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藻面无表情地聆听“玉音”。
她能有什么可后悔的?
不过这次赵嘉陵聒噪的心声没有持续多久,根本不需谢兰藻专门出声来打断她。
“《版刻要诀》朕留在自己手里头也没用,交给工部、将作监和少府的人去研究。贡举改制,不许士人携带韵书,由朝廷来发。如果要靠手抄,那得是大工程,很是费时间,况且手抄的过程中容易出错。这《版刻要诀》来得恰好,刻印的第一部便是韵书。”赵嘉陵说道。
谢兰藻仔细询问:“要雇佣匠人来刻字,至于底版,陛下打算如何?”她心中已有主意,但既然陛下愿意管,那便让她自个儿思考起来。技术上的东西匠人那边会设法攻克,但文字可不能马虎。至少要印面清晰才是,字迹也不能潦草了,最重要的是,减少其中的错谬。
“国子监诸生之中,选写字好看的,让他们用端楷写出。至于底本,则以秘藏的韵书为本。”赵嘉陵说。
不管她愿不愿意,身为皇女,学业总不能烂到没法看的地步,有些事情她还是知道的。像手抄本在流传之中,最是容易发生变化。秘府藏本都是秘书省的校书郎们精校过的。将文字统一了,以后只认一个版本,省得闹出一些笑话来。
“官刻书籍……”谢兰藻沉思片刻,继续道,“要隶属国子监名下么?”
“不。”赵嘉陵想也不想就拒绝。
谢兰藻眉头微微皱起,她合上《版刻要诀》,凝眸望着赵嘉陵,道:“国子监是官学,传授经义。陛下既然以国子监监生抄写,为何不直接设印坊于国子监中?”
赵嘉陵沉默了一会儿,叹气道:“非是朕不愿用国子监……国子祭酒是你亲戚,你应该知道他为人如何吧?”
谢兰藻眼皮子一跳。
如今担任国子祭酒的是她母亲的堂兄郑师颜。
在朝堂上激烈反对立武庙、设武监的朝官里就有他。
赵嘉陵对上谢兰藻的视线,坦然说:“朕只是担心印坊由国子监掌控,日后印刻书籍都是儒经,至于兵书,在短期内恐怕是没机会了。朕可以下敕书让他们刊刻,但校对雕印这种费时之事,完全可以一拖再拖。”
没谁比赵嘉陵更清楚拖延这事儿了。
谢兰藻只是觉得国子监掌学术,印坊置于其下最适合。可听赵嘉陵这么一说,又觉得有道理。
是陛下自己想的,还是那系统教的呢?
她心中浮现一抹异样的心绪,垂眸避开赵嘉陵落在她身上的视线,道:“那印坊该如何做?”
赵嘉陵说:“从少府拨款,余下的事情由卿来牵头,统筹工部、将作监做事,尽快将它们弄出来。”她愉快地将事情甩了出去,“这《版刻要诀》也不用藏着掖着,民间谁要是想学,也可让匠人教会他们。”
一堆人里只要出一个顶聪明的,也许就将这雕版印刷术改良了,印成多色的呢?那就不用再做明君系统的任务了,赵嘉陵美滋滋地想着。
谢兰藻掩住眸中的异色,恭声道:“臣谨遵圣喻。”
她可以为国子监稍作争取,可陛下既然明确拒绝了,她也没必要非要论个短长。
赵嘉陵全神贯注地观察着谢兰藻呢,察觉到谢兰藻微微变化的神色,在心中嘟囔:【她刚刚是什么眼神?】
明君系统乱讲:【认可的眼神。】
就算做君主的毫无保留地信任臣子,臣子也不能真的彻底放松啊。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是历朝宰相的写照。
赵嘉陵轻呵一声。
【朕就知道。】
【谢兰藻,你也为朕着迷吗?】
谢兰藻:“……”
她欲言又止。
在陛下提到“亲戚”两个字的时候,她最先想起的是一件旧事。
政敌弹劾她任用亲故。
谢兰藻无法否认这一点,她不会胡乱将亲旧塞在不合适的位置上,但若有合适的,她必定让自己腹心去做。
那时陛下已与她离心,总在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苛责她。
她还以为陛下会借题发挥,可陛下没有。
陛下道:“宰相择人,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怨。既然是平生所识,更能衡量其才而用之。”
如此看来,陛下的心中自有一杆秤。可不得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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