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枕书虚弱地倚在树下,断裂的肋骨在二姐的仙术下渐渐愈合。我跪坐在他身旁,而二姐则坐在对面,时不时抬眼偷瞥我的神色。
“南风……你的脸……还疼吗?”
我摇摇头,露出浅笑:“我没事了。这一巴掌,倒打醒了我。”
“抱歉……”
“是我说错了话。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二姐也要记得答应我的事。”
二姐低下头,声音几不可闻:“嗯……我会和他好好谈谈的。”
我欣慰地起身,“爹爹追杀来之前,我得赶紧跑了。”
“你又要去哪儿?”二姐急忙追问。
“不知道,先跑吧。”
“我骗你的,爹爹还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担心你,怕你出什么事,一追到来此。以为他……以为他想对你做什么不轨之事。”
我不禁失笑:“他可是元枕书啊,喜欢二姐百年都不敢表白的人,他敢做什么?”
二姐怔愣,“百年?”
于是,我将云枕书告诉我的故事,原原本本、一字不差地说给了二姐听。
“我一直……”二姐沉下眸子,“当他是被爹爹被逼无奈,才不得不与我成亲的。”
“难道二姐这些年对他百般刁难,是想让他知难而退?”
二姐没有回答,只是垂下的眼睫轻轻颤了颤。
这实在不像我熟悉的二姐。记忆中,她对我们兄妹从来都是温柔至极。娘亲早逝后,身为长女的二姐几乎扛起了半个家。大哥整日泡在天工院,十天半月不见人影;爹爹又是个不靠谱的性子。我和西雨,可以说是二姐一手带大的。
“二姐,”我轻声道,“你待枕书君,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缘由?”
“什么特别缘由?”
“比如……其实你挺喜欢枕书君?”
蓬莱赫赫有名的东婝元君竟一时语塞,怔怔地望着远处出神。能让这位以一敌百的战神失神至此,看来我这问题确实问到了要害。
“这样吧!我换个问题!”实在看不惯二姐呆傻的模样,我主动出声打断,连忙改口,“二姐当初为何要帮枕书君?”
“看他可怜。”
啊……好直接的回答。
我不死心地追问:“不对不对!你再想想!就没有什么……除了可怜以外的?比如,想到他时心里发痒,手心发热,按捺不住想……”
“有。”
“有?!那岂不是——”
“想揍他。”
“……”
我望着二姐认真思索的表情,突然为枕书君往后的日子深感忧虑。树下躺平的仙似乎感应到什么,在昏迷中轻轻打了个寒颤。
枕书君,恕我无能,只能帮你到此了。
【东婝枕书】
南风离去后,雪地里只余下两人相对跪坐的身影。云枕书其实早已清醒,却迟迟不敢睁眼。
直到想起元君方才答应南风不再动手的承诺,他才敢慢慢睁开眼。淡紫色的衣袖映入眼帘,云枕书下意识地绷紧了身子。
“元君……”
沉默良久,他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颤抖的手指从怀中取出纸笔,在变幻出的方桌上摊开。
东婝看着摊在变化出的方桌上的纸笔,反问:“这是何意?写休书吗?你要休了我?”
“不是我……是元君。我不想成为元君烦心事。不想被元君讨厌……”
她早该料到,方才与南风的对话,这人一字不落都听去了。可此刻心头翻涌的情绪却让她迟迟无法决断。
为什么会犹豫不决?留这个软弱无能的人在身边干嘛?还被爹爹责骂,一怒下竟打了南风……
无数困惑堵在胸口,压得她几乎窒息。
雪落无声。
良久,紫色衣袖忽然抬起。东婝执起毛笔,袖摆轻拢,在纸上落下墨痕。云枕书见状,唇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
一刻钟后,东婝搁笔,将写满字的宣纸转向云枕书。
“约法三章。我不会再对你出手,你也不许再处处为了我的名声而独自生闷气。”
意料之外的话,惊得云枕书僵住。
“什么?”
东婝垂下眼帘,长睫在雪光中投下淡淡的阴影:“既然敢应下爹爹的婚约,就该做好与我并肩面对流言蜚语的准备。而不是一个人躲在书阁里生闷气。”
云枕书怔忡地望着眼前人,反复确认纸上字迹,又细细端详东婝的神色,想要读懂她突然转变的缘由。
“元君……为何突然……”
“纸上第三条,不许再叫我元君。”东婝抬眸与之相视,“你我既是夫妻,该以姓名相称。抑或是……夫人?”
云枕书,蓬莱仙岛最负盛名的玉面郎君。多少仙子为他这副皮相神魂颠倒,唯独眼前这人,从不曾为他的容貌驻足。
东婝凝望他,一抹绯红爬上耳尖,羞涩心上起,索性拽住他的衣襟,直直吻了上去。
这个本该在洞房花烛夜完成的吻,却在霜洲地界的千年神树下姗姗来迟。
东婝的动作太过急切,云枕书被她拽得一个踉跄,两人双双跌落在厚厚的积雪中。生涩的唇齿相碰,不小心磕到了牙齿,淡淡的血腥味在唇间弥漫开来。
云枕书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不敢推开,却也舍不得推开。那只悬在半空的手迟疑许久,终于轻轻落在东婝腰间。他缓缓闭上眼睛,任由这个带着铁锈味的吻继续下去。
东婝微微眯起眼睛,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云枕书那张俊美的脸庞。
“真想把你脑袋敲开,看看里面到底是浆糊还是豆腐渣。”
“哪一个都不行吧……”
见身下之人完全没领会自己的弦外之音,东婝气得牙痒,强忍着怒意,只用指尖在他腰间轻轻一拧。
“两个都是榆木疙瘩。”
“两、两个?”云枕书突然慌了神,声音都跟着发颤,“难道元君与他人……”
“我说的是你和我!”东婝气得在他肩上捶了一记,“除了你这个傻子,谁敢靠近我?”
云枕书心头涌起一阵狂喜,鼓起毕生最大的勇气,将东婝紧紧搂在怀中。
“我……我……”他声音发颤,“我心悦元君已久!”
“还叫元君?舍不得改口了?”
四目相对间,云枕书抿了抿唇,颤抖着捧起东婝的脸庞,在她唇边落下轻吻:
“夫人,我爱你。”
至于后来云枕书为何继续留在霜洲地界并未回蓬莱……故事还是继续讲完吧。
东婝被这突如其来的直球打得措手不及,耳尖瞬间红得滴血。她下意识想挣脱,却被云枕书难得强硬的力道禁锢在怀中。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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