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让这些男子处于女子之位体验几天被人当作玩物、供人取乐的滋味,孟盟主虽另有目的,但他亦给我实现梦想的机会,如此,何乐而不为呢?”

魏紫因着常年在交易场上与人周旋,说话时颇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即便孟临借此做的事危害江湖之事,你也不在乎?”

魏紫冷笑一声:“江湖?这江湖是男人的江湖,从没有我们女人的容身之处。如今他们让你说话,不过是以高位者俯视的视角,玩味地看你究竟能翻出什么风浪;他日他们若想让你闭嘴,自然有的是办法。女人,在他们眼中,说到底也不过是宠物,甚至物件儿一般的存在,喜欢时便逗上一逗,不喜欢了就弃若敝履——男人,就是这样的动物。”

赵明予眉头紧蹙:“魏楼主说的这话实在有失偏颇了吧,不能因为自己遇人不淑,就将天底下的男人全都一棒子打死吧?”

魏紫凄凉地一笑:“小侯爷说的也不错,这世上如你这般的男子,有是有,可实在不多,大多数都只存在于那些文人墨客的话本子里。这世道不允女子独立,也不教女子如何独立,因此,大多数女子都只能依附男人,最终也只好落得你口中‘遇人不淑’的这个下场。”

“小侯爷你说,这究竟是男子的错,还是女子的错?”

“亦或者,是这世道的错?”

赵明予被她说得几乎哑口无言,又自知自己打从娘胎里便已然是占尽便宜的一方,此刻不管说什么,他都理亏。

叶慈却张了张口,似乎欲言又止,她窥着魏紫的神色,斟酌半天,最终还是开口道:“可是,魏娘子你是否想过,你开雄青楼,如‘男子凝视女性’一般凝视男性,又何尝不是你口中第二性对第一性的拙劣模仿,如此,岂不更坐实了,女子是‘第二性’的事实?”

她不愿再用“楼主”这种于性别上模棱两可的称呼,而改用“娘子”,只因叶慈觉得,魏紫生而为女子,出身穷苦的灵蛇派,可以说占尽了劣势,却仍如砖缝中的小草一般,顽强地活着,甚至,还活得很漂亮。

魏紫眸光一颤,她听到叶慈继续说:“你如今所做的不过换个人依附而已,孟临将权力下放,仍旧是用上位者凝视下位者的姿态在帮助你。况且,你是否想过,你开雄青楼,客人都是女性,不管她们地位如何,富贵与否,都被雄青楼掏空了财富,而这些银两,最终却被你的账本冠以其他名头,落入了孟临的口袋。”

“你虽然用男子赚钱,赚的却还是女子的钱,说到底,最终压榨的还是女子,而这些银两落入孟临手中,用途却是巩固自己的江湖地位,此事对女子又究竟有何益处?”

她相信,魏紫这么聪明,只在徐齐人死后拿着一小份遗产,便能将生意做大,最终入了孟临的眼。那么,这背后的逻辑和真相,她不会不懂,只是她因“女子”这一身份将自己困于囹圄之中,本能地感到无能与无助。

她虽在抗争,可潜意识里其实早就消极地认为,以女子之力,必不可能与男子抗衡,因为这两性之间早有天然的力量差距,且这差距还十分悬殊,使古往今来无数试图将这世道颠覆的女子不得不一再地屈服。

况且,这抗争其实并不十分团结。

魏紫忽然想起,自己刚嫁入徐家时,她其实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思,只想着拿自己换点银两,好让师门中人的日子好过一点。只可惜徐齐家好色,王氏善妒,阴差阳错之间,将她推入了无可转圜的境地。

说起来,她曾见过王氏私下接济街上卖身葬父的孤女,她觉得主母本性不坏,只是生于大户人家,身为闺秀,早就将自己规训成了男人眼中女人该有的样子。

只是,究竟什么样子是女子该有的,什么又是不该有的?

“善妒”一词,又何尝不是男人为了掩盖自己罪过,而强行戴在女子头上的一顶帽子?

彼时,王氏嫁入徐家却久久未有子嗣,几乎遭了徐家全族的谴责与厌弃,那些人告诉她,身为主母,你要识大体,因此,虽不情愿,她还是为徐齐人纳了一房小妾,也就是魏紫。

魏紫此时已年过三十,仍风韵犹存,那时年纪小,更是水灵,嫁入徐家后,看上她的不只是那时的家主徐齐人,还有他的弟弟徐齐家。

徐齐人在外跑镖时,徐齐家在府中常公然对她动手动脚,丈夫不在,主母却将这些腌臜事尽收眼底。

她本就害怕魏紫嫁进来后比她先生下儿子,威胁她的地位,如此一来,便更有理由向老爷告状了。

有次,徐齐人走镖回来,王氏隐晦地对他提了一嘴,徐齐人便怒不可遏,当晚,屏退下人后,便怒气冲冲地进了魏紫房里。

没人知道那晚魏紫的房中发生了什么。

只有魏紫知道,那天她来了月信,腰酸背痛,徐齐人质问她是否与小叔子有染,她否认后,那禽兽居然上来便扒她的外袍,说要检查检查她说的究竟是不是实话。

一刀便能将马贼枭首的男人,和野路子门派出来的女人,谁能制服谁,不言而喻。

魏紫疼得大叫,但偌大一个徐家之中,谁会管她的死活?

况且,她可是徐齐人重金买来的妾,是他的东西,谁又有权力置喙呢?

连她自己也没有。

从那以后,魏紫就恨上了徐齐人。

王氏很聪明,她猜的不错,徐齐人确实是被她和徐齐家联手杀死的。小叔子想上位,她想要钱,想要自由,只要杀一个被自己恨透了的人就能换来这些,何乐而不为呢?

只不过,这些往事,成了她心中一道永远也不会消失的疤,她到死都不会再对别人说起了。

“魏娘子,你很厉害,你已经比许多女子都厉害了。”叶慈忽然话锋一转,她真心实意地佩服魏紫,说出口的话自然也都发自肺腑。

“你白手起家,敢去经商,更敢做这世上大多数女子都不敢做之事,我很钦佩,也很羡慕。”

魏紫脸上忽然落下两行眼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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