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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和三十七年,燕王冉煜祺在残酷的政治斗争中获得胜利,荣登大宝,次年改年号为永徽。
作为一个皇帝,他有很多烦心事,比如相伴多年艰苦奋斗但前几天他刚登基就去世了的发妻的孝纯皇后、比如他那帮该死的兄弟在朝中的余党、又比如说先帝在朝中留下的很多自命不凡的老臣、又或者有一些总想指手画脚的宗室……
总之虽然皇帝是天命之子,万民之首,但事情也不是他想做什么就能做的。尤其是在这种皇权交替的过渡期。
在这种时候,皇帝就需要一些东西,来向所有人证明:属于先帝的时代已经过去,新的皇帝已经登基,所有人认清现实,都给我识时务一点!
皇帝准备从南边入手,总有一些不长眼睛的倭寇介着贸商的名头来冒犯堇朝领土,他要打一场漂亮的胜仗,狠狠的痛击敌人。
太子主动请缨。
这时候太子刚刚十八岁,还没有显现出后面的昏庸无能来,此时他还是皇帝的心肝大宝贝。
于是皇帝同意了。
一个人如果变得昏庸可能是因为他不求上进;一个人如果变得十分暴烈是因为周围环境过于溺爱;但一个人如果变得无能,只能说明他本性如此,以前被人掩藏的太好了。
然而十分不幸的是,皇帝亲爱的心肝大宝贝太子殿下就是这样一个昏庸无能且暴烈成性的类人生物。
即使暴烈还未见端倪,但昏庸无能好大喜功却已暴露无遗。
于是皇帝的大好儿子就这样给他亲爱的父亲送上了一件改年号的大礼——杀良冒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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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整杀了三个村子村民,下到尚且不会说话的小儿伤到白发垂髫的老人无一活口。”
当岷王的折子伴随着他送过来的证据一起送到京城时,皇上差不点当场晕过去。
登基不到一年,太子就爆出了这样大的丑闻,皇帝不敢想朝堂上会掀起多大的波澜,那段日子他真是愁的饭都吃不下去。
结果又过了一段时间,太子自己把这件事解决了,他上了一道和岷王内容完全相反的折子。
“他说岷王私藏兵胄,府中逾越礼制之物不可胜记,闽地百姓深蒙其蔽只知岷王不知天子,恐有反意!”
和一些所谓的证据,比如说岷王府典史陆希志的证词,和他收集的一些岷王逾制的物品名单。
冉凤芫点评:“陆希志是个十足的小人,他一心向上钻研,可惜却无相应的能力。最后为了高官厚禄投靠了太子,但黄氏却不一样,是个很有志气且聪慧的女人,据说母亲当年很喜欢她,陆希志也是因此才能拿到一些‘私密’的逾制之物。黄氏察觉出了不对,却也因此丢了性命。”
皇上自然知道两份折子孰真孰假,然而一边是相伴多年的爱妻遗留宠爱多年的儿子,另一边儿是关系不远不近,手握兵权看上去很不识时务的堂兄弟。两者孰轻孰重也一看便知,他们两人甚至不在同一个天平上做比较。
“父亲照例向朝廷请粮草和新的兵胄。但是他却没有等到,这些东西从朝廷出发后走到一半儿改头换面变成了岷王囤逆的藏品。而另一部分对不上的东西便偷偷消失了。
万贵在局里,但是他和黄忠义一样并不清楚事情的全部。他没有文化自然也不能明白有些东西不是白瀚海那样一个小人物能做的出来的。
万贵恨错了人,但这也是个好事,毕竟和真正害他的凶手相比,他所有的抱负和力量都宛若蚍蜉撼树。况且白瀚海其实也以为自己是被上司鼓动了心思在偷昧军火。白家人很害怕这些东西被发现,但其实这批东西在最上面的那双眼睛里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默认它可以无故失踪的的。”
在皇帝有意无意地默许下,本该是个大案子的岷王谋逆案流程走的飞快。
“岷王府就这样被坐实成了谋逆,全家被宰了个干净。”
“除了你。”
“对,除了我。”冉凤芫抿了抿嘴,“但这并不是好事。”
冉凤芫那时刚刚满月,栢芙芙抱着出生的儿子就要几乎要崩溃,她接受不了自己刚刚满月的儿子还未睁眼看过这个世界就要结束了生命。
她是继妃,府里早已经有成年的世子,岷王也不缺儿子,冉凤芫的吃穿用度一切都很平常,他未曾受过岷王府多少恩惠,如今却要被连累,栢芙芙不甘心。
“她几乎用了所有能想尽的办法,用了能使用的力量,最后终于把我送了出去。她死时满心欢喜,因为她觉得我逃脱了,但其实她不知道那只是有心人精心编织的另一个网。”
皇位之争是一场永远不会停息的巨轮,新的皇帝刚刚继位,下一轮的皇子和他们的亲属们就迫不及待地要登上戏台了。
冉凤芫的声音变得哽咽:“他们觉得,我的生命浪费在那里太可惜了,我应该死在一个更盛大的,更充满阴谋的时间点。”
比如说现在,皇帝身体每况愈下,太子多年昏庸无能,朝中大臣不少都对他很有微词,皇上对太子也日渐不满。
李奉白肯定道:“皇帝心意已改,此时重审岷王旧案未必不能翻案。”
“大人,你真是个好人。”冉凤芫忍不住抽了抽鼻子,“但这世界上还是坏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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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会死,冉凤芫自然也会,但是他从很小的时候就会知道,自己会死得比很多人都要早,因为他是一个苟且偷生下来的孽鬼,身上背着很多人的债。
有的人害了他和他的全家,于是他得去找对方报仇,有的人救了他,因此他要付出生命报恩。
冉凤芫从记事起被人教导着这些东西,在整个寺庙里只有师父会对他好,但是师父也希望他要复仇,因为他出家前生活在闽地海边,以捕鱼为业——就是被太子屠杀的地方。
“我活着就是刺着皇上的一根刺。”时刻提醒着皇帝当年也在这件事情上插了手,“只有我被太子加害于死,这件事情才会变得更生动、活泼展现出太子残暴无能的本性。”
多年前你昏庸无能杀了想要揭发你作恶之事的亲戚,人家好不容易就剩了一根独苗,被你发现后立刻被斩草除根,多恶毒的人啊!这样的人怎么能配做太子呢!以后当皇上了,天下百姓还怎么活啊!
“蒯开霁是太子党。当年为了攀附岷王这个实权王爷,他求娶我姨母,岷王府要出事前,他先得了消息不仅没有给岷王府报信,反而立马勾搭上太子党的李家,然后给姨母下慢性毒药。
姨母天性聪慧,在察觉出有问题后,她自知难逃一死便给外公留下了状纸揭发了蒯开霁的恶行,同时也劝告外公不要冲动行事,她说认为若有朝一日姐姐姐夫能被翻案,这张印了她指印的状纸再被送到衙门。”
冉凤芫道:“大人收到的那张状纸,其实就是我姨母写的,莺字是我后来添加的,仔细看的话,其实两者字迹并不一样。”
“归到太子麾下后,蒯开霁也没少给太子干缺德事。这些罪状已经被人掌握得不少了,这就是外公所说的罪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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