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飞机到仁川,I love red-eye flights so much。:)

经纪人让我们不要睡,趁大家有空(?)重新分一下宿舍。

“因为胜汉搬出去了,趁着11月淡季找了新的房子,比现在的离公司近哦。”

听上去振奋人心。

经纪人把房型图发到工作群。

我看了一下,简要结论是从本来的上下各4间、每层合用卫生间,变成了上下各3间、每间有单独卫浴。

学过小学数学即可得知,7人分6间房,有两个人要合住一间。导入韩国的长幼尊卑作为前提排序条件,没得单间住的显然是年龄垫底的李安桶和我。

我没好气地推推李安桶,派他作为我们房间的代表去翻手心手背。

结果是将太郎、郑成灿、小土狗同一层,我们剩下4人一层。

本来郑成灿是和我们一层的,但因为我们这层肯定是两个人要住大房间的,这一层的两位哥只能住相对较小的房间,郑成灿说他想放一些健身器材,宋银硕就让出了我们头顶同格局的大房间,自己住到我和李安桶隔壁的小房间。

这就是爱吧,各位。

“话说Anton和元彬不是在炒双生概念嘛,你们两个一起住更有话题吧。”

这一刻与其说我想要单人间,不如说是更想嘴贱。

朴元彬的眼眶上直肌率先启动,带着眼睑完成一个利落的“上翻-定格”动作,眼球在眼窝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眼白最显眼的位置。

李安桶掀了掀眼皮,眼轮匝肌连续多次工作,睁眼闭眼,最后眼皮下敛,低头玩起了手指。——那根一瞬间彰显存在感的中指,我已经看到了。

明白了,出道三个月,事业上你俩并没有实现双向吸血的良性循环,感情上也渐行渐远。

“那我和银硕一起住大房间。”我给出新的方案。

彬:“什么?”

桶:“不行……”

石:“你是不是应该先征询一下宋银硕先生本人的意见。”

我从善如流点点头,走到宋银硕座位旁握住他的手,单膝跪地:“尊敬的宋银硕先生,我们可以一起住吗?”

闪光灯和尖叫声在为我们祝福,我死死抓住宋银硕的手不让他挣脱。

是的,这里是候机区,不是无人区。

我和宋银硕拉拉扯扯的照片将在30秒内出现在互联网上,成为CP粉年终盘点不可忽视的一帧。

嗑CP的各位,兑上水甜到明年情人节吧,不用谢。:)

队友们呼啦一下围了上来,挡住了一部分视线,怕我们麦得一骑绝尘。

话说现在的韩国美帝还是刚才相互美瞳滑片的两位呢。

郑成灿冲过来把朴元彬从宋银硕身旁的座位上赶起来自己坐下,握住宋银硕的双手手腕往后拉。

你这个姿势力臂太小,拼不过我的。

郑成灿为什么不直接来拉我?因为李安桶已经环在我背后抓着我的手腕试图拉开。

“Anton?”

“Nei……”

“知道吗,你这个姿势的施力方向和我们的拉力方向几乎共线,力臂很小,肌肉做功转化成有效力的效率很差,所以你是拉不开我们的。”

以上发言其实是我感受到力不从心,开始发起的精神攻击。

目标人物李安桶miss了,对面的郑成灿反而一松手。

“……艾利,你是在说物理吗?”原来是美国人听不懂韩语物理题造成miss。

“他应该只是在说垃圾话。”

这个宋银硕不乘。我要加大火力。

“你确定你要站在别人那一边,和我争夺你的身体吗?

我劝你回头看看,你背后所谓的支撑,有哪个敢真正跟我抗衡?

我不妨告诉你,你在意的人、珍视的事,全在我能触及的范围里。争夺的代价从来不是失去目标,而是失去你最不想失去的一切。你赌得起吗?或者说,你有赌的资本吗?

现在认错,我还能给你留条后路,不然,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一连串爽文话术说完,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都安静了。

“嗯……对不起,我就是这样的完美又全能,爱上我是必然的结果,如果你一定要一个道歉,我只能这样优雅地回应你。”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宋银硕,他的台词把正在解冻的众人再次打入僵直。

“哈哈,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同一个次元啊——Give me five!”

