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惊蛰,树上可见新芽,虽已开始有暖意,四四方方的小院里,风一吹,还是令人直打寒颤。
黄婉情来京城已有半月,一直被安排住在这个小院里。
他们没有言明她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只让她住在这里,衣食方面倒是待她不差,还留了两个丫头伺候她起居。
与其说是伺候,黄婉情觉得更像是监视。
刚开始,她们还允许她出去,只是去哪里都要被盯着,回去之后她们还要告诉派来的人。最近几日,更是连门都不让她出。
她发火了,那两个丫头也只是告诉她,是公子的吩咐。
魏王逆党已尽数落网,听闻圣上对此事都颇有了解之意,还关着她做什么呢?
黄婉情不解,只是随着时间流逝,愈发觉得心慌了。
直到这日,尘封的门被推开。
先进来的,是她熟悉的面孔——魏泽。
黄婉情坐在院子的藤椅上,见到魏泽恨不能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去,问问他,什么时候能放自己出去。
然而接下来,魏泽站到一旁,身着金狮纹官府的男子,阔步走了进来。
黄婉情往前的脚步顿住了。
若是魏泽来,说不准还是放她出去的,而见到沈容湛,只有一个原因
——定是有事找上他了。
“沈、沈大人。”惊慌中,黄婉情福身行了个礼。
院子的小厅内,几人一同来此。
沈容湛将一摞信件撂在桌上,问道:“这些东西,是黄姑娘自己写的吗?”
目光扫过信纸,黄婉情一下便认出了,上头的字迹与她父亲一致,那是林娘子替她按照父亲的笔迹,写下的与逆党来往的信件。
“是……”
那声音颤抖着,低如蚊呐。
沈容湛挥了挥手,魏泽很快命人抬来了文房四宝。
“那就请黄姑娘,再手写一封吧。”
黄婉情不知出了什么事,怎么好端端的揪着这个不放,可她没有办法,只好跪下求饶道:“沈大人,这些信……信是林娘子写的……我只是……”
惊慌中,黄婉情开始语无伦次,沈容湛道:“黄姑娘,你最好把事情的经过,好好说出来。”
黄婉情本就怕他,见他语气又骇人了几分,立刻闭上了嘴,待她把事情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定了定神后道:“是林娘子主动找到我,说这样可以帮到我,还……还不让我告诉别人……”
在魏泽的追问下,黄婉情将事情从头到尾,事无巨细说了个遍。
头顶上,黄婉情只觉得阵阵发麻,似乎是那人在盯着她,威压使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半晌,沈容湛又开口问道:“还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黄婉情下意识便说:“没……没有了……”
魏泽道:“黄姑娘,我劝你再好好想想。”
“有。”黄婉情忽抬起头,“我想起来了,某日我在府中,忽然有个人找到我,还给了我一些信件。后来也是林娘子说,要把这些东西给她,再由她转交给沈大人。”
紧接着,她看到上头的那个人,本就冷峻的脸色,变得更加骇人。
沈容湛想起,发现名单那日,正是除夕,林娘子来送了守岁饺子。而就在那之后,遍寻不得的名单,便离奇的出现了。
一切都那么巧合,一下又都解释的通了。
冷冽的声音响起:“魏泽,找人看好她,没有我的命令,不能出去半步。”
……
傍晚,街道结束了白日的喧嚣,逐渐归于沉寂。
而对于一品楼而言,日暮却只是个开场。喧闹的场子里,尽是声色犬马。
歌舞丝竹不绝,美酒上了一壶又一壶。老板笑得几乎睁不开眼,一方小小的花楼,却可以在街道不起眼的位置,日进斗金。
然后下一刻,喧闹的场子忽然冷了下来。
老板的笑容僵在脸上,他忽然张开眼,只见远处大厅中央,正站着一名男子,手中提着剑,老板立即怒道:“这是做什么?还有人敢来我一品楼闹事?”
那人闻声看向他,上前两步。期初老板只觉得有些眼熟,仔细回忆后,终于想起。
前些日子,这人来过,说要找林柔。
一名小厮喘着气,小跑上前,“东家……这人非要进来找你,我说你现在没空,结果他就硬闯进来了……”
老板立即喝道:“怎么不来禀报!”
接着,老板讪笑着将魏泽请进一旁的茶室,一边还不忘道:“诸位继续尽兴,只是一点小误会,无妨、无妨。”
众人回过头,继续取乐。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沏壶茶来!”老板一边挥手命小厮上茶,一边笑着问魏泽,“官爷,有什么事派人吩咐一声就好了,何必亲自跑一趟?”
老板一边应付着魏泽,一边在心里翻起白眼。这个煞星,上次事情不是都说明白了?还来做什么?
出现在这里,也非魏泽之愿。一进门,这里扑面而来的脂粉气便熏得他头疼,声音更是嘈杂难听,不堪入目。
他奉命调查,本应去许州调查真相,可路途遥远,一来一回未免又要耽搁许多时日。想了想,便先来了一品楼。
魏泽直接开门见山道:“林柔的画像,你这里可有?”
老板被他问得一愣。
一品楼的姑娘换了一批又一批,林柔的东西大部分都被她带走了,就算那时还剩下些,恐怕也早不知道扔哪里去了。
那老板支支吾吾道:“林柔的画像……我这里实在是没有。”
他话刚说话,便被魏泽凌厉的眼神,吓了一激灵,连忙改口道:“林柔的画像是没了,可一品楼的画师见过她,兴趣能画下来。”
老板火速去寻了画师,画师依照模糊的记忆,只能画了个大概。
魏泽拿起老板递来的画,那画上容颜虽不清晰,却还是能一下辨认出,这根本不是许州那位自称“林柔”的林娘子。
……
一轮明月升起,皎皎挂在夜空,照亮了京郊处静静的小院。
回京后,应瑶便住在这里。为安全起见,她没让泽儿和自己住在一起,而是继续托付给韩韬来照顾。
这处小院是程洛竹替她寻的,她不便住在京城中,恐有祸端,便在京郊找了这处。
院子不大,却温馨整洁,门口的空地上,程洛竹撒满了花草种子。待到天暖和些,便能发芽了。
她明白,即便是现在应以救人为重,也不能放弃自己的生活。
待她的父母归来时,也应当以蓬勃的姿态去迎接他们。
篱笆小门被敲响,门口传来的,是程洛竹温润的声音:“阿瑶,你睡了吗?”
应瑶披上外袍,前去开门。
将程洛竹领进堂屋后,应瑶问道:“程大哥,怎么这么晚过来?”
程洛竹没有应答,而是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到她手上。
“打开看看。”
应瑶疑惑着接过书信,撕开信封的蜡封,展开信件。
熟悉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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