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泰安城墙上的骷髅头不是贾大龙拿走的。”此刻,万凝和风修竹躲在离土匪营寨不远的暗处,她已经脱下喜服,身上穿着风修竹的外衣,风修竹则换上刚从土匪身上扒下的行头。

通讯鼠将方才在土匪营寨能够听到的消息一字不落禀于万凝,并且万凝要它顺道拿些吃的回来的话也牢记在心,衔来一块圆如满月的烤馕。

万凝掰了一大块给它,它叼着满意地走了,剩下的部分,万凝则和风修竹一人一半。

万凝一边啃馕,一边念叨:“贾大龙为什么只找品父的头颅,而不要妄姑的?妄姑是什么很……不好的人?”

“你替她打抱不平?”风修竹哑然失笑。

万凝嘴里的这块馕在齿间拽了半天没拽下来,“除非贾大龙知道妄姑的头颅在别人手里死心塌地,再难拉拢,这才寄希望于品父上。”

“为什么是死心塌地?而非逼不得已。”

万凝想了想,“如果我是妄姑,追随长流左右,兢兢业业不敢有违。奉了神谕教化众生,虽难免有疏漏之处,却也不曾存半分私心,谁料冷不防一记斧子落下,身首分离,终日悬于城墙之上受那日晒风吹之苦,满腹委屈无处可诉之时,有人将我残躯取下,我不对他死心塌地,还能对谁?”

风修竹没接话茬,而是想起万凝说过她是被长流抓到神罚秘境受罚的,最后又被长流放走,难道她也会对长流那种人死心塌地吗?

风修竹愤愤咬了一口手里的馕便揣怀里不吃了,嚼得太阳穴疼。

万凝虽不知道品父能给贾大龙带来什么好处,但她隐约能够猜到妄姑应该在石尘手里。

一来头颅本就属于义帮可以接触到的。

二来石尘的当铺培养了一批魔印之人,专门收集恶欲换取麒麟血缓解魔印反噬,仅凭这点关联,便可知与妄姑脱不开干系。

另一边,贾大龙听到手下土匪来报说有品父头颅线索了,直接亲自带人出发,明显是动真格了,营寨只剩铁二牛看守。

万凝并不打算跟过去,而是准备继续在这躲着,等贾大龙什么时候把头颅带回去了,再做打算。

谁料,半刻钟后,雾间下起了雨。

万凝寻思,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干球坡想下雨还不知道下没下成呢。

她转了个身,调整一个舒服点的姿势,却见风修竹始终一言不发,满脸疲态,与平日里精神健旺的模样判若两人。

万凝赶紧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吓人,“风修竹,你是不是发烧了?”

“是有一点……干嘛?”风修竹说完,晃了晃脑袋,昨晚他在雾间释放了不少焰能,自然事后头疼,偏又碰上这阴雨天气,发作得便愈发剧烈。

“干嘛干嘛,我关心你啊!”万凝着急道,“咱们不能在这呆着了,你再坚持一下,这离金戈城不远了,我给你找家驿馆好好安顿。”

……

金戈城。

最近总是下雨,生意自然也就淡了。

铁匠铺的铁匠倚在门槛边上,懒洋洋地看着屋外密布的雨幕,突然两个男人迎面走来,他们同在一把伞下,胳膊缠在一起,显得十分亲密。

铁匠大吃一惊,他打了一辈子兵器,就没见过不直的!

万凝却没有闲工夫理会旁人目光,护着风修竹进了最近的一家驿馆,哄着:“这里可是金戈城,等你恢复好了,我陪你从头到尾逛个痛快!”

风修竹低低“嗯”了一声,意识越来越昏沉,躺下后闭着眼睛,喃喃自语:“我可能会说梦话……”

可他说完便不再吭声,像是已经睡着了,却睡得极不安稳,眉心紧蹙。

万凝顿感不妙,莫非是他体内的封印出了什么问题?

