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太宰小榆:一次特殊委托。
「往往最出色的人,偏偏就会爱上毁灭他的人。——《盖特露得》黑塞。」
这话底下被批了两行娟秀的字:
一行楷体中文——那不也挺好的吗?
一行扬洒日文——破壊もまた新たな始まりだよ~(毁灭也是新生喔~)
*
魏尔伦和大少爷对上了!?
叫那位技术人员大致描摹个路线,完全无视掉像被炸捞掉贮粮仓的松鼠那样哀怨跳脚的梶井,沈庭榆面色瞬间变得凝重,相当十万火急地一踩行李箱飞了出去。
晚一点都是对太宰的口才的不尊重!
脑内系统敲敲对方:
〖哦天啊!:宝贝!!你还好吗?〗
实际上她其实更想问魏尔伦现在还好吗。
过了叫人惊心动魄的几秒,对面相当轻描淡写地用两句简短的回答,把沈庭榆提起的心脏彻底揉捏爆破、按得死死的。
〖哦地呀?:为什么会不好呢?〗
〖哦地呀?:我把戒指戴上了喔,小榆(笑)〗
砰砰咚。
周遭的景色像坐过山车一样飞速闪过,沈庭榆感觉自己现在就跟在喜剧片场里,在还有十几秒就要被炸弹炸飞的大厦之中手忙脚乱地拆剪炸药火线的人一样,紧张刺激。
大脑思索两秒,她叫系统把存在空间里的戒指掉出来,行李箱高速行驶,银白色的戒环儿凭空坠下落进沈庭榆的手心,随后被指腹推进到指根。
路上遇到黑手党们只见巨大的黑影掠过眼角膜,随后耳畔残余着“wer”“wer”声,大家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挠挠头满心疑惑地离开各做各事去了。
*
哥哥?
那声称谓自发旋割下来,碾过总控室白炽灯幽稀的冷光,撞碎在魏尔伦的理智边缘。
他被震得五雷轰顶。
面前的男人眼弧温和松圆,唇角笑容轻快憨意,暖色修长风衣把他裹了层柔和轮廓。太宰治摩挲着环在无名指的戒指,整个人看起来相当无害,若不是那枯叶色的眼眸眸底的挑衅意味锋芒太盛,魏尔伦差点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被夺舍了。
阴冷暴戾的情绪自心底蔓延,又被竭力压在心底,魏尔伦那双冰蓝的眼眸泛着寒意,然而他并未发作,只是轻飘飘、半是讥讽半是刻薄地开口:“几个月未见,能使出这样两败俱伤的伎俩,你还真是叫我刮目相看啊?太宰君。”
太宰眼睫颤动,饶有趣味地发觉面前的这个人要比他记忆里熟知的那位魏尔伦更加稳重成熟。
魏尔伦的视线咬住太宰指骨的戒指,轻呵着:“五年前,我告诉小榆「你是她苏醒后第一个看见的、且唯一能够给予她致命伤害的人,她对你的情愫综合分析是因雏鸟情况和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而诞生的。」”
还真是一针见血,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太宰治维持着面上的笑容。
“而小榆的态度告诉我:她对此心知肚明,一无所谓,也只想推你一把。可太宰君你呢?你是如何想的?”
“我从来都不认为你们的感情是对等的。”
这话音落下,魏尔伦看见太宰像是在听自己阐述别人的故事一样,津津有味地听着,甚至隐隐流露出赞许认可的意味。
他定定看着太宰半晌,突然说:“四年前的假死,叫她在你心底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于是现在你追了上去。”
“但,现在你们在一起,我不同意。”
闻言太宰直接笑出了声,他抬起眼眸,唇瓣微张,心道:那又如何,莫非我们的北欧神明大人要如过往般一意孤行?
还是在有他在的情况?
你做不到哦。
是呢,算计、伤害,这些不堪的过往就是横在他和沈庭榆之间的现实,可纵使如此她依然被我紧紧抓住不想摆脱,那么除我以外还有谁做得到叫她青睐吗?
