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姐弟，我要带走。”
林淼眸深似海，抱着怀里的姐弟俩，起身离开。
司晏的手垂在两侧握了又握，想要留下她，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目光沉沉的盯着那抹身影隐入黑夜。
身后的鬼婆见此，去掉大夫的伪装现出真容，缓缓走到司晏身旁，带着一丝担忧开口：“晏儿，刚刚为何不把全部的原委告知给她，这下怕是，她真的要将身死的仇记到你头上了。”
“鬼婆，我还没有得到他们中层的信任，我不能和林淼走的太近，我们俩的关系，现阶段只能是对立的，如果我们两人之中，非得有一个人要以身入局，那只能是我。”
司晏的声音里充满了坚决。
鬼婆带着一丝不确定，迟疑开口：“晏儿，那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个事情从头至尾都只有她能够破局，也只有她能够破局，你是无法代她受过的。”
鬼婆手中的拐杖在地上轻敲了两下，继续开口道。
“最近，她灵脉觉醒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你难道没有发现吗？她忆起前世也是早晚的事情，晏儿，你是无法替她做决定的，你明白鬼婆我的意思吗？”
鬼婆的话语中不由得带上了一丝着急。
“鬼婆，你说的我都懂，只是我不想让她再独自一人承担了。”
司晏的语气中满是痛意。
“此事本就是冥界所引起的，只是当初那邪祟焰姬落败后不知躲到了何处，遍寻不见。近百年才又在冥界发现了她的踪迹，这才顺藤摸瓜找到了当初大战之后不知所踪的善若上神。只是那场大战令善若上神神魂受损，一直在轮回补全魂魄。”
想到此，司晏眼中一片寒冰，如若那邪祟在此，定会被他毫不留情的撕碎。
“还好我这次快人一步，在她焰姬欲出手寂灭上神时，保下了上神的魂魄，不然恐怕此刻阴阳两间早已乱了秩序。”
“她焰姬为非作歹，行高价换魂投好胎之事，笼络了天上地下好一批神神鬼鬼，这其间的关系网错综复杂，连天帝都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打草惊蛇，每日都寄希望于善若上神的回归，以正天地规则秩序。”
“我怎么能让善若上神再还未恢复神籍之前就陨落呢——”
司晏眼中一片火热，分不清是对焰姬的痛恨还是对善若上神的贪恋。
鬼婆看着陷入执念的司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晏儿，鬼婆知你爱慕善若上神，她本源为水，至纯至净，从而执掌天地公正之规，可是这也导致她的无心，千万年来你可曾听过她有为谁而改过一次规则，晏儿你不要......”
“鬼婆！”司晏打断鬼婆的话，刻意的不去听鬼婆那些令他难过的话语。
“罢了，罢了，晏儿，鬼婆我只求你一个承诺，无论发生什么，鬼婆都不允许你献祭自己！你听到了没有！”
鬼婆手中的拐杖重重的捣了两下地面。
司晏看着有些上火的鬼婆，连忙卖乖：“怎么会呢，鬼婆，我不会那么傻的，我还要留着命追上神呢，寂灭了可就真的没机会了，我才没有那么傻呢？”
“我看你啊，就是有那么傻，少糊弄我鬼婆，鬼婆我只是老了，不是傻了，你真要追，就趁现在，也别在她面前装神弄鬼，就把真正的你展现给她看，成与不成，都能有个结果，你现在这样，到最后如何收场，且等她恢复真身，你怕是连接近的机会都没了......”
到底还是自己亲手带大的人儿，鬼婆还是打心底里希望他能有个良人相伴，那善若上神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就是这“情”之一字，她没有啊，希望这冥界的一世能让她生出情，让规则也更加有温度。
鬼婆看着身旁挺拔的少主，满眼都是对自家儿郎的满意，现如今冥界的少主，未来的冥界之主，这模样、身板、功法都属上层，与那善若上神一起也是极为相配的，就看老天这姻缘线如何牵了，保佑保佑。
枉她鬼婆活了大半辈子，此刻竟然还乞求神仙保佑，真真是年纪大了，昏了脑袋。
司晏的手在鬼婆背上拍了拍，像个孩子般对着鬼婆眨了眨眼睛，故作轻松的说道：“鬼婆，晏儿知道啦，明日晏儿就堂堂正正的追她。”
鬼婆真是拿他没办法，拍了拍他扶着自己的手背，走出了内室。
......
鬼婆的一席话在司晏心底投下了一颗石头，那涟漪看似不起眼，却让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
他稳了稳心神，转念想起来分别在极度府和渺阁门前跪着的两人，脸色转冷，点脚直上渺阁。
双膝跪地的零壹一动不动的，直到眼中出现了那双熟悉的描着金边的黑靴，这才俯身贴地。
“零壹，近来，你出岔子的次数不少啊。”淡淡的嗓音自高处落下。
“零壹办事不力，求晏主责罚。”零壹诚惶诚恐，却不为自己的失误辩解半分。
“但凡今日林淼有个三长两短，就不是责罚这么简单了，自行下去领罚。”
“是。”
零壹庆幸晏主并没有将他剔除零队，而只是惩罚了他，难掩激动的下去领罚。
司晏知零壹不是觉醒后林淼的对手，可是零壹最近属实太过掉以轻心，不惩不以成方圆。
他捏了捏眉心，提起精神看向下方灯火通明的极度府，那里还有栗铺的人等着，他要好好想想该如何利用起来。
......
司晏一个起落，直落在极度府的高台之座上，充满怒意的声线里含着一丝威胁。
“店小鬼，你来说说你们栗铺店内的废墟之下到底隐藏了什么！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想好了再说。”
跪在中央的店小鬼吓了一跳，连偷摸揉膝的手都规规矩矩的收了回来，绷着神经，小心翼翼的开口。
“我们，我们栗铺是‘粮仓’，专门给后主输送‘粮食’，其他的小的就不知道了，还请晏主救命，此事被后主知道，小的就魂飞魄散了。”
点小鬼不住的邦邦磕头，可怜兮兮卖惨的样子令人心生厌烦。
“你又怎知我不会让你魂飞魄散呢？”高台之上的司晏冷笑反问，笑着他的无知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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