亭其实知道辛子皓经常被人欺负——虽然她对自己这位未婚夫郎没什么感觉,但也不是谁都能欺负得了的。

所以她插手管了几次,但每次见到他时,还是不是在被欺负,就是在被欺负的路上。

久而久之,见辛子皓自己没有反抗的主动性,她也便懒得管了。

若是连他自己都不在乎自己,那她在意个什么劲儿?她算他什么人,非要上赶着做这个好人!

姜亭不承认自己心里有那么一丝的恨铁不成钢。

所以她刚刚看到这一幕时也没打算管,直到辛子皓那道反抗的声音出来。

报官?

“噗嗤。”听清辛子皓的话,姜亭不禁莞尔。

以前没注意过自己这个未来夫郎,现在才发现——怎么会这么单纯啊,单纯到她都不忍心了。

于是她走上前,止住了他们更过分的行为。

“谢谢。”

辛子皓低着头吸吸鼻涕,接过她递过来的丝帕,带着点哭腔的声音软软糯糯。他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很认真地说道。

姜亭心里好笑,同样一本正经地回了一句“不客气。”

接着,她转身看向那群穿的花花绿绿的人,嘴角噙着一丝礼仪性的微笑。

“各位,宴会结束了,就各自散去吧。”

说完,姜星没主意看他们的反应,转而对辛子皓抬抬下巴。

“走吧,我送你回府。”

辛子皓乖巧地点点头。

等两人离开后,场面才又重新恢复嘈杂。

“不是说康王殿下不喜这个好木工活的未婚夫郎,平时都不搭理的吗?今天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怎么办怎么办,康王不会把刚刚的事情都看到了吧。”

“怕什么,康王殿下一向是最和善可亲的,就算看到也不会怪罪我们的,肯定不会的。”

其他子郎都在互相安慰着,唯有那位“孟玉郎”看着姜亭离去的方向,淡然无波的目光里居然也出现一丝忐忑。

*

等谢千越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他仰躺在雕花的床榻上,看着头顶的帷帐发着呆。

“冰块,都怪你,为什么不阻止我少喝点酒,差点就出大错了!”

谢千越语气悲愤地对站在旁边的虚影说道,不忍回想昨天发生的事。

因为醉酒,他差点误了走剧情的大事!

——

大概半个月前,谢千越就到了这个世界。

拜某个系统所赐,虽然女尊世界的风俗习惯和他的过往经历大有不同,但他却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就像他认同的世界准则本该如此。

“谢千越”是谢家的第三个儿子,其母是当朝礼部尚书。

按说他作为三品大员的子嗣,不说有权有势,也不该像昨天一样被围堵欺辱。但他在谢家排行居中,不仅是谢家最没有存在感的子郎,还是谢家长得最“丑”的子郎。

其实说丑也算不上。

高挺的鼻梁,疏阔的眉眼,以及一双透亮的眼睛,放谢千越所在的世界怎么也算是个阳光健气少年了。

但问题就出在这。

“谢千越”的骨架比一般子郎都要更大,和大多数子郎——好比辛子皓相比就像一只超大号的大型犬。

而这个在谢千越所在的未来极其正常的体型,在这个男子以娇弱小巧、小鸟依人为美的女尊世界却成为了异类。

“谢千越”也因此常常被其他子郎嘲笑。

既不受母君喜爱,又因此被父郎厌弃。”谢千越“渐渐长成现在这副偏执病态,阴暗沉闷的性子。

然而,没人知道,就算是阴暗沉闷的“异类”,心里也藏着一位不可说的女君——当朝丞相楼榆。

自身阴暗就更喜欢清风霁月的光,楼榆就是照亮“谢千越”灰暗内心的那束光。

那位有着温暖和煦的笑颜,举止端方的主君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美好形象,为了楼榆,他愿意做任何事!

这个世界的进程便是由此展开……

女主姜星是当朝楚王殿下,和当今陛下是世间少有的双生子。而反派楼榆则是姜星的表姐,从小和姜星、姜昭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然而,随着三人年岁日益增长,幼时轻松自在的时光不再。

楼榆和姜星因为政见不合,时常争锋相对,逐渐成为相看两相厌的死对头。

而以她们两人为首,朝中逐渐形成楼、楚两大党派。

虽然姜星一向不搭理那些自认“楚党”的朝臣,但不愿跟随楼榆的群臣仍旧自发聚在一起,事事奉姜星为首。

又一次北漠来犯,楚王率兵出征,大败北漠,一时在民间的声望隐隐有盖过姜昭的趋势。

楼榆立刻抓住机会,借着距离优势用离间计在皇帝身边大吹枕头风,隐晦暗示楚王功高盖主,可能会威胁到当朝的统治。

但皇帝和楚王是为世间最紧密的双生子,又岂会被轻微的言语动摇?楼榆这枕头风不仅没吹到点子上,反而荣获一个“警告处分”。

当然,念着往日旧情暂时只有警告,没有处分。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离间失败的楼榆深谋远虑,又早早在楚王身边安插人手,伺机而动,指望抓到姜星的“小辫子”。

而这一伺,就伺到了几个月后。

几个月后。

出乎所有人意料,刚吃了一场大败仗,本该颓弱无力的北漠却突然卷土重来,来势甚至比上一次还要凶猛。

为了维护边疆稳定,刚回到京城没多久的姜星只好再次应召出征。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外。这次,一向战无不胜的楚王居然首战就败于北漠之手。

楼榆当即抓住了把柄,在朝野上下大肆传播谣言。甚至公然上奏声称楚王通敌谋反,证据确凿!

迫于朝堂压力,姜昭只好把还在边疆迎敌姜星先行召回,等待核查后再行决断。

然而,此时的边疆却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收到旨令的姜星一时进退两难。

在一番艰难的抉择后,姜星最后还是决定暂且搁置军令,待此战结束再回京恕罪。

结果,这个看似“抗命”的决定反倒坐实了楼榆的说辞。

她当即奔走谋划,企图将谋反的名头牢牢地安在姜星的头上。

与此同时,在这关键一战中,北漠那边不知为何有如神助,将姜朝的行军摸得一清二楚。

此战,姜朝再次大败。

都不用楼榆再从中作梗,两次大败让姜星的名声一瞬间从顶峰跌至谷底,民间和朝堂无一不在谩骂她通敌卖国。

姜昭也没法再替她顶着压力,下令收缴兵权,并另行派人将她解押回京。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

姜昭派去的人刚到边疆,边疆便传来消息——楚王被北漠精锐围困鬼哭崖,以一敌百力有不逮,最终马革裹尸,战死沙场。

此消息一传回京,朝野哗然。

直到此时,姜朝上下才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北漠的阴谋!

楼榆因此被问罪判死刑,但姜朝的战神却再也回不来了。

可能楼榆也没想到,自己排除异己的党争之举居然会让姜朝从此陷入动荡不安的局面,此后的百年都未能安定……

至于需要谢千越出演的戏份嘛——

这两天的剧情刚好进行到姜星大败北漠,班师回朝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www.nmxs8.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