我自己抓起宋银硕的手,和我的手合在一起击掌。

“啊,银硕的手比我的小。”

“你们,好恶心。”朴元彬连蔚山口音都出来了。

“这应该只是世界观不同吧,说到恶心……”我对朴元彬眨眨眼,摸摸宋银硕的手背,“银硕的手和脸完全不同,是肉肉的感觉,手指上面还有毛毛,像小螃蟹一样可爱。”

宋银硕的手像触电一样一抖,但是没有甩开我的手。

旁观的几个人都大退一步。

郑成灿抓住宋银硕的肩膀护在自己身前,一脸戒备地看着我。

哈哈哈。

突然感觉很疲倦。

我打了个哈欠,贴着宋银硕的身体滑坐到地上,抱住他的腿,睡了。

模糊听到郑成灿在问“他怎么了”,宋银硕回“好像是睡着了”,又有人问“怎么会突然睡了,不会是昏过去了吧”……

有人托起我的脸摇晃,喊着“泰民呀,醒醒”,然后又惊讶“怎么有酒味,谁给你喝酒了”,“难怪这家伙刚才怪怪的”,随后大家围着我议论的声音都压低了。

嗡嗡的好助眠。

并没有发生什么醒来已经到宿舍的好事。

当然也没有发生奇怪的小说会描写的那种不可描述的事。

我的脸和人中都好痛。

“……谁掐我了?”

“走了走了,登机了哦。”将太郎笑嘻嘻,一定有问题。

其他人都憋笑避开我的目光威慑。

我拿出手机,自拍脸颊和人中的红痕。

想分辨脸颊上的指印实在困难,但大拇指指甲的掐痕还是能分辨的,至少特化了对形状和数值的敏感性的数学家——也就是我,可以分辨。

“呀,李炤熙,郑成灿!”

已经走出一段的两个嫌疑人一起顿住转身。

“怎么回事,怎么猜到的?”

“银硕哥告密啦!”

宋银硕一手背着我的包和他空荡荡的包,一手搀着我的胳膊,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我没有。”

我转身抱住他:“宋银硕背我!”

“为什么……”

“因为欺负你的时候郑成灿会心痛,李炤熙多少也会有点良心不安吧!”

“什,什么啊,是还没醒吗这个人……”

有人从背后撕我的胳膊。我仰头碰到背后的脸。这个高度,是郑成灿啊。

“啊,郑成灿!”

“Nei。”

“为什么叫了郑成灿回答的是宋银硕?——郑成灿!”

“Nei。”

“为什么还是宋银硕啊?”

“Nei。”

“呀,你们两个人,在笑什么!有什么秘密瞒着我吗?”

“Nei。”

“Nei。”

这次两个人异口同声了,说完两个人一起窃窃地笑。

郑成灿揽着我的腰硬推着我走,宋银硕拿着我的行李跟在旁边。

“啊,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和爸爸妈妈一起去赶集——不问我谁是爸爸谁是妈妈吗?”

“啊,其实可以笑的,我小时候过得很开心,是我人生中最开心的时候了。但是最近好像有点想不起来了……”

“从身高来说,还是郑成灿是爸爸吧。”

“叫一声来听听。”郑成灿用下巴戳戳我头顶。

“叫什么?”我问。

“爸爸。”

“哎!”

“呀,shakeit!”

“哈哈哈哈……”

宋银硕无奈:“(经纪人)哥在催了,快点走吧,你们是小学生吗?”

上了飞机,座位在将太郎旁边。

“泰民要去厕所吗?”

“之前在机场去过了啊。”

“是嘛。”

“被你问起,又想去了。”

“是吗?那要忍到飞机起飞哦。”

“是要等到飞机进入平流层吧,大概还有半小时。”我看看显示屏上的提示,估算了一下。

“那先睡吧,要靠肩膀吗?”将太郎朝我偏过肩膀。

“给我毯子。”

指挥将太郎要来毯子,我把毯子拉过头顶,背对将太郎倚着机舱壁,准备在黑暗中入睡。

“泰民?”将太郎掀开我的毯子小声说话。

……我就知道。

我又转过去,发现将太郎也披着毯子,还把我们之间的扶手收起来了,我们两个人用毯子做了个小小的空间,躲在毯子下鬼鬼祟祟地对话。

“……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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