然而话语尚未脱口,他就听见魏尔伦不紧不慢继续:“不必摆出这副嘲弄轻视的模样,太宰君,我无权干涉小榆的决定,何况无人能动摇她的决心。”
视线错开青年手指上的戒指,魏尔伦唇线轻抿着:“我来见你不过想弄清一些事情。”
“你做出这般幼稚可笑的行径,究竟是在挑衅我,还是在不安于她是否还会坚定选择你呢?”
心脏骤然停跳一拍,太宰神色如常,呼吸叫人觉察不出任何破绽,然而他唇角的弧度如同秋风打落叶般慢慢掉下去。
摩挲指环的动作停了下来,像是黑猫原本轻轻摆动的尾巴逐渐下垂。
魏尔伦却并没有胜上一棋的喜悦,他安静评估着面前这个永远无法琢磨通透,心机深沉、叫着兰波和自己都无比忌惮的男人,等待着他反唇相讥。
然而近乎从未在唇枪舌战之中占据下风的太宰只是缄默着,什么都没要说。
在这沉寂的空气里,一个人脆弱的真心自卑地融化着,把太宰的唇黏封住。
于是有些事情不言自明,魏尔伦倏地勘透他那晃动着的自我犹疑。仿若拨云见日,湛蓝眼眸划过抹了然,心底某种挥之不散的警惕忧虑像是沙滩上浅画的痕迹,被骤然涨潮的海水带去。
什么高速碾过地面发出的声响透过厚重房门闷闷传来,魏尔伦突然刻意加重音量,用着优雅醇厚的声线拉着腔调道:
“太宰君,你对她的执着不过理性分析她的能力值得利用和占有欲作祟罢了,亦或者经年被欺瞒的愤怒叫你自胜心在作祟。你这样的人真的拥有——”
眼睫像被雨水打湿的蝶翼坠下,盖住鸢眸中逐渐晦暗的情绪,太宰自哂般想要勾起唇角,可肌肉如同被针脚缝合僵硬无比,只得安静等待着。
“他有!!”
……小榆?
雨过天晴,阳光把水洼击打出涟漪,太宰的眼瞳骤然泛出神采。
这声震天地泣鬼神,直接把魏尔伦未尽之言压没了。
“砰!”
被特殊材质结结实实厚厚加固几层的门直接被拽飞出去,重重砸在墙壁上,发出叫人牙酸的音响。
隔开狭小空间与外界交互的事物骤然被冲开,新鲜空气热烈送进来,驱逐着屋内的窒息感,沈庭榆攥着黑箱破门而入,无名指上的戒指在光线下熠熠生辉,刺得魏尔伦眼膜生痛,照的太宰散去阴翳。
对上太宰怔忡的神情,她近乎是在扯着嗓子喊:
“他有爱人的能力!!”
*
哥,我好哥哥的同位体亲亲啊……虽然我真的很感动很感动,但是啊!
您看在您妹妹今年三十多岁好不容易把超级不好追的大美人破镜重圆到手的份儿上,咱就不能不提敏感话题嘛?
大少爷的心灵很脆弱的,而且他怎么可能会对我出手啊!
他可是会保护我的!
进门时看见太宰那副自嘲的神态,像在用眼睫毛与卷发互相勾着在自己那张脸上写:「对啊,我就是这样的人啊。」
这伤得我心脏很痛。
魏尔伦说的过分尖锐,太宰治从来没有要求沈庭榆为他做些什么,沈庭榆想做什么都是她自愿且自觉想做的,这种因关怀我而起的迁怒是不公平而没必要的,无论哪个「沈庭榆」都会这样想。
于是我和魏尔伦说:「哥,请别这样,就底层逻辑而言,沈庭榆做什么只是为了她自己而已。」
让我松口气的是,魏尔伦仅因我话语中奇怪的人称而蹙了下眉,随后很干脆就答应了。(虽说他看我的眼神相当恨铁不成钢,大概是觉得我又或者主线榆,是个无药可救的恋爱脑? 哈哈~)
……
我有点意外,太宰会被魏尔伦哽住,也有些意外,主世界的魏尔伦相当地……理智?呃,好像也不是,内敛……?
