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初嫁给我爹,是因为怀疑我爹害死了宋九思……”
柳如画率先变色,急扑向沈长风身边,低声喝道:“别说!快别说了!”
林媚珠和初七对视一眼,同时萌生了退下的念头。
李婕宜背后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止住他们的动作,“都留下。”
那头柳如画犹在劝说,奈何沈长风整个人如同魔怔了,旁的什么也听不进去了,他被李婕宜对初七小心翼翼的呵护刺痛了双眼。若不是因为李婕宜突然出现在围场,看似凑巧地要选那匹有问题的马儿,他早就将这个碍眼的初七铲除了!
一想到李婕宜不仅要逼他签下和离书,还要亲手将林媚珠送到那个男人手上,沈长风止不住地愤怒,既然他不好过,那谁也别想好过!他抱着毁灭一切的扭曲心态,泄恨一样将言语化作刀枪,“你抱着倾覆沈家命运的仇恨心理嫁给我爹,可是你翻来覆去探查,也没能找到我爹陷害宋九思的蛛丝马迹。”
李婕宜的脸变得煞白,咬着牙缓缓吐出两字:“闭嘴!”
守卫亦是当年那场战役的亲历者,听到这里心中一紧,眼前仿佛浮现宣府被硝烟笼罩的宣府城,悲从中来,竟不禁老泪纵横。
遥想当年狄戎大军压境,宣府被围困多日以至粮草告罄,士气低迷,民心不稳,城破只是时间问题,宣府众将领商议过后决定派出精锐佯装进攻偷袭,将敌方骑兵部队引开,让其陷入先设好的陷阱,而后剩余人马再从侧方全力进攻撕开一道口子,配合后出的中军将敌方阵型打乱。
这次突袭是能否破局的关键,所承载的意义不然而喻。同时,这也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计划,参与者都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自觉。而率领精锐的首领,是以悍勇为名的骁将沈仲达。但没人想到,最后出城的人变成了宋九思。
沈长风道:“你怀疑有人贪生怕死,临阵逃脱,将所有罪责推到沈家。长公主犀照牛渚,恩威并施,谁敢在您跟前耍花招?可一直以来,你只愿意相信心中的猜测,却不肯直面摆到台面上的证据……我爹根本就没有说谎。”
李婕宜打断他:“那只是他的一面之词!”
沈长风道:“所有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临时决定换将的人是宋九思,战场上瞬息万变,没人预料到狄戎识破了圈套,将计就计诱敌深入!”
李婕宜五指狠狠抓入掌心,额间青筋突突跳着连着太阳穴,厉声大喊:“你根本不知道沈仲达做过什么!他是一个阴险卑鄙的小人!斥候来报有变时,他明明可以派兵增援,明明是来得及的!是他为了军功龟缩在城门之后,眼睁睁看着两千宋家军在地雷阵送死!整整两千个人!他们原本可以活下来!”
沈长风的声音同样变得咄咄逼人,“那时他接替了宋九思的指挥权,他要考虑的,不仅仅是离城的两千人,还有身后的万千百姓!更何况,宋九思离开前就下了军令,不管城外发生何事,没有接到信号前不能轻举妄动!那时候按兵不动是最好的选择!”
李婕宜忽然“哈”地笑了声,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沈长风,不掩轻蔑之意:“最好的选择?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连真正的战场都未见过,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她越说越冷静,胸腔乱跳的心缓缓安置回原地,心道险些着了这小子的道儿,差点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沈长风抿着唇,忽慢慢勾起半边嘴角,声音沙哑难听:“也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宋九思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他宁愿死在战场上……其中内情,你自己应该比我更清楚。”
“你寻寻觅觅这些年,是真的想找人,还是想叫自己午夜梦回的时候不那么愧疚……”
李婕宜眼睑下的皮肉痉挛着,忽然被什么牵扯着猛地弹跳了一下。凛冽寒风撞到她身上,素白宽袖猎猎作响,衣袍上的金丝银线紧贴在她的肌肤之上,像是从血肉中生出,又像是自带的樊笼将她紧紧束缚。她像一尊被冻住的雕像,只有灰白的眼珠子透露出些许活人意味。
风声霎时间收紧,所有人噤若寒蝉。
空气中翻涌起激浪般的恨意和杀意,天地为之变色,墨云般的云层翻滚着倾压下来,穹宇似乎承受着巨大压迫,下一瞬就会被碾压得四分五裂,化作扬尘齑粉。
守卫心又跳了跳,背后只冒冷汗,心道:李家被灭门这件事牵扯的人更多,连柳如画也是其中一个受害者,也一直是李婕宜的心病,这世子怎么尽是挑戳心窝子的话讲呢?
柳如画听到他提起当年先帝剿除党羽之事,想起身似浮萍皆因此而生,心中荒凉哀切,失魂落魄跌坐在雪地里,眼里滚落两行热泪。
沈长风目光挪到初七脸上,意味深长继续道:“有人会投胎,也会挑好时候相认……”
在围场看到李婕宜对初七的态度,沈长风就隐隐有预感初七就是当年失踪的人。他故意在初七面前似是而非地说出这些话,就已经成功在初七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而林媚珠听到沈长风这番话,也会以为初七其实对自己的身世有线索,只是一直隐瞒着不告诉她而已,不是说情同兄妹亲密无间吗?为什么连这样重要的事都不告诉对方?
果然,林媚珠抬眸朝初七看了眼,而初七面对她带这些询问的眼神,默默垂下了脸。
这几句话轻轻松松就将李林和初七的关系挑拨了一次。论恶心人,沈长风的能力确实登峰造极,无人能出其右。
沈察礼听见屋檐的灯笼被什么打得兵乓作响,抬头一看,竟下起了冰雹。他小心试探着去捡那把被折断的伞,却被人先一步踩死了。
“你有今日这混账样,我确实难辞其咎。我也该给所有人一个交代。”李婕宜垂眸,再抬眼时,声线已凝成一把寒刃,“你总说我不管你,那今日我就好好管一管你。”
“你行事乖张放纵,在颐景园天香楼肆意杀害奴仆只为泄愤,行事不周卷入内闱祸事,致使家无宁日……如今又因嫉生恨残害朝中栋梁,险些酿成大祸……凡此种种不一而绝,你身居高位,却没有与之相配的德行,反之骄横不法,天理难容。”
“本宫会向陛下上呈请罪书,本宫教子无方,自甘受罚,而你……定北王府再留着你,百年清誉迟早毁于一旦,天家再留着你,也颜面有失。拿纸笔来!”
停云馆众人听到这里,方知李婕宜这是动了真怒了,她话里话外透出的意味已经够明显了:这请罪折子一旦递上去,沈长风很有可能会被褫夺爵位!
守卫等人呼啦啦跪倒在地:“请长公主三思!”
雪纷纷扬扬地下,沈长风眼前逐渐变得模糊,他蹒跚着踏着雪,深一脚浅一脚拖着腿往前走,他忽然想起很小的时候也曾这样走向她,她坐在藤椅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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