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越筝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从岑澈婚礼上离开的。只记得他的婚服那样刺眼灼目,而似乎只有待在宁皓身边才能让她这样的情绪舒缓一些。

回到了蓟州才缓缓回过神来,意识到这一点时宁皓已然将她轻巧地背在身后,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她说着话,也不管她回不回应。

“殿下今日要不要吃些东西?”

“殿下我们就要赶赴蓟州了。”

“殿下,我来背你好不好?”

“殿下,我们回来了。”

“多谢。”

待到见了崇鹂,她才大梦初醒回过神。虽她面色如常,却被崇鹂一把拥进怀里,她使得力气那样大,大到书越筝开始真切感受到每一次呼吸都能够吸进肺腑时,才听到崇鹂闷闷的声音:“殿下受苦了。”

书越筝看着她的眼睛,很久之后视线才恢复清明,她轻笑一声掩去眸中失落:“好困啊,崇鹂。”

这样劳神费力的一程,竟然让她生出几分此生再也不要回洛阳的感觉。思绪还没整理好,便有困倦之意遍袭全身。书越筝觉得眼前发黑,回到营帐便开始认真休息,不理诸事。

待到夜幕四合,崇鹂为她带来些吃食,书越筝从虚掩的被子里翻身坐了起来,对上崇鹂的视线开口道:“阿鹂,蓟州情况怎么样?”

崇鹂将食盒置于一旁,在桌前径自倒了杯水开口道:“河西道恐怕是要收回来了,匈奴单于节节败退,此战大抵是要结束了。”

听到崇鹂这句话,书越筝稍作整理,唇角向下压了几分,呼出一口气道:“那女帝呢?”

“还是老样子。”崇鹂看她收拾齐整,便将食盒打开,将饭食一一置于桌上,“医官日日都来,可她丝毫未有转醒的迹象,不过呼吸倒是稳了几分。”

“那就好,没消息也总比坏消息强,加派兵马守好陛下。”书越筝小迈几步走向桌边,拾了张干饼咬一大口道,“这次我回去,新帝已然将朝中事务翻了个底朝天,提拔了一大批新贵世家,将陛下曾经谋划出贵族之间相继制约的局势搅得乱七八糟,身后恐有谋士为他出谋划策。”

“此人很是聪明,令郑氏先娶长姐入宫,书毓桢处云州,而我守燕地,如今匈奴祸乱将除,这十几万兵马不正正划入他郑氏麾下。而后又迎苏家长女入宫为妃,寿光苏氏乃儒学世家,苏老桃李满天下,门生遍布齐鲁,此举更是有不少野心勃勃的新臣入朝,新帝也能借势提拔他郑氏之人。如此一来,多年朝中旧臣也能被分权,新帝也培育了自己的势力。”

“如若当真如此,郑氏的帝位恐还有昔日旧臣议论,为让郑氏帝位高枕无忧,此人的下一步计划恐怕便是除去女帝了。”

“知道了,殿下。”崇鹂在书越筝面前落座,温声开口,“那殿下准备如何应对?”

“我虽不喜郑氏,但如今先看顾好女帝为上,郑氏对于除匈一事的态度尚不明朗,如今灭匈一战到了收尾阶段,我想安心留在蓟州。如今河西道也快要真正安稳了,我们总算是不负燕地百姓。”书越筝咬了一大口饼子,眸光晦暗几分,“如此一来,那便该清算我自己的事情了。”

最后一口饼子入腹,书越筝取方帕子拂去掌心碎屑,起身走向书桌提笔匆匆写下些什么,又将其封好,对崇鹂道:“阿鹂,这个派人送去云州,定要亲手交给云州守将书毓桢。”

“知道了,殿下。”崇鹂收了信,匆匆离开了营帐。

书越筝按了按有些发涩的太阳穴,长呼一口气也走出营帐去寻崇雎探问如今局势。

次日天蒙蒙亮,日光方才透出地平线,些许晨光落了满地。

书越筝方才晨起操练,便听得有人来报。

“殿下,云州来人了。”

“谁?”书越筝顿下步子,活动活动身子开口道。

“殿下去看看就知道了。”崇鹂也匆匆而来,面色中带了几分沉重,书越筝不明所以,系好披风握起长剑便出了营帐。

营帐外,是一袭铠甲身形高大的书毓桢。他眸色微沉,衣衫沾尘,恐是一路风尘仆仆而来。

书越筝见他,心下了然,不置一词径直走向了校场,书毓桢紧随其后。

书越筝向身后人投去眼神,顷刻后便有兵士举着香炉徐徐而至,长香燃起,轻烟随风四散。

书越筝看着面前的书毓桢,径直伸出手,手中剑随即出鞘,她朗声道:“兄长可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

“若我携燕军去往云州驰援兄长救回长姐,你便答应我一个条件。”

“长姐那时已然被送回了洛阳,现在也到了兄长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当年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想必兄长心知肚明,而我大难不死逃出生天才得以来到蓟州。我只要活着就必须复仇,但我却不能只为复仇活着。这之后我有千百种方式能要你的性命,可匈奴未除,云州需要你,如今事态安稳,你我也该清算旧账了。”

书越筝握紧长剑虚空一滞,朗声道:“书毓桢,以此香为约,一炷香之内你我打过,力竭为止,以此分出胜负。”

骤然萧瑟风沙起,但闻鹰矢嘶鸣,书越筝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胜者生,败者自裁。”

此言一出,四周的兵士皆倒吸一口凉气,书毓桢是十几岁出征,如今已然十余年的老将,而书越筝却是个身材瘦弱的姑娘,比他矮上半头且不论,连军队中的队内比试都不会将这样两个人分到一起,她却当着所有人的面向他提出了这样的条件。

一时间众人不自觉压低声音开始议论纷纷,崇鹂在她身后清了清嗓子,压下争议:“大家安静!先听听殿下怎么说?”

只见那擂台之上,书越筝提剑指向书毓桢。

“如何?”书越筝眸光灼灼,似是有火焰涌出,“你应是不应?”

日光挣扎而出,斜斜几束透过云层洒在二人身上。

书毓桢忽而觉得他这个假妹妹竟如此让人挪不开眼,她的发丝尽数被红色发带高束,身形清瘦手执长剑,面色凛然,眸光是前所未有的凌厉,偏偏这人此时剑指向他,她是来杀他的。

对书毓桢而言,此生最重要的便是家国。身为书家嫡子,任何有利于书家的事情他都乐意去做,任何阻碍书家之人他都会毫不留情悉数除去。在此之上只有唯一例外,便是他一母同胞的幼妹阿沁。他较她大上许多,又是早早入了军营的家中长子,只有这个妹妹,对他毫不设防,每每俏声唤他兄长时,都让他深觉更要守护好书家。

哪怕付出一切。

如今被他屠了全家的假妹妹来杀他,他也毫不意外,毕竟从他递给她求援信开始,他就一直等着这一天。只是没想过,书越筝竟会如此坦荡地将这些事情摆在台面上。

见他未曾动作,书越筝忽而向他凑近几分,她以只有二人能够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www.nmxs8.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