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死一般寂静,无声的诡异蔓延开来。

世人不知指挥使真容,但那张鬼面永镌心间。

方才那自诩大丈夫的说书人早被吓得跑下高台,连爬带滚地混在拥挤的人群之中,再不敢多置一词。

俞挽春以杯掩面,默默又喝了几口茶水。

这指挥使,真是阴魂不散。

好在这群人不过是想找个地方歇脚罢了,伙计用围脖上的汗巾擦了擦冷汗,胆战心惊地上前,硬着头皮将他们迎上了二楼的包厢。

俞挽春收回视线的瞬息,隐约感到一道视线扫过,她下意识抬头,只看到徐徐旋转上升的木阶上,逐渐消失在眼前的那抹修长玄色身影。

底楼的茶客们此时才终于恢复动静,却也不敢再大声喧嚷,唯唯诺诺凑成一堆,低声窃语,暗暗揣测这指挥使离开上京的缘由。

声响陡然消隐,俞挽春深感欣慰,她趁着这难得的时机,撑着脑袋稍稍阖眸休憩,直待醒来,外出采买的车队也已回来。

俞挽春不打算多做停留,便离开了茶楼。

坐上马车后,行至一半,俞挽春便感到不对劲。

不久前,她初至青城,城内繁华虽说不比上京,却也是人流稠密,但眼下,太安静。

俞挽春掀开帘子,不知何时,周遭行人踪迹稀疏,乃至眼下仅闻落叶风声,道路两旁的铺子关门,酒楼打烊,酒朋宾客离去,门前冷落,仿佛静水深潭,不起分毫波澜。

是遭了什么祸事,还是在避患?

她不期然想起昨日青城关闭城门一事,那时是为抓捕山贼,若是因山贼招致人心惶惶尚且有据可循。但今日城门大开,山贼应应已被捕才是。

“小姐,可要另换道路?”车夫显然也意识到此时此段街道不复先前,低声问询起来。

虽说身边侍卫相护,但能够少惹腥臊自然最好,她点了点头。

俞挽春正欲放下帘子,却忽见巷口中拐出几道人影,脚步跌跌撞撞,身形不稳,神情有异,似身上带伤。

虽说这些人的目标显然不是俞挽春,但边上骑马相随的侍卫反应仍旧迅速,当机立断下了马,分散在俞挽春所在马车周围。

“快!快——快拦住他们!”

身后深巷中传来气急败坏的躁动声音,那几人神色大变,连忙往外跑去。

只是俞挽春看出他们已是强弩之末,身上伤势拖慢自身的步伐,连带着反应速度都慢下来。

追兵身形逐渐暴露出来,若未猜错,应是这青城官兵,眼见那几人便要逃离,身后官兵搭起弓弩瞄,弯弓拉弦,弓弦紧绷蓄势待发,直直瞄准了前方落在最后的一人大腿上。

“咻”地一声,弓箭凭空惊响,裹挟湍急气流,流羽飞箭转眼即过,眼见便要射中那人,却忽闻破空声,一枚飞镖从暗处飞来,螺旋飞转,在半空中撞上那只箭矢,剐蹭出清亮的剧烈金属碰撞声。

锋利尖锐的箭矢在此刻仿佛脆弱的瓷器,不堪一击,由于巨大冲撞从中断成两半,“啪嗒”落下两截木屑残肢。

而那枚箭矢毫发无损,径直向前飞,直接钉穿在墙面上。

俞挽春感到些许惊讶,视线微动,再往旁一瞥,便见到一人不知从何处出现,以庇护的姿态来至几人身前。

“大王!”

险些被箭矢射中的那人痛哭流涕,就差抱着她大腿哭诉,“大王,你可算是来了,我们几个差点就……”

“何和!你个大男人哭什么哭,又不是死了,”一道熟悉的女声响起,话里话外皆是嫌弃之意。

显而易见的嫌弃话语一出,那男人也不觉尴尬,只是举袖擦干眼泪,“大王说的是。”

“你是何人?你怎敢阻拦官府办事,耽误官家抓捕,与犯人同罪,你当不知?!”

官府追兵领头之人仔细一看,见阻拦他们行动之人竟是一女子,哪怕方才那一招不同凡响,他仍是不由得轻视了她,厉声呵斥,“现命你快快离去,再敢阻拦,便是死路一条!”

女子闻言不退不避,相反如同闲庭信步一般,抬手从墙上轻松取下穿墙极深的飞镖,上下抛了抛飞镖。

那官兵见自己竟被一个女子如此忽视,恼羞成怒,向后挥了挥手,所有官兵瞬间迈步,挥动砍刀便要上前。

“小姐……我们现在该……”一名侍卫俯首征询她的主意。

“……先看看,若事态失控,届时再跑也不急,”俞挽春微微挑眉,毕竟这女子她可认得。

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才见过,甚至将行之际彼此还客套地打过招呼,路姑娘路言栀是也。

路言栀会武,虽说俞挽春不曾知晓她的底细,但心底莫名升起隐秘的断言。

这些官兵——不会是路言栀的对手。

果不其然,那些官兵看路言栀不过一介女子,打心底里瞧不上她,出手之间都带着轻慢的鄙屑,不想几招交手过后,他们便渐渐感到不对。

但覆水难收,官兵只好逼迫自己继续出招,可不过就是一盏茶左右,那些人便几乎全军覆灭,败在了自己嗤之以鼻的女子手上。

“大王威武!大王!”

其他几人自觉退守至墙角,将足够的战场交予给路言栀施展身手,而何和始终在一旁大声呐喊,助威鼓劲,喊着:“大王厉害!大王!”

“你?你是另决微!”

那官兵此时终于意识到什么。

“你人还不蠢,”路言栀语气意味不明。

为首的官兵捂住胸口,口鼻流血,咬牙切齿,“你这贼寇,莫要嚣张,乌枭指挥使已至青城,凭你上不得台面的低劣手段,莫非你还以为有几天好日子可过……”

话落,他余光瞥见出现在视野中的两人,眼神一变,大喜过望,“少卿大人!”

“……小姐,我们快些走吧……”云焕忍不住出声。

俞挽春缓缓摇了摇头。

她瞥了眼姗姗来迟的两人,没想到会如此巧合。

太常少卿谢缶,谢氏家主继室之子,也正是她名义上的小舅。

她倒是听说过此次指挥使南下,谢缶正是其随行官员,不成想,会在此遇见。

俞挽春对谢氏一族皆无好感,尤其是她那几个名义上的舅舅。

只是,虽说她爹娘与谢氏皆是恩断义绝的境地,可在人前,表面上还是维持一丝所谓的情面,若是此时她急匆匆离去,恐怕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www.nmxs8.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