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卖车,几个男人瞬间都清醒过来。

那车是他们吃饭的家伙事,没有车来回运货得靠人工拉,这些人肯定不愿意。

陈建东拿着小灵通扔在桌上:“那就给刁茂德打电话。”

集装箱是连廊,几个箱子拼在一块,隔壁有人听见声也到门口凑热闹,“叫什么?陈建东?是不是刁总说的那个人。”

“起来起来!张哥来了。”

“张哥,就他!让我们给刁总打电话,还要把车开走。”

“兄弟,这电话我们不用打,就告诉你,车钥匙你拿不走,电话也放下,识相点大过年给你箱啤酒,等你开春再来,不然我们可就不能这么客气了。”拥挤的集装箱连廊外头走进来个裹军大衣的男人,其他人让了道,他在陈建东面前坐下,是这群人领头的。

刁茂德提前肯定打过招呼,不然在这屋里没人能做主。

陈建东见过他,以前给集装箱加隔热板抽过烟,姓张。

集装箱小,除了上下铺,中间的地方只够摆一张桌,进来七八个男的几乎要将整个集装箱撑炸了似的。

“张哥,他刚才拎我脖子!”光头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挺他妈的嚣张!”

“建东,和我兄弟们这么不客气?不像是来求人的。”张哥笑了笑。

陈建东微微皱眉,把皮衣撂下,抬眸对视。

他是来要钱的,不是来求人的。

陈建东不卑不亢,犀利的眼眸微抬,点点桌子缓缓道,“打电话。”

这个冷淡的眼神仿佛一剑,轻而狠落,在空中静静的砸下。

“我草?”几个男人里头有人笑了。

张哥披着军大衣,磕着瓜子,“没商量呗。”

陈建东说:“让刁茂德滚出来。”

张哥扔掉手里的那捧瓜子儿,有人关了门,地上的酒瓶子被抄起来,一触即发的压抑。

“——砰!”

酒瓶碎裂在铁皮上的声震动发出闷响,空荡的厂内外仿佛有回音。

铁门关上的刹那,陈建东面对前仆后继冲过来的人,干脆利落的一记鞭腿横扫,狭窄的空间内将人直接撂倒。

“叮当!”随着清脆的酒瓶砸碎声落,在这个战场中已经弥漫出血腥气息。

“都给我上!”

“砰!”

关灯在楼下堆雪人吓了一跳,手里捧的雪差点掉了。

“咋了这是。”他好奇往楼上看看,有点远听不清,就能听见叮叮咣咣的声,接连不断。

集装箱都是铁皮,外头有层保温,都是沉闷的动静。

关灯听话,老老实实的在楼下没上去。

但他知道这肯定不是好动静,他喊一声,“建东哥?”

还是乒乒乓乓的声,酒瓶子也碎了,不到啥玩意掉地上了,哐哐当当,关灯的心都跟着紧张的跳。

他喊了几声都没回应。

冷风吹过来,箭一样穿透身体,关灯打了个冷颤,隐约知道楼上发生什么,等到声音静下来,他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上了台阶,顺手从二楼台阶拿了个小铲子握在手里,手指止不住的哆嗦。

“建东哥……?”关灯颤颤的在门口小声喊。

铁门吱嘎吱嘎被寒风吹开。

‘吱呀——吱呀——’铁门声刺的仿佛冷钉钻入耳道,令人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听里面的玻璃瓶碎片摩擦在地上的声音也令人抓心挠肝。

关灯的心几乎跳到嗓子眼儿。

刚才还嘈杂无比的集装箱内此刻如此安静,铁门被吹开的声音仿佛空荡的都有了回音。

门开了,满地的人,一地的血。

陈建东手上还捏个酒瓶长嘴,碎掉的瓶身边缘锋利,被他随手扔在地上。

怪不得今天穿这个短款皮衣,原来早有预备要打架,为了行动方便。

地上数不清有多少个人,一个个哎呦哎呦的痛苦嚎叫,狼狈极了。

陈建东的身影逆光,手臂的血顺着指尖流淌,脸上也有大片血痕,喘着粗气,转头看见关灯,“下去!”