总之就是脱离自卑自负叠加纠缠态变得成熟而不偏执了吧,我不知道该如何说,硬要类比有点像度过叛逆期的青少年。
他甚至能够反过来试探太宰,虽然我清楚那是太宰给了他机会……
对此,我觉得……
……
我觉得真好啊。
谢谢你们,无论是创造条件的那方,还是顺遂试探的那方,都叫我看见太宰可爱的一面,也让我能够在他心底凿刻更深的痕迹。
我的猫猫、我的金丝雀,请安于牢笼、更依赖我一些吧。
——
在和魏尔伦简短交流些情报后,我拜托他帮我拦住些意图过来掺水的法国官员,不得不说吧,顶尖的谍报人员并不好蒙混,他很快就怀疑我们是不是打算瞒着他做些惊天动地的坏事。
那哪能呢?
我算是用尽浑身解数想把他哄走,魏尔伦深深看了我们一眼,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又觉得我们怎么看起来都有些许违和,我想他有很多疑惑,然而最后也只是什么都没再问。
自此,所有变量摒除完毕。
我把这段经历用文字描述,存进系统里,叫祂等1116号小可爱回到主线榆那里时发给她,让她在一切结束后自己和她哥哥解释。
做完这些事情,我和太宰终于离开港口黑手党,去往黑川正失踪的府邸。
*
“武装侦探社里有人找我们啊,不过我们要晚些回去才行啦?现在得去失踪现场看看呢。”
坐上驾驶位,沈庭榆懒洋洋打个哈欠,随手扯掉颈间的红围巾,声音端得是兴味盎然:
“嗯嗯……据委托人所述,失踪当日晚七点三十,上野凉介被司机送回家中并回到自己的卧室休息。据上野府的管家所述,他在九点左右敲上野的卧室房门想叫他进用晚餐,然而迟迟得不到回应。”
“管家本以为他已经歇下了,刚想离开,可就在这时,他听见屋内突然传来很响亮的碎声。由于上野的职位叫他的处境一直很危险,于是管家立即意识到:出事了。”
讲到这里,沈庭榆轻微叹气,她感觉自己和太宰和赶场似的,几个地方来回转:
“管家立刻报了警并联系委托人,警方在调查现场后发现卧室内除去独立洗手池上方的镜子碎裂外,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痕迹,物品摆放整齐,且除去上野和宅邸里家政人员的指纹外,没有他人,检测门窗痕迹也是毫无疑点。调取府内外监控没有发现任何陌生车辆来过,不存在进行人员押送运输的可能。”
“而且每次上野在回家前都会有安保人员对府邸内外进行专门检查,也就是说……我们的上野小先生是在自己安全系数极高的卧室里凭空失踪的呢。”
说到这里,沈庭榆话锋一转,感慨道:“「镜中人」还真是防不胜防,先天拐人圣体啊,米柔那个异能是真好用……”
不然她也不会要。
然而没有人回话,于是车厢陷入死寂。
沈庭榆眨眨眼,余光不着痕迹地掠向左侧。副驾那人垂着脑袋,平日灵动的睫毛此刻敛成鸦青的弧,发梢浸着郁气,像被雨打蔫的海棠,连呼吸都轻得近乎示弱。
哎呀。
伴侣这副模样叫她觉得自己被猫轻轻讨好舔蹭般,心底泛痒。
沈庭榆凑近太宰,她俯身,发梢扫过他耳畔,带着若有似无的柠檬薄荷气味香,指尖在安全带卡扣上方悬停半秒,像是不经意间,柔软的袖口蹭过他颈侧。
随后缓慢而庄重地将他耳侧安全带扯出,卡扣“咔嗒”锁住,让用灰色织物编成的带把太宰治轻轻禁锢在座椅里。
就在她即将抽开身时,腕骨突然被人用手用力攥紧。
慢条斯理地把沈庭榆拉向自己,注视着横在自己身上的安全带,太宰的眼帘如同被惊扰的蝴蝶那样轻颤。
鸢色的瞳静静捕捉着身前人的神情,他用着温和而没有起伏的语调开口:
“小榆真的那样认为吗。”
注视着近在咫尺的人,沈庭榆弯弯眉眼,明知故问:
“宝贝指什么呢?”
