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硝
第七十七章：硝
晚上的宴席，让新来的两位大人一吃一个不吱声。
吃到一半，两人才反应过来，这种吃法，显得他们没见过世面一样，一点不体面，视线相对，默契的将吃饭速度放慢。
楚怀北全程面带笑容，不快不慢地吃着，偶尔也会跟人聊上两句。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
但凡第一次来北境的，都是舟车劳顿或者快马赶来的，路上肯定吃不好，也休息不好。
提前准备好休息处，加上晚上一桌丰盛的美味佳肴，后续见面说话语气都能和蔼三分。
吃喝尽兴，众人各回各处休息。
楚怀北今晚也留宿军营，想着给新来的监军御史留个勤政的好印象。
她可是知道前面那位范良跟皇帝没少打她的小报告，监军御史可以直接向皇帝上折子，不用先通过内阁。
对于范良跟大皇子勾结上，将军粮换成砂砾恶心人，楚怀北只能说，这范良的心眼也太小了点。
原本就是他自己先做下那等侵占民田的事，反倒怪她为百姓伸张正义，简直毫无道理可言。
如今革职查办，是他罪有应得。
第二天楚怀北依旧卯时起，在校场上刚打完两套拳，就看见金弘业活动着四肢往校场走来。
这小子练武确实勤奋。
“王爷！王爷！！”
金弘业大嗓门，一边喊一边跑，好像跑慢了楚怀北就不见了似得。
对上金弘业亮晶晶的眼神，楚怀北无奈。
“小声些，本王年纪轻轻尚未有耳疾，听得见的。”
“嗷，属下错了～”
“王爷，属下可以跟王爷一起练么？王爷，属下还想跟您切磋一番～”
“王爷···”
楚怀北停下耍枪的动作，暗自叹了口气，被人这么在耳边唠，她很难集中注意力。
另外别看金弘业长得又高又壮，他这人在认真盯着别人说话时，总会带着些撒娇的语气，不知道是带了扬州口音还是别的原因，反正他自己是感觉不到的。
“停，先别说话，去挑一把趁手的武器，本王跟你练。”
“唉···嗳！！！好嘞，王爷等我一下！”
金弘业飞快跑到兵器架边上，抽出一把大刀在手中掂了掂，感觉合适，立马转身跑回楚怀北身边。
“王爷，我选好了！”
楚怀北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长枪，挑了挑眉。
“行，你先出招吧。”
“王爷，那我就不客气了啊，小心！”
说着就举刀竖劈而来，楚怀北向左跨步，一枪顶在刀面，将刀打偏，金弘业借势转刀往右下方砍去。
两人打的有来有往，最后楚怀北算着时间差不多到辰时了，一枪将他手里的大刀挑飞，枪尖抵在金弘业喉结处。
“你输了，今日到此为止，收拾一下自己，军营早膳时间到了。”
楚怀北收回长枪，随手一掷，长枪以完美的抛物线插进兵器架中。
金弘业还沉浸在刚刚对练的爽快之中，好久没人能和他打这么久了，果然还是王爷厉害！
内心热血沸腾：啊啊啊，王爷太好了，明知我不是他的对手，还愿意陪他练了这么久！
一双大大的杏眼里映着王爷的身影，眼神热切到楚怀北都扛不住。
这小子挨一顿打这么高兴么？刚刚她手下可没留多少情，估摸着他身上淤青不少。
“好的王爷，属下这就收拾好，您先去用膳。”
“行，本王先走了。”
“好嘞，王爷慢走～”
嘿，这小子，楚怀北转身往自己营帐走去，秦风这会儿估计已经把早膳端回来了。
刚出校场，就听见有兵丁在抱怨：“唉，今日蹲在大旱厕中清理砖上的白灰，十几个大旱厕，都蹲的我脚麻。”
“你比我还好些，至少不用擦洗坐板，我可是全擦洗了一遍，现在感觉自己的手也是臭的了。”
原来是今日轮到他们打扫旱厕，在这抱怨旱厕不干净，这么多人用，总有那不爱干净的家伙，把旱厕搞脏。
楚怀北定了规矩，挨个轮值，以百户为单位，抽签决定顺序，反正每队都会轮到。
等等，墙上的白灰？
“前面两个站住。”
“谁啊···小的拜见王爷！”
两人吓的一激灵，原本单膝跪地礼，变成双膝跪拜礼。
“不必多礼，本王问你，那刮下来的白灰，你丢哪儿了？”
“回王爷，小的用簸箕倒在离旱厕最近的围墙边了。”
“起来，快带本王过去。”
两人爬起来就走。
“唉，回来，带上你的簸箕！”
这两人空手去是准备拿衣服兜么？
两人心里苦，但两人不说。
离墙还有十来米，楚怀北已经看到墙角那一小堆白色粉末了。
疾步走上前，两指捏起一小撮，仔细看了看，欣喜若狂。
“快来，用簸箕都装起来，一点都不许留下，地皮上都要刮干净！”
两人对视一眼，好家伙，王爷把这个当宝贝了不成！这可是在旱厕的砖上铲下来的！保不齐有人尿急来不及掏出来就洒上面了······
这画面太美，他们都不敢跟徒手捏白灰的王爷提一嘴。
两人动作利索的将白灰重新拢进簸箕里，连地皮都掀了一层，跟在王爷身后，就如身上揣了块金子一样。
楚怀北懊恼的很，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一茬呢，光顾着让人在山里找阴湿不见光的洞穴，倒是把最容易找到的地方忘记了！
这是硝啊！
楚怀北带着两人回营帐。
“簸箕放这里就行，你们可以下去了。”
“是王爷，小的告退。”
两人第一次进王爷的营帐，告退时扫了一眼，也就寻常的几件家具，连个花纹都没雕刻。
秦风在营帐里等半天，早膳都已经凉透了。
“王爷您可是回来了，早膳已经冷了，我拿出去热一下吧。”
“不碍事，这天气吃冷的也没事。”
“你也快吃，吃完我有重要的事交代给你。”
“嗳，好嘞。”
秦风擦擦嘴，等着王爷放筷。
楚怀北喊来亲卫将碗碟撤走，招呼秦风过来看簸箕里的东西。
“王爷，这是何物？”
“是硝石。”
“哦。”
“你现在语气平淡，等东西做出来了，保管你惊的合不拢嘴。”
“可惜了，就这么点东西，只能先做点信号弹给烽火台备上。”
秦风不知道王爷打算做什么，但王爷做什么都对！
“王爷需要属下做什么？”
“需要你帮忙去药店买些硫磺回来，需求量很大，你需要分几家店买。”
“行，属下这就去。”
“嗯。”
这时候已经有硫磺，不过世人用来治病，是一味正经的中药材，她在邓叔的药房里就见过。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楚怀北招呼两个亲卫跟她一起去袁御史的帐篷。
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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