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街市,周遭的气息陡然鲜活起来。
白时青和羊子霖决定向附近的人打探消息。
提起客栈,一个年纪颇大的老爷子劝诫道,“客栈可不敢乱住!这里有家吃人的客栈。但凡住进去的客人,就没见谁活着出来!”
“有人曾远远瞧见过老板,说是个年轻女子。”
听到这儿,白时青也明白昨晚住的那间客栈就是对方话里的鬼客栈。
见老爷子知道的多,他又顺势继续打听柳府的事,可刚开口,方才还愿意搭话的人连连摆手,仿佛多说一个字就会惹祸上身。
看人匆匆离开,羊子霖一屁股坐在街边的石墩上。
“这些人怎么回事?提柳家就跟见了鬼似的?”
白时青顺势坐在他旁边,忽然开口。
“我以前听说过一个夜宿的志怪故事。说是一队走镖的赶夜路,寻了家荒郊客栈落脚,店主是姐妹三人。第二天启程时,发现队伍里少了一人,四下搜寻无果,只得耽搁下来,又住一晚。第三天,队伍又少了三人。眼见只剩三个镖师,根本无法护镖,他们索性破罐破摔,决心揪出失踪的缘由。”
“那后来呢?”
“点灯后,那三姐妹端来晚饭。闲谈间,她们自称父母双亡,为避天灾才在此开店。半夜,其中一人起夜,发现身旁两个同伴竟也消失了。他寻遍客栈,也毫无踪迹。直到天将破晓,才在牛棚里找到两头牛。”
见羊子霖听得入神,白时青笑了笑,“第四天,三姐妹牵着三头膘肥体壮的牛,去了集市。”
“你是说!那牛就是镖师!”
“没错。”
“这里已经问不出什么了。”白时青站起身,“走吧,我们去别处转转。”
两人打听了一上午,也没有任何收获。只知道那位柳老爷为人心胸狭窄,不是个好相处的角色。
这三年来,每逢夜半,柳府总会飘出女子的唱戏声。
镇上不少人家都有亲戚在柳府当差,听他们说府里隔三岔五就有人消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过柳老爷严令不许外传,大伙儿也就只敢私下议论。
“哎,柳府里头的那点勾当,可不简单呐。”
白时青闻声回头,只见墙角蹲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
“二位转了这么久,老朽倒是有些趣闻,不知道感不感兴趣?”那乞丐抬起脸,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手指朝上不停摩挲。
白时青熟练地掏出碎银,乞丐接过去咬了咬,满意地点头。
“这柳镇长年过半百,却是个色中饿鬼,不知霸占了多少姑娘。三年前,狗腿子管家弄来个女子,很快成了五姨太。可没过半年,人就没了。”
“自那以后,柳府便没再安宁过。夜夜鬼哭,唱戏声不断。柳老爷怕死,重金请来个大师,倒是消停了一阵。”
见老乞丐突然不说话,羊子霖赶紧追问,“之后呢?”
“如今,也不知怎的,那东西又回来了……”乞丐意味深长地说道。
白时青心中已有了大概。
老乞丐拿了报酬,晃晃悠悠地走了。
羊子霖看向白时青,“接下来我们去哪?”
“柳府。”
柳府位于小镇中央,占据了相当大的一块地盘。
凭着贺队长给的信,他们并未遭到阻拦。
“两位道长请用茶,管家已去通禀老爷。”
奉茶的小厮躬身退到角落。
白时青端起茶盏,透过氤氲热气看向走廊。羊子霖走了大半天早就渴了,也顾不得烫,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二位便是河间镇的高人?”
身着锦缎的瘦高男子跨过门槛,目光径直落在两人身上。
一旁的下人连忙点头。
男人上前拱手,“在下叶七,是府里的管家。老爷已知晓此事,特命我带道长前去一聚。”
“有劳。”
几人在府中穿廊过院,好一会儿才来到大堂。柳府与之前的镇长府没什么不同,一样的高墙深院曲折回环,让人怀疑会不会迷路。
坐在上位的是个面色阴翳的男人,闭眼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他两鬓微白,瞧着年纪不轻。
叶七快步向前,附在他耳边低语。男人缓缓睁眼,冷漠的眼神扫向堂下的白时青和羊子霖。
“柳老爷,在下听闻贵府异事频发,特来探看。”
“既是河间镇极力举荐的高人,二位便在府中住下,之后若有所需,我柳某人一定鼎力相助。”
对于男人的配合,白时青并不意外。这位柳老爷脸色发青透黑,气息虚浮,显然身体状况极其糟糕。
“叶七!”
“在,老爷。”
“带他们去休息吧。”
“是。”
柳老爷心知此事并非一时半会儿能解决。这些年,形形色色的大师高人来了又走,却没一个顶用的。
路上,白时青注意到羊子霖似乎有话想说。
等叶七离开,羊子霖终于有了空隙,“我们就这么住下了?那客栈的事怎么办?”
白时青淡定地拉开凳子坐下。
“放心,那客栈动手的条件,多半在于吃下它的东西。我们并没有吃那里任何食物,就算被记下名字,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等着吧,对方多半还会再找上门来。”
听他这样说,羊子霖也没那么紧张。
入夜,叶七派人送来一桌热菜。
“这柳府的厨子手艺真不错。”羊子霖吃得满嘴流油,赞不绝口。
柳府各处渐次点起灯笼,红穗随风轻摇,光影幢幢。
夜半三更,万籁俱寂。
羊子霖和白时青却正襟危坐。
一阵凄清幽怨的戏腔,准时准点在府邸的每处角落回荡。
下午的时候,他们也不是什么都没干。关于三年前那位五姨太的事,终究是这府里的人更清楚。借着叶七的名头,下人们倒算得上配合。从他们口中拼凑的事实,与那个老乞丐所说的并没有太大出入。
自唱戏声出现起,便接二连三有人消失。从夜间巡逻的家丁到白日当值的仆人,他们就像凭空蒸发一般,没有丝毫预兆和规律。
府中人心惶惶,各种猜测与谣言四起。
柳老爷请遍高人驱邪,皆无功而返。那些和尚道长,大多是江湖骗子。真有几分道行的,一看府中情状便摇头叹息,不愿相助。后来好不容易花大价钱请来一位大师暂时压制,谁曾想如今又闹了起来。
“昔日芙蓉花,今成断肠草。”
……
“旧人哭,新人笑,纱帽红袍血染潮。”
……
戏声陡然拔高,白时青猛地起身。
“走,我们出去看看!”
两人刚冲出房门,下一秒,眼前景象骤然扭曲。
待视野清晰,才发现他们居然回到了客栈。
羊子霖揉了揉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怎么回事?我们又回来了!”
他们处于一楼门口,就站在昨晚进入客栈时的位置。
白时青仰头,望向楼梯上方。
楼梯上,站着一个黑影,轮廓模糊,瞧不清面容。
看那身形,像是梅掌柜。
“嗒嗒——”
悬挂的木牌互相碰撞敲击。
等了半晌,楼上才幽幽亮起烛火。
梅掌柜端着烛台,慢悠悠从楼梯上走下。
老旧的木质阶梯在她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动静。
“两位客人,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外头可不安全呐。”
女人嘴角勾起,一双眼睛却眨也不眨地死死盯向两人。昏黄的烛光下,白皙的皮肤边缘悄然浮出狰狞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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