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苏晓意异常安静。

她不再去影音室,也不碰钢琴,大部分时间只是抱着膝盖,沉默地坐在花园角落那张白色藤编长椅上,目光放空,望着远处被精心修剪的玫瑰丛,或是更远处高耸的、爬满藤蔓的围墙。阳光落在她身上,她却像一尊没有温度的瓷像,单薄,易碎,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倦怠。

王妈将她的变化看在眼里,心尖上一阵阵发紧。那天少爷从琴房出来时脸色骇人,而丫头之后是被她半扶半抱回房间的,脸色惨白,浑身冷汗,颈侧还有一片不自然的红痕。她不敢细问,只能变着法儿地对她好。

“丫头,今天感觉好些没?头还晕吗?”王妈端着刚炖好的冰糖雪梨银耳羹,轻手轻脚地走过来,声音放得又轻又柔,“我瞧你这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这可不行。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佛跳墙好不好?库里正好有新到的顶级花胶和鲍鱼,我给你慢慢煨上,最是滋补……”

苏晓意缓缓转过头,视线焦距慢慢落在王妈写满担忧的脸上。她勉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几乎算不上是笑容的弧度,轻轻摇头:“不用了,王妈,太麻烦。随便吃点就好,我……没什么胃口。”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沙哑和无力感,听得王妈鼻子一酸。

“唉,你这孩子……”王妈在她身边坐下,将温热的瓷碗塞进她微凉的手里,忍不住抬手,像对待自己女儿般,疼惜地摸了摸她略显凌乱的发顶,“别这么糟践自己身子,王妈看着心里难受。万事……总要往前看。”

苏晓意垂下眼睫,盯着碗中晶莹剔透的银耳,半晌,才低声问:“王妈……少爷他,有消息吗?”她问得小心翼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惊弓之鸟在试探风声。

王妈心里更不是滋味了。这丫头,都这样了,心里还惦记着少爷。可这份惦记,在巨大的身份鸿沟和少爷那阴晴不定的性子面前,注定是镜花水月,甚至可能引火烧身。

她重重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声音压得低低的,满是过来人的无奈与提醒:“丫头,听王妈一句。少爷的心思……深着呢。他对你再特别,有些界限,是天生的,跨不过去。你是个好孩子,可也得……认清自己的位置。有些念想,该放就得放,不然苦的是你自己。”

苏晓意安静地听着,没有反驳,也没有哭诉,只是更紧地握住了手里的瓷碗,指尖微微发白。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几不可闻:“嗯,我知道的,王妈。”

王妈见她这般乖顺又消沉的模样,再多劝慰的话也说不出口,只能又叮嘱了几句“趁热吃”,才忧心忡忡地起身离开。

花园里重归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苏晓意慢慢舀起一勺温润的银耳羹,送入口中。清甜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她却品不出半分滋味。认清位置?她当然认得再清楚不过——囚徒,替身,随时可被牺牲的棋子,以及……即将被拆穿的骗子。

她的心思根本不在王妈的劝诫上,那些话从左耳进,右耳出。她全部的精神,都用在疯狂计算和评估上,像一台超负荷运转的精密仪器,处理着眼前绝望的棋局。

时间。最紧迫的就是时间。像一把不断收紧的绞索,勒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陆诀言信了她的“线索”,现在必然动用力量在南方,尤其是于宁一带搜寻。但剧情已经偏离太多了……她现在也没有信心,女主一定在于宁……

两种可能,每一种都通向绝路:

一,陆诀言找不到人。他会意识到“南方小镇”是假信息,那么她这个提供假信息的人,动机是什么?掩护女主真正去向?那她“同谋”的嫌疑就坐实了。等待她的,将是比电击可怕百倍的审问和惩罚。

二,陆诀言找到了女主。只要两人颗粒度一对齐,她那个“偷听到南方小镇教书”的谎言就会瞬间崩塌。到时候,她怎么解释自己未卜先知,知道女主“应该”在南方小镇?下场同样凄惨。

前后都是死局。唯一的生路,是在陆诀言验证谎言、或找到女主之前,消失。

指尖下冰凉的金属触感,像一条毒蛇,无声地缠绕着她的颈项,也绞紧了她的心脏。项圈。这个精致而残酷的枷锁,是她与自由之间,最直接、也最致命的障碍。不除掉它,所有关于逃跑的念头,都只是镜花水月,空中楼阁。

苏晓意放下那只几乎没动的瓷碗,指尖无意识地、反复地摩挲着项圈光滑的表面。阳光很暖,她却感觉那股寒意从脖颈直窜四肢百骸。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踩在花园的碎石小径上,打破了角落凝固的寂静。

苏晓意没有立刻抬头,直到那双锃亮的男士皮鞋停在她面前,投下一片阴影,将她完全笼罩。她这才缓缓抬起眼。

陆诀言站在她面前,背光而立。他穿着剪裁精良的深色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松着,露出线条凌厉的锁骨。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那深邃眼眸里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审视、评估、一丝罕见的温和,或许还有……对“可能冤枉她”的隐约不适。这份不适让他接下来的承诺,听起来不像施舍,更像某种自我说服。

他走到她面前,距离比往常更近一些。苏晓意甚至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极淡的雪松与烟草混合的气息,带着室外的微凉。

“我找到沈清晚的踪迹了。”他开口,声音比预想中低沉,“就在你说的那片区域。她没有出国。”

苏晓意的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跳动。找到了?这么快?!她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慌和“果然如此”的绝望交织着席卷而来。但长期的压抑和求生本能让她死死压住了脸上任何不该出现的表情,只是纤长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如果证明你无辜,”他顿了顿,视线扫过她颈间的项圈,“我会解开这个。给你补偿,足够你安稳生活。”

他微微俯身,拉近了些距离,目光沉静地看进她眼里,说出了一句几乎不像他会说的话:“甚至,你想要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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