她搭上风修竹的脉,发现他体内可运用的焰能透支得厉害,再加上他这两日几乎未曾好好吃过东西,身子怎能不亏。

想到这里,万凝便准备出门去寻些滋补之物。

虽说她腰间葫芦里装着灵效补丹,却没打算用在风修竹身上。

因为他的透支不过是暂时的,寻常补品养上几日便可恢复,而万凝的身子她自己清楚,非得用这等猛药不可。

万凝走了之后,风修竹挣扎起身,他头疼得厉害,眼前模糊,可他如此消耗焰能却是有意为之,只因这样便可以再次冲击禁锢他的东西。

他要变强,必须要变强。

如果只局限于当下,他就永远也分不清自己的身份。

若始终这般平庸,便只能仰望着不属于他的一切。

风修竹盘膝闭目,神识朝着体内探去,攫取新的力量。

他已不是第一次这么做,每一次做法都极其简单粗暴,带着不管不顾的狠劲。

可自打昏过去一回,让他觉得自己是真真切切死过一次,他再不敢莽撞,每一次蓄力冲击前,都要确认自己是真的准备好了。

而这一次,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牵强。

至少要挑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吧,偏是这样淅淅沥沥的阴雨天。

其实雨天没什么不好。风修竹守林园的那些年,遇上这样的天气,便会吃上两块甜得发腻的点心,提早熄灯睡觉,睡着了就不会感到疼了。

但此刻风修竹没有困意,他想试试,试着撞向那道拦路的壁垒。

胸腔一如既往涌起滞闷,他的手捂住胸口的同时,死死攥紧颈间戴的石头,仿佛溺水之人握住浮木。

他将呼吸压得极缓极浅,如若太急,苦守的理智就会溃散。

钻心剜骨的疼痛他尚能忍受,奈何回回都被缚在原地,寸步难移,仿佛命中注定。

门外传来一阵压低了声线的礼貌交谈,混着脚步声。

风修竹睁开眼,面色沉郁,似刚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转眼又被一脚踹了回去,他用手背贴着滚烫的脸颊狠狠一抹,抹去冷汗,重新闭眼躺回榻上,不想让万凝发现他有任何异样。

……

万凝寻来药材之后,便向驿馆借了灶房,不多时,一碗氤氲着热气的药汤熬成,药香弥漫开来。

万凝轻声叫醒了风修竹。

风修竹睁开眼,声音沙哑,“嗯?怎么了?”

“起来喝药。”

“太麻烦你了。”风修竹撑起身子,伸手想把药碗接过来,万凝却牢牢端着不肯松手。风修竹没再坚持,任由万凝喂到嘴边,可刚抿一口,便受不了了,“怎么这么苦……还是我自己来吧。”

这药苦得他舌尖发颤,哪还耐得住一口口慢咽,只想一口全闷下去。

“知道苦就快点好起来。”万凝将药碗递给风修竹,但他没有立刻就喝,而是盯着碗里的药汁看了一会,话锋一转,“其实我睡一觉就会好起来了。”

言外之意,他不想喝药。

“不行,你这样拒医不治,怎么能好起来?”万凝语气硬邦邦的,故意拿话吓唬他。

风修竹无奈笑笑,“我喝就是。”

他深吸一口气,仰头将药全灌了下去,喝完后还特意让万凝看到碗底,证明自己全喝光了。

万凝塞给他两颗甜枣,又念叨了风修竹两句:“你这人,平时看着硬气,怎么生了病倒扭捏起来了。”

“不是。只是……从未有人这么照顾过我,有些不习惯。”风修竹看着手中的枣子,补了一句,“下次你生病,我也这样照顾你。”

万凝却轻轻捶了风修竹一下,“咒谁呢?”

“好疼。”风修竹捂着胸口喊痛。

万凝真怕自己失手打疼他了,一边上手一边问道:“哪里疼?”

可越摸越不对劲,因为风修竹不仅没躲,还慷慨的任由她乱摸,甚至看她一直找不准位置,亲自上手攥着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

心跳隔着薄薄衣料用力撞在万凝掌心。

风修竹的目光沉在昏昧的光线里,看不出情绪,却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纵容,“这里疼。”

万凝吞了吞口水,心道风修竹不是视她为洪水猛兽吗?

不给看,不给摸。

如今怎么突然转性了……?

可万凝除了摸到一片紧实的肌肉,还察觉到风修竹的衣衫是湿的,“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风修竹道:“许是你的药起作用了。”

万凝满脸不信,“哪有这么快?”

风修竹却认真道:“可我觉得,喝了你的药,确实好多了。谢谢你,阿凝。”

“你叫我阿凝?”万凝愣了一下,风修竹此刻嗓音有些暗哑,冷不丁喊她名字时,教人听着,心尖都跟着发颤。

风修竹看着万凝意外的表情,轻笑,“怎么了么,鬼王不也是这样叫你的?”

“这倒是……”没等万凝说完,风修竹伸手覆上她泛红的脸颊,“阿凝,你的脸怎么红了,莫非淋雨染了风寒?”

依旧是暗哑的嗓音,万凝脸颊的热度瞬间窜到脖颈,而风修竹拇指指腹无意识地擦过她柔软的下唇,念叨:“好像……又没什么大碍。”

万凝心里飞快闪过一句我就知道这小子肯定不老实!

哪有人这样探体温的?!

万凝抽回自己的手,再把风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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