他踉跄的往后一坐,把地上的小灵通捡起来扔给张哥,“打不打?”

“打……!”张哥捂着头,在地上撑着胳膊肘半天没起来身,还是和兄弟扶着才站起来,“这就打。”

地上的玻璃瓶子被每一步都踩出稀碎的响。

“滋啦——”

“滋啦——”

张哥一只手捂着头,鲜血从他的板寸头顺着指缝往下流,绿大衣的袖口浸湿成暗色,地上七扭八歪的男人也慢慢坐起来,不吭声。

关灯没见过这场面,吓都吓傻了。

“叫你上来了吗,滚下去。”陈建东叼着烟,从兜里摸打火机。

他穿这身黑皮衣挺有范,像香港电影里的马仔头头,手背骨因为砸人皮肉外翻,手指头像骨折了,大拇指弯不下去,有些抖。

“你咋打架了。”关灯声音颤颤的,迈过地上的人着急跑进来。

“让你滚出去听不着?大人的事小孩少打听!”陈建东把打火机往铁桌上一砸,‘嘭’的一声,对着姓张的没了耐心,“你他妈的打不打!”

“打,这就打,他真不一定接……!”张哥知道这人是硬茬子,这回也不往上冒头,实话实说。

张哥捂着头打电话,刁茂德接了。

姓张的哆嗦又小声的重复了刚才的事。

刁茂德早就吩咐过他们,陈建东来了也不用管,姓关的欠他一大笔,这万把块钱赖了也就赖了,何况能干小港存货这种买卖,都知道他刁茂德身后有背景,不至于有傻子能冒头和他要钱。

没想到陈建东不仅莽头来要,而且拿不到不会走。

刚才这屋门一锁,来回冲上来多少人,他一个个撂倒,身法没见得多好。

这世道上想创出条道,不要命的总能得第一。

“妈的,你们都是废物吗!”刁茂德在电话那头骂着,沉寂几秒,“带他过来。”

厂子大,坐着叉车往里头货仓走,空旷地上只有几个铁仓库厂房,刁茂德的办公室就在其中之一。

“建东,你说这事闹的!”刁茂德叼着根烟,手里握着一把牌,见他来了起身,桌上剩下三个男的也跟着站起来。

“刁总,他打伤我们弟兄,还要把车开走!”光头跟着来的,捂着脑袋指着咒骂。

“建东,有话不能好好说?咱们也是老相识,你帮着我厂子砌墙,说好的以后存货抵款,这事你要赖,大过年上我这闹,不太合规矩吧。”

刁茂德长着一双三角眼,眯起来格外狡诈,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子钞票拍桌上,多说也就五千。

陈建东上前几步要拿走,刁茂德说,“建东,你可想好了,这钱拿了,以后我的港,可不接你的货,我这边打点打点,别说凌海了,大连,鲅鱼圈,哪个能接你的货?”

陈建东拿起钞票用手感受厚度,低头看他,“不够。”

“你别他妈的蹬鼻子上脸?操你妈的!”刁茂德身后的男人一脸恶相,眼里蹿起狠意,一掌拍在桌上,一直插在裤兜里的手抽出来向外挥舞时,竟然是把水果刀!

陈建东侧身而过,桌面瞬间被掀翻。

关灯怀里塞了几千块钱,整个人被往后一推,眼看着三个男人中,在后面的要拎着酒瓶子往陈建东后脑砸过去!

“啊——!”

关灯捂着脑袋大喊:“别打建东哥!”

陈建东刚灵巧的躲过刀,只听身后的熟悉声闷哼,转头时关灯已经身体柔软的倒了过来,酒瓶子砸在侧耳,小孩满眼惊恐。

他一秒都没迟疑,动作迅速,常年在工地里干力气没话说,直接翻身飞踢,把拿酒瓶把的人踢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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