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学校的事务,厉云野终于踏上归途,回到了老家,那并非都市霓虹里的精致公寓,而是隐匿在远郊原生山林边缘的独栋院落。

此地人迹罕至,族人设下的简易禁制如薄纱笼罩,将寻常人的目光悄然引向别处,让这片角落成为与世隔绝的秘境。

推开略显沉重的木门,一股与都市截然不同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混杂着草木腥甜与泥土湿润的原始感,是挣脱钢筋水泥束缚的自由。

院子中央,身材魁梧的青年穿着洗得发白的工字背心,正挥着斧头劈柴,斧头落下时肌肉线条绷紧,木屑飞溅。

见他回来,青年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犬齿,声音爽朗如林间风:“哟,我们的大学生回来了?城里那些软绵绵的人类,没把你这头‘猛兽’憋坏吧?”

说话的狼人是沃夫,与他一同长大的同族伙伴。

檐下阴影里,一道身影如鬼魅般滑出,是族中长辈“石叔”。

他面容沟壑纵横,像是被山间风雨刻满了岁月痕迹,唯有双眼锐利如鹰隼,扫过厉云野时微微颔首:“云野,气息有些絮乱,是月圆将近的缘故?”

“嗯,还好。路上遇到点小事。”厉云野放下简单的行李,紧绷的肩线骤然放松。

在这里,他无需收敛爪牙,无需伪装成温顺的人类,每一次呼吸都能肆无忌惮地沾染山林的野性。

夜幕降临,月光如水银般倾泻而下,将院落浸在一片清辉里。

厉云野、沃夫与石叔围坐在石桌旁,桌上摆着烤得喷香的鸡肉和猪肉、几碟野蔬,还有一坛封存了许久的自酿果酒,琥珀色的液体,透着淡淡的果香。

“那个陈景明,最近又找你了?”石叔端起陶碗抿了一口酒,醇厚的酒液滑入喉咙,声音却沉得像山底的石头。

“嗯,还是老一套。假惺惺的关心,打探族里的资料,再提几句对我父亲的‘怀念’。”厉云野夹起起一块烤肉,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琐事,眼底却掠过一丝冷意。

沃夫嗤笑一声,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放下碗时瓷器与石桌碰撞出清脆的声响:“那老狐狸,都多少年了还在打你的主意?要我说,干脆把他那点小心思撕烂,省得他像苍蝇似的嗡嗡烦!”

“沃夫。”石叔沉声打断他,锐利的目光转向厉云野,“明诚当年与他合作,并非贪图人类的资源,而是想为族人蹚出一条路,一条能与人类真正共存,甚至找到缓解月圆狂躁的路。只可惜……他走得太突然,这条路断了。”

石叔的声音顿了顿,带着几分惋惜,“陈景明现在的心思早就不纯了,他沉迷的不是共存,是力量,是你身上那特殊血脉的研究价值。他对你,就像猎人盯着猎物,你务必小心。”

厉云野望着杯中晃动的月影,酒液里的月光碎成一片银辉,他轻轻点头:“我知道。”

话音落下,脑海中却不期然地闪过黎悠的脸,女孩笑起来时眼角弯弯,身上那缕清醒纯净的淡雅气息,竟能奇异地安抚他近日因月圆临近而躁动的心神。

他抬眼看向石叔,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石叔,有没有可能……存在某种天然的气息,或者特定的人,能安抚我们的本性?”

石叔与沃夫皆是一愣。

沃夫挠了挠头,粗眉皱起:“天生的?没听说过啊。不过你是该找个伴侣了。”

石叔却陷入了沉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陶碗边缘,过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古老的传说里,确实有‘月神的恩赐’一说。

传说中,有一类人拥有纯净而特殊的灵魂气息,他们的存在本身,就能让狼族在月圆之夜获得安宁,压制住骨子里的狂躁。

但这终究只是传说,几百年来,族里从未有人真正遇到过这样的人,所以许多狼人只能寻找同族为伴侣,从而缓解月圆之痛。”

厉云野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没有再追问。

黎悠……会是那个传说吗?这个念头像一颗石子投入心湖,让他心跳骤然漏了一拍,随即又被更深的顾虑压下——陈景明那双锐利的眼睛,要是注意到了自己对黎悠的特殊,这会让黎悠的处境,比他想象中更加危险。

而且自己对于黎悠而言只是前男友的室友而已,人家压根没把自己放心上。

他仰头饮尽杯中的酒,清冽的果酒滑过喉咙,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

月光下,他轮廓分明的侧脸线条冷硬,下颌线紧绷,周身萦绕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孤寂。

他守护的,从来都不只是自己身为狼族的秘密,还有那个曾经救过他,在人群中无意间照亮他、帮助他,善良温暖的女孩。

假期才刚刚开始,而围绕着他的暗流,却从未停止涌动。

这一夜,没有狰狞的噩梦撕扯神经,也没有滚烫的眼泪灼伤眼眶,只有深沉如海的疲惫漫过意识,将所有尖锐的情绪都冲刷成一片混沌的空白。

黎悠像一艘在风暴中耗尽了所有力气的船,终于搁浅在名为“无梦”的浅滩,连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倦意。

睡了一个短暂的还算好的觉,黎悠踩着晨光推开阳台门时,风裹着巷口桂花树的淡香涌了进来,她抬手将垂落的碎发别到耳后,先把客厅的四扇玻璃窗都推至最大,让凝滞了一夜的空气彻底流通起来。

取来半干的棉布擦电视柜时,她特意绕开了摆在角落的陶瓷小摆件,那是去年生日朋友送的,底座还留着细微的手工纹路,她动作轻得像在触碰一片羽毛,连积在雕花桌腿缝隙里的细尘都顺着布纹被仔细裹走。

擦到书架时,指尖忽然触到一本摊开的旧书,书页间夹着的银杏叶已经干透,边缘泛着温柔的焦糖色。

黎悠停下动作,先把叶片小心夹回书里压平,再用软毛刷顺着书脊轻轻扫过,看着阳光里浮动的尘埃渐渐被风吹散,连带着心底那点晨起的慵懒,也跟着变得清爽起来。

整理沙发时,她把靠垫一个个拍松,再按颜色叠成整齐的一摞,指尖掠过柔软的布料,忽然想起昨晚盖在腿上的毛毯还没收纳,转身走向卧室时,脚步都带着几分轻快。

黎悠将最后一块抹布晾在阳台的衣绳上时,午后的阳光正透过纱窗,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屋子终于从之前的凌乱中挣脱出来,沙发上的抱枕摆得整整齐齐,茶几上的玻璃杯倒扣着,连母亲留下的调香台都泛着干净的木质光泽。

她站在客厅中央,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有消毒水淡淡的清冽,混着窗外飘进来的槐花香,这是一种久违的、属于“家”的整洁感。

假期的宁静被一阵手机铃声打破。

黎悠看着屏幕上闪烁的“爸爸”两个字,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悠悠,放假了吧?到家了没有?”中年男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贯的、略显小心翼翼的关切。

“嗯,昨天到的。”黎悠的声音很平静。

“那就好,一个人在家……还习惯吗?”黎向东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要不……过来爸爸这边住段时间?你阿姨也挺想你的,还有你弟弟,天天念叨姐姐呢。”他提到的“弟弟”,是他再婚后生的儿子,今年刚上小学。

黎悠下意识地想拒绝。

那个家,对她而言始终有些陌生和隔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www.nmxs8.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