温热的气息打在唇瓣,太宰治轻轻俯首,把额头抵在沈庭榆的眉心,攥着她的手摩挲着肌肤寸寸向上,蛇一样缓慢游移。
被肌肤泛起的痒意激得浑身颤栗,强忍瞬间攀附脊背的那种危险感,沈庭榆轻笑着放松身体,任他动作。
太宰的五指缠绵缱绻地扣探进她的指缝,骨节相贴的瞬间,他的拇指若有似无地蹭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金属圈在两人交握的掌心微微发烫,一下又一下的摩挲。
软哑的嗓音厮磨耳骨,他一字一句:
“我这样的人,有爱人的能力。”
像是蛇弓起预备伏击,太宰继续压进距离,眼神暗沉粘稠。
哎呀……宝贝你这个眼神……
压迫感实在太盛,沈庭榆微微扬起脖颈拉开些距离,然而紧接着太宰另一只手环过来,于是她的后颈就被牢牢按住。
致命处被发烫的肌肤掌控,女人眯起眼,调笑着说:“宝贝,先前说‘我爱你’的人可不是我喔?”
“你当然有。”
她万分笃定:
“对友人也好,爱人也罢,哪怕是什么普通而毫不相干的人。无论是「去爱」还是「被爱」,你都有资格,也有能力。”
某种攻势在逐渐逆转,困于囚笼中的人不满她的置身事外,太宰圈着这个人,他忽然凑得更近,近乎相吻,尾音裹着蛊惑的笑意擦过沈庭榆逐渐泛红的耳尖:
“如果……我对小榆只是占有欲作祟呢?”
整个人都被压制到动弹不得,沈庭榆笑了:
“那不也是爱吗?”
“……噗,倘若,只是自胜心呢?”
“太宰治会为了自胜心而对谁进行保护性关押吗?”
“宝贝会……”
气温逐渐升高的车厢内,沈庭榆享受着身前人那越发炙热的眼神,唇边荡开慵懒的笑意,嗓音微哑:
“会因这些无聊的事物,而想抱我吗?”
耳根被火燎到般烧起,太宰的眼瞳骤然收缩,不等他反应,沈庭榆闭眼,直接吻上他的唇。
头脑宕机须臾,倏地,太宰扣紧她的后劲,加深这个吻。滚烫的唇瓣重重压下,辗转厮磨的力度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舌尖撬开她微张的唇齿,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感攻城略地。
纠缠的节奏逐渐失控,彼此急促的喘息在狭小的空间里此起彼伏。
激烈、胶着,绵长而激烈,饱含着爱意与安定的幸福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庭榆终于坚持不住,蹙着眉狠狠推开他的肩膀,别过绯红的脸相当狼狈地喘息着。
躲开太宰滚烫的视线,她把头埋在臂弯和方向盘造就的狭小空间里当鸵鸟。
半晌,她小声夸赞:
“……你好厉害。”
话音裹着绵软的鼻音,像被蜜糖浸透的糯米糍,黏腻得化不开。
小榆……是不是太卑鄙了些?
氤氲的热气攀附颈侧,近乎瞬间,太宰就因这夸赞而抬手捂住了脸,他像只乌龟藏进壳那样蜷缩在座椅里,缓了缓气,咬牙切齿:“……谢谢夸奖,彼此彼此。”
“所以对于法方,宝贝怎么看?”
努力转变心态,沈庭榆咳嗽一声,启动车辆,转开话题。
闻言,太宰